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文

　　伴随着自己的魔术被网友“揭秘”，随后又陷入和韩寒的“口战”之中，刘谦今年的春晚之旅可算是一波三折。前晚，刘谦在做客某门户网站时，对于“观众是托儿”的质疑做了公开回应，他表示，观众是主持人在前一个节目小虎队唱歌的时候，从台下选上来的。(2月21日《新京报》)

　　每年春晚，都会惹来持续发酵的是非。如果说调侃一下本山大叔的小品，发发春晚一年不如一年的牢骚也就罢了。可是，刘谦的春晚魔术被翻来覆去地考问和揭秘，甚至引发韩寒和刘谦一场始乱终弃的口水仗，就显得有些过分。魔术魔术，本身就是假的，非要刨根问底，翻出个所以然来，魔术的神秘性和诡异审美趣味也就丧失殆尽了。所以，魔术是最容不得钻牛角尖儿的。

　　可以说，好的魔术从来都不会被揭秘，被解密的都不是好魔术。因为真正的魔术师会恪守“永不说出秘密”的魔术原则。除非刘谦要做第二个“蒙面魔术师”，否则他就不会透露他的魔术秘密。

　　其实，不仅魔术钻不得牛角尖儿，一切大众娱乐也容不得太执拗太认真。譬如春晚，已经成为一种年俗娱乐仪式，无论谁导谁演，在众口难调的娱乐情境下都难再现春晚中早期的民意评价。别看本山现在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靶子，一旦本山小品离开春晚，将来大家可能又会像怀念陈佩斯那样呼唤本山大叔。正所谓，失去的才是最宝贵的。所以，既然春晚不过是台花里胡哨的娱乐晚会，又何必过于苛求？何况，大年除夕，可乐的并非只有春晚，人们可以选择上网、观影、围炉，或者什么都不干。可见，拿春晚说事，任性使气儿，完全是和自己过不去。

　　近年来的春节娱乐表明，无论人们怎么拿春晚开涮，怎么钻牛角尖儿和本山较劲，元宵晚会过后，春晚招惹的娱乐风暴就会陡然消弭无形。就此而论，喜欢钻春晚牛角尖儿的人们就尽情地自我娱乐吧，毕竟这个春晚的娱乐剩余价值所剩无几了。

　　有趣的是，今年的春节和舶来的“情人节”重叠，两个节日交汇碰撞，反而未能激荡出多少娱乐效应。在我看来，两大节日和谐交融是很大的进步。不要忘了，春节前后，最近几年总有一些专家学者跳出来担忧春节被洋节污染，成为保卫春节和捍卫传统的卫道者。这些人，应该说也是杞人忧天的钻牛角尖者。因为几年过去，春节并未被洋节置换，春节国际化的步伐也在加快。当然，今年春节依然还有钻牛角尖儿的卫道者，天津作家冯骥才就指出，将春节放在我国申遗的首位。不过，他的提议并未得到主流舆论的附议，只是引发上海四位中学生的共鸣。这，本身就是很娱乐化的讽刺。

　　还有更可乐的。据媒体报道，今年北京电影学院(下称北电)开设了相声、喜剧表演班。且不说喜剧演员是不是可以通过科班培养得来，反正中外喜剧明星大腕儿没有哪个是被喜剧表演班给教出来的。再说相声，其艺术传承，采取的是师傅带徒弟的传统模式，因而门派辈分极严。北电培养专业的相声演员，师资力量从何而来？培训出来的科班相声演员又如何踏入到门阀严格的相声界？何况，相声艺术本身就已式微，再走下坡路。北电真的能用学院派的相声种子救活这门扎根民间的草根艺术？相声和喜剧表演专业每年高达万元的学费给出了答案，原来是北电钻了功利的牛角尖。

　　中国电影似乎也在钻牛角尖。从张艺谋和陈凯歌的“第五代”到贾樟柯的“第六代”，中国导演一直在走国外获奖国内立名的老路。如果说张艺谋们借道欧洲三大电影节是创新，贾樟柯们就是模仿，现在和将来的中国导演再走这样的路径当然是钻牛角尖儿。在电影市场越来越市场化和娱乐化的情势下，那种小众式的文艺片很难在市场上有立锥之地。即如此番在柏林获得编剧银熊奖的中国电影《团圆》，恐怕就是如此。

　　大众娱乐时代，可乐才是永恒的主题。无论是大众娱乐的制造者还是大众娱乐的欣赏者，都不必给娱乐套上刻意为之的功利和道德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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