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电影理论家齐格弗里德·克拉考尔说,电影的本性是物质现实的复原。电影可以视作是照相术的一个高级阶段。从这个角度考量著名演员、新晋导演蒋雯丽的新片《我们天上见》,会发现,蒋导演这部自传体电影,造型尽量接近时代,感情尽量忠于人物内心,较好地还原了物质现实。起码它让我相信,看,原来那个时代中的人就是这个样子。
物质现实的复原何其艰难。现实就在眼前,现实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因为它既宏大,又个性。《我们天上见》复原了现实生活或者说物质现实中的集体记忆与个人体验。祖孙关系的处理看得出经过琢磨,为观众津津乐道。记得一位记者说过,优秀的对人的访谈是很难的,因为每次采访都好像是挖人家的“隐私”,那些最为私密、最不愿意见光的,往往是最有价值的。蒋导演的“私家”个人记忆在新片中如清泉汩汩流淌,有幸福,有忧伤,有伤痛,有美丽,令人不忍卒睹。
《霸王别姬》中蝶衣母亲的那惊鸿一瞥、《立春》中王彩翎傲视小城的追求——这张脸,很中国、很特别。当她开始转型要做另外一种表达时,依然令人感到惊艳。女性导演往往有着和男性导演不同的气质,特别是在中国,气质之别就更加明显。总的来说,男导演(或具备男性思维的女导演)要讲故事或讲概念,失了情感;女导演(或具备男性思维的女导演)爱讲感觉,失了故事。蒋导演避免了顾此失彼的尴尬局面,还提供了许多诗意的镜头,夫复何求——不知道蒋导演是否看过《回忆点点滴滴》,你的这部新电影,让我想起了它。 (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