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问》积累起来的对甄子丹的好印象,一部《精武风云》即令其烟消云散。至此可确信,甄子丹的木讷表情与叶问的与世无争之间,之所以能丝丝入扣、天衣无缝,真是纯属天道酬勤外加误打误撞。《精武风云》特写镜头下甄子丹那张脸能够呈现的表情,除了刚毅不屈,所余唯一只有勉强挤出的似笑非笑;如果非要把这个表情强加在身经百战、心思缜密的陈真身上,我相信,当陈真为师报仇、从虹口道馆踢馆出来,其后最恰当的桥段不应该是“欧战”,而应该是“失忆”。
然而,如此单薄的表情,应付陈真一人尚嫌不够,《精武风云》竟然还给甄子丹安排了上海小开、潜伏特工、爱国义士、天山黑侠等多重身份;尤其在黄秋生这种对脸上每平方厘米肌肉都有精确调度的老戏骨的有力衬托下,甄子丹一副表情左支右绌,真让我这个坐在底下看的人如坐针毡,恨不能闭眼默数“1、2、3”帮他蒙混过关才好。为了《精武风云》在“武打”之外有更多看点,甄子丹不可谓不卖力,又是秀琴艺又是秀舞技,可是电影毕竟不是“达人秀”和“星光大道”,它考验的是一个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和诠释有多深入,而不是他的才艺有多全面。《叶问》之后,甄子丹身价大涨,自信心随之膨胀。膨胀的自信遮蔽了他和他的创作团队的双眼,让他们对“功夫巨星”的前两个字主动选择性失明——《精武风云》证明他们错了。至少到现在为止,甄子丹始终只是一个“功夫巨星”,还不是“巨星”。
总的来说,《精武风云》是一部糟糕的电影,其中充满了香港电影人对内地市场自以为是的理解和迎合。空洞干瘪的爱国说教、对“武功”的义和团式描写、纷乱无序的情节、流于表面的人物刻画、虚假的人物情感……一部电影同时拥有这些,它还能剩下什么?
(周广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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