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天鹅湖》的黑色变调
《黑天鹅》海报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福地，当阿伦-阿洛夫斯基的巨额数字打造的《珍爱泉源》在威尼斯遭到嘘声，《摔跤王》在随后却获得金狮的顶级荣誉时，他也注定和威尼斯接下了不解之缘。喜欢特立独行，创意总是在人们想象之外的阿罗洛夫斯基，带给第67届威尼斯电影节上的《黑天鹅》，是本届影展最受人瞩目的影片之一，影片不仅为电影节揭幕，同时也是第一部放映的夺狮参赛片。
影展的记者们，在第一时间先睹为快了阿罗洛夫斯基夺取金狮后的最新力作。不过，当早间媒体放映场在“天鹅湖”回肠荡气的悲壮激情的乐曲中落幕时。它得到的记者反馈，则相对含蓄得多。
《黑天鹅》是一部黑色、悬念、心理惊悚悲剧，影片不仅对巴蕾舞蹈这个常人知之甚少的职业世界有生动丰满的展示，同时也有一个28岁女孩的成长痛苦经历，是一部在追求完美中飞蛾扑火的悲剧。
影片讲述娜塔丽-波特曼化身的尼娜，在激烈的竞争中，被文森-卡塞儿扮演的导演选中，脱颖而出成为即将排练的新版《天鹅湖》的女主角天鹅女王，需要根据剧情演绎黑白天鹅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当《天鹅湖》中纯真善良的白天鹅等待着王子的救赎，却因为王子受到性感妖艳的黑天鹅的诱惑，而绝望的以死寻找永恒自由时，它的暗喻，已经渐渐渗透进电影故事本身当中，与它的扮演者的命运息息相连。
28岁已经成年却还单身、和母亲住在一起的尼娜，在后者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仿佛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脆弱，天真，对母亲言听必从孝顺乖巧。她舞蹈勤奋，过去在名剧《天鹅湖》中一直扮演和本性接近的纯洁白天鹅。这一次，演绎性感妖艳的黑天鹅，成为和她本性相悖的最大挑战。面对导演的挑衅性指导，她始终找不到最佳感觉。同时被她代替而退位的昨日明星的悲剧、以及潜在竞争对手的威胁，都不断干扰尼娜的正常生活和舞蹈排练。她出现幻觉，对母亲专制的爱开始反抗，一直被尘封的性欲也渐渐被唤醒。当现实和幻想已经没有距离时，尼娜仿佛被黑天鹅怪物紧紧窥视跟随。那一刻她和充满幻惑无法抗拒的黑天鹅完全融为一体时，尼娜的表演达到了完美。尽管这一切的代价是生命，她也无怨无悔。
威尼斯影展上，导演阿罗洛夫斯基坦诚《黑天鹅》和获得金狮大奖的《摔跤王》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事实上，它们在导演的设想里曾经是一个故事，一个有关芭蕾舞演员和摔跤手的动人爱情。而两个都很特殊的职业，在一部影片中很难得到彻底展示。于是，就有了这两个世界的分开挖掘，彼此却不乏共性。摔跤和芭蕾舞都是需要肢体语言并在体能极限中成功的职业，同时，它们都在舞台上给观众的表演。因为太过投入，磨灭了舞台和生活间界限，融为一体。从这个意义上，这两部前后紧随的作品是一对互补兄弟。
影片在黑白两种基本色调下，配以尽量简化却充满寓意的色彩。尼娜具有象征意义的粉色小屋，在这个忧伤灰暗的故事中，也奇异地透着一种冰冷灰暗。为了满足叙事表达需要，数字特技在达伦－阿罗洛夫斯基的《黑天鹅》中痕迹明显。相对于《摔跤王》具有纪录片风格的展现真实，和更此前作品中的刻意雕琢，《黑天鹅》介于两者之间。和女主角尼娜混乱的思维相配，在摄像上采用了手提方式，毫不吝啬晃动和跟拍，常常在尼娜的背后紧紧追随，仿佛和她一起找寻事件的真相。
柴可夫斯基的经典《天鹅湖》的悲呛和雄壮，为影片增加了不少力量和魅力。娜塔丽-波特曼做为绝对主角，除了空镜头，导演的镜头再没有一刻离开过她。她的表演令人赏心悦目，没有让导演和观众失望，将一个原本脆弱单纯的年轻女孩，借助单薄的体形，尤其是惊惶无辜、焦虑无助的眼神，演绎的传神动人。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影片中她翩翩起舞，尽现芭蕾舞姿的优雅动人。影片中，她在本应自主掌握命运的成年，还在母亲爱和权威的笼罩庇护下，如同一只被过分保护的小鸟，没有自己的决定和主张，对性也懵懵懂懂，唯一给她动力的，是追求巴蕾舞的完美世界。在这个追求完美的过程中，她完成了化茧成蝶的升华，也从一个心理上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正常女人。影片正是在歌剧音乐的悲剧声中，落下悲剧的高潮一幕。
《黑天鹅》可以找到达罗洛夫斯基作品中的一贯风格，惊悚氛围和心理刻划也颇为成功，不过，影片太过灰暗，尤其是大量血淋淋的自残镜头让人触目惊心，让观众的看片毫不轻松。
片中的艺术导演文森-卡塞儿对波特曼说，只有完全放弃和迷失自己，才能成功找到要扮演的角色。本是白天鹅的尼娜，就这样，在黑白对抗中自焚，实现了对黑天鹅的完美演绎。娜塔丽－波兹曼也因为对黑天鹅的奉献，很有可能水城加冕影后桂冠。新浪威尼斯报道组(刘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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