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巩晓莉
韩国艺娱界一向以惊世骇俗著称,新近上演的全裸话剧《教授与女弟子》声称可以治愈中年男子的性无能,有媒体称之为“打着艺术幌子的色情表演”。反观内地话剧圈,也丝毫不得清闲,恰有业内编剧在报纸上斥责1月上演的先锋剧《良宵》,直指其是“在公开舞台上看到的最黄的戏”。这两个非常“荤腥”的话题事件,让人不得不去正视一个一直未能清晰解答的疑问:我们的话剧圈是否正在逐渐沦为不可救药的情色场?声色犬马,究竟为何而生?
“情窦初开”的话剧市场
在百度搜索“情色”一词,出现“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可见,情色作为一种轻度的社会禁忌,尚不可能完全登入大雅之堂。其实性是人类一个永恒的话题,事关繁衍生息,因此围绕性这一古老而又带着现代气息的话题,人们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人们既依赖于其所带来的快乐和生育价值,又害怕性的泛滥而招致灭顶之灾。
近年来话剧市场“情窦初开”,先不管内容上是不是真的情色,形式上来讲,剧名和海报首先得显得情色,比如刚刚在人艺实验剧场演出的《情人》;而《丐中丐》虽然描写乞丐世界,但剧中扮演行乞者的演员纷纷赤裸出镜,只用一块纸板遮体的照片在网上疯狂散播。今年1月上演的《良宵》更是将这种炒作噱头生龙活虎地搬上了舞台,剧中,饰演妓女的女主角着一袭黑色蕾丝性感内衣,在大红色的床上搔首弄姿,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在纷扰浮躁的时代吸引人们的眼球。
去年12月韩国爆出“裸话”事件,而在更早之前,哈利·波特的饰演者丹尼尔·雷德克里夫全裸演出舞台剧《恋马狂》在英美掀起了一阵小狂潮,该剧直击百老汇。舞台情色正在蔓延,其尺度该如何把握?
情色话剧或难成气候
国产情色电影可谓道路曲折,从最早《庐山恋》中男女主人公的吻戏,到《红高粱》里狂野不羁的原始表达,一直到2007年《色·戒》在艺术和商业上取得的双重成功,情色电影一直都没有完全摆脱“删”和“剪”的梦魇。
其实,情色是电影中最吸引人的内容,也是最常用的手段之一,是情欲作为人类最基本、最原始欲望之一的心理映照,但是,刻意地追求情色的渲染或者刻意地遮蔽都是某种意图的突出体现,比如2006年被恶搞为“一群馒头”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电影中的情色如此,话剧中的情色亦然,任何的矫揉造作都会弄巧成拙。
可以预见,如果话剧步入情色电影之途,必将失去部分现在所拥有的自由开放的创作空间。与此同时,众所周知,话剧之所以在欧洲几百年经久不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话剧培养了一代代的观众,而我国的话剧观众还没有被真正培养起来,如此“情色当道”和“新话剧恶搞时代”的来临,对现在话剧市场可能并非好事。
我们到底需要多少色?
想想中国现代话剧之父曹禺先生的《雷雨》和《日出》,其时代黑暗、堕落的一面未见得不比当今,但其作品却始终保持着不带粗俗之味的清净,同样是讲“妓女”之事,相比《良宵》舞台上的黑丝袜、紧身衣,简直含蓄太多。
庆幸我们现在还能看到像《宝岛一村》和《窝头会馆》这样的话剧,真诚、纯朴,就像又回到了老少咸宜的大碗茶时代。可惜的是,这样能够去除荤腥油腻的作品,多少显得特立独行。今年年初,赖声川的《宝岛一村》在大陆首演,末了,全场掌声雷动,久久不能散去。作为记者,笔者能够亲身感到所有观众发自内心的激动之情,那种对于流逝已久的温馨亲情题材的呼唤,其情之真切,或许别的形式无可替代。
所以,并不是经典的正剧已经没落,表达传统道德价值的东西已经过时,可能仅仅只是你的技法不熟,用心不够,创意不足,还不能还原那些最为质朴的情感。当随波逐流地求助于那些官能刺激、扭曲病态的主题,以图为整个话剧市场撒下一把炒作催化剂或是救命稻草时,我们或许应当适度反思一下,我们到底需要多少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