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22日，电视剧《我和春天有个约会》拍摄爆炸戏时发生事故，主演Selina和俞灏明严重烧伤，虽已脱离危险，但据说需要长时间才能康复。

　　事后，媒体质疑导演罔顾安全，也有人质疑烟火师的资质。一些香港演员透露了内地拍戏的种种不规范做法。其实，我见过一些美国演员对香港拍片怨声载道，认为香港片商和导演不顾演员死活，以及他们如何拒绝导演的要求做某些危险动作。我这么说，不是为了阿Q式心理平衡，而是说明，片场的安全措施，香港胜于内地，而美国又好于香港。但即便在美国，拍片也堪称高危行业。上世纪80年代，美国影视业因拍摄事故而导致总共40人不幸死亡，而大小受伤事故更是多达9000余次。

　　公正地说，美国的拍片安全制度是相当完善的，许多工作都细化到我们看来近乎荒谬的程度，而且对工作人员的资质也要求颇高。影视拍摄事故频发，主要是因为影视制作的工序很难完全系统化，每一部戏都不一样，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有新的设计，一个拍摄程序不可能像其他行业那样先测试上百次才正式投入使用。我们最熟悉的莫过于李小龙儿子李国豪在1993年拍摄《乌鸦》时，道具手枪居然射出真子弹。其实，用于拍片的枪支都只用火药，不需用子弹。到底是谁在枪里放了子弹？有意还是无意？开枪的演员以及道具和火药师傅都表示完全不知情。假设这个镜头是单人正面镜头，那死的岂不是摄影师？不过，《乌鸦》片场事故之多之怪，兴起“诅咒”之说。开机第一天，剧组的木匠被电击；后来，另一个木匠不小心把电钻头钻进了自己的手掌。

　　好莱坞最严重的事故大约要数1983年的影片《阴阳魔界》。制片人斯皮尔伯格一向要求剧组严格执行安全制度，包括不许使用真的火药，但导演约翰·兰迪斯假艺术之名，屡屡破坏规矩。在拍摄一场直升机追人的戏时，由于直升机离地面仅八米，而地上的爆破又使用真的炸药，使得直升机的螺旋桨被炸断，飞机坠地，地面上三名演员死于非命(两人被割头，一人被压死)，而且其中两位是六七岁的儿童演员。此事震惊了好莱坞，引发了有关未成年演员参与夜间拍摄和特效场景拍摄的新限制。

　　应该说，影视拍摄的所有工种中，最危险的应属动作替身。前述40起死人事故中，有一半发生于替身工作，包括被替身特技殃及的路人。1986年汤姆·克鲁斯的大热影片《壮志凌云》中有一些高难度飞行动作，实际上由53岁的资深飞行员阿特·休尔表演。但1985年9月16日的一次飞行中，他的飞机坠入了太平洋。说来奇怪，像这样的镜头基本上不用实拍，而且实拍的局限太多，远不如“作假”来得逼真。但一些电影人奉真实为圭臬，忘记了拍电影不同于开演唱会，要的是逼真而非来真的。跟所有行业一样，安全生产是必须放在首位的，否则，艺术的代价岂非有点高？

　　■南都特约娱评员 周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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