2002年,艾尔·帕西诺在电影《虚拟偶像》中饰演一位导演,因为被大牌女星放鸽子,情急之下,一位电脑天才为导演在新片中创造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女人”。虽然只是一部科幻电影,但却预示着电影技术发展的方向。本届金球奖上,好莱坞外国记者协会把最佳导演给了詹姆斯·卡梅隆,再次印证这个预言其实并不遥远,而且走得更远——不仅演员可以通过电脑模拟,连根本不存在的场景都可以无中生有。
曾导演过《终结者》、《真实的谎言》、《泰坦尼克号》的卡梅隆,即便你不觉得他的新作题材新鲜、剧情撼人,大多也都会承认,这真是电影技术史上最大的一次突破。它甚至让人怀疑,如果技术越来越成熟,制作成本越来越低,是否还有大兴土木修建影视城的必要,导演是否还需要为找一个合适的景跑遍全球。只有想不到,没有技术做不到,最终呈现的结果不仅真实,更让人震撼。
卡梅隆的胜利,说明金球奖的评委也被这令人目眩的技术和大胆创意所征服。但金球奖赛果刚好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告诉我们,开创性的技术尝试值得尊敬,但这并非一部电影的全部。《在云端》就有比它更好的剧本,梅丽尔·斯特里普、桑德拉·布洛克、小罗伯特·唐尼、杰夫·布里奇斯,他们都表演得比电脑模拟好更多。
金球的启示在于,承认别人技高一筹的同时,也不要过于妄自菲薄。尤其是当有人拿美国大片跟中国大片做对比时,中国的电影人其实没必要恼火。因为即便是一部票房可能创纪录、技术厉害到暂时无人超越的电影,都无法否认其他电影的价值、代替其他电影的存在。技术不过是为电影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但电影终究是一门综合艺术,而不是一门技术。无论是专业的电影从业人员还是观众,也不可能一直被技术征服,对技术的叹服会让人有审美疲劳的一天,但艺术却因为没有定式,又不断创新而可以历久弥新。所以,抱怨技(术)不如人的最大可能性是因为对自己的艺术没有信心,千万别忘了——技术并非电影的全部。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