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世明
过了“三九”到“四九”,奇寒依旧人依旧。但,农历的年底毕竟最具有过年的景象,人流如织,车流穿梭,好一片熙熙攘攘!喧哗之间,笔者之心也长“草”,长“草”的心野偏坐着他——
一、铁生“精神”活着
1月4日下午3时,各种衣装、各种身份甚至来自各地的近千人走进北京798时态画廊,前来追思作家史铁生。这一天,是铁生的生日,他正满“花甲”之年。
与同代人一样,北京中学生史铁生1968年也要“上山下乡”,但不一样、大不一样的是,下到陕北的知青史铁生,21岁下肢截瘫了!从此终身与轮椅为伴的铁生,也曾像贝多芬发生耳聋时一样,哭泣过绝望过轻生过,但他也像贝多芬一样:“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不让他毁灭我!”
坐在轮椅上的铁生,这一生过得落寞过得沉重,但也活得“精神”活得很有尊严。为甚?无他,听铁生的自陈:人生的价值在于超越那种低层次的生物欲望,升华到高层次的精神追求。是的,残疾的铁生未免庸常,思想的铁生却神采飞扬!肉身的铁生站不起来,精神的铁生却站得雄伟,站得高尚!
看坐在京华地坛的铁生,总让笔者想起尼采那句名言:只有经历过地狱磨难的人才有建造天堂的力量。但是,熬过严冬的人并不一定都会感恩太阳的温暖;经历过地狱磨难的铁生,因为超凡脱俗的思想,才“自地狱深处”发出最美妙的歌声(卡夫卡语意)。
这也是一名作家渐行渐远,却令整个文坛扼腕叹息的原因。中国不缺作家,但史铁生这类不随俗的、形而上的、思想者的作家何其匮乏!
有的作家一生走了许多路,饱看许多良辰美景,但他的后世,他的文字却无路可走了。轮椅铁生,思想铁生,只能在心里走很多很多的路;但可以肯定,在2010年的最后一天辞世之后,他的思想,他的文字,他的形象,却在这个文学日渐边缘化的世界,在人们日渐物欲化的心地里,永葆活泼泼的生命。
曾经“寻根”曾经“改革”曾经“反思”,现在又无奈“娱乐”迷恋“成功”盲从“媚俗”……这似乎可以构成一些当代作家的笔耕轨迹。批评文坛“从不问灵魂在黑夜里怎样号啕”的铁生,思想的铁生,与斯形成了多么迥异的反差,又给了人们多么醒目的启示!
二、姜文“站着”挣钱
1月20日,《让子弹飞》内地票房已“飞”过6.6亿元大关,久疏娱乐圈的林青霞惊呼:《让子弹飞》十年难遇,并连称姜文三遍“天才!”
骑白马、持长枪的姜文来了!他偕周润发、葛优“三大男高音”领衔2010跨年贺岁档,献给华语观众一部“处处看点,绝无尿点(譬如央视春晚的“上厕所时间”)”的中国式大片。
可以这样说,在告别2010亦告别21世纪第一个年代之时,中国电影用《让子弹飞》给国人献上了一部纪念之作。
片中,姜文打断葛优的唠叨,将M1911手枪拍到桌上,叫:“我要站着把钱挣了!”这是对于中国电影无力摆脱疲软现状的一次当头棒喝,一次自我升华。
其实,姜文从《阳光灿烂的日子》至“子弹”,一直以中国男人的雄姿“站着”,此片不过给陷于商业片泥淖的中国导演们又打了一个“样”。
更重要的是,姜文的“子弹”弹无虚发——情节无一处羼有水分,没有会让观众有反感的广告植入。这一点,对于屡执票房牛耳的小刚来说,不啻是一个“死穴”。
影片植入广告确是“大势所趋”,“好莱坞‘植入’得更多”么?某些专家可以欺负芸芸众生去不了美国,更不了解好莱坞。但姜文却在《让子弹飞》片中宣称,也似乎为国人代言:差矣。姜文的成功,十分给力地证明,孬手挣钱才需要“跪着”,艺术大家真就可以“站着”把钱挣了,且站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