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晚报：春晚魔术“虐鱼”之争的道德难题
□佘宗明
日前，53家动物保护组织公开致信春晚导演组，要求元宵晚会停演引起虐鱼争议的金鱼魔术。此前，魔术师傅琰东强调，没有虐鱼，是用魔术方法驯化金鱼，并表示金鱼魔术不会停演。
坊间质疑声四起，魔术师又不肯解密。金鱼魔术究竟有无“虐鱼”，俨然成了“罗生门”，扑朔迷离。可纠结归纠结，二者却殊途同归，都指向着某个伦理命题———对道德的恪守。
尽管食鱼宴肉，的确是人们的餐饮习惯，但这不意味着，“虐鱼”与否就无足轻重。对动物的善待，关乎人们对生态伦理的秉持，对行为的制衡。若“虐鱼”“虐猫”深受人们的价值认同，那么，敬畏生命注定只是奢谈。就像米兰·昆德拉说的：“对需要怜悯的动物残忍，对同类还会怀有悲悯之心吗？”人们对共存法则的突破，必将付出人性下滑的沉重代价。因而，“动物权利”在今天，逐渐化为常识。
春晚上的金鱼魔术表演，固然逗乐了公众，可其形式却和“拿小白鼠做实验”几分相似。若果如网上盛传的———“鱼吞铁球”、“鱼被开膛破肚”、“鱼线引诱”、“电鱼”等解密说法，未免太过残忍。虑及其“示范效应”、人们的猎奇心理，危害更是不可小觑。53家环保组织和不少民众的忧心，也实属必要———假如“虐鱼”在国家节庆仪式上被认可，那悲悯心的泯灭，终究会随恶例开启，延伸到我们的社会价值中。
就“保护动物”的价值立场看，“虐鱼”之说是否属实，亟待厘清。倘若“虐鱼”果有其事，及早叫停，才能规避生活道德的失向。即便是子虚乌有，也能还魔术师清白，还公众安心。然而，魔术师傅琰东的坚守秘密，也并非“无理的沉默”。不破解玄机，是魔术界的基本戒律。
当公众的知情权，遇到魔术界的行业道德，自然只能无功而返。爱惜动物者没错，魔术师也没错，错就错在两种规则的碰撞。“动物权益”与魔术戒律既然不可兼得，如何权衡，是破解道德难题的不二之方。依笔者看，行业道德向生命价值的适度妥协，是利弊权衡后的最优选项。只有魔术师“不通则变”，用解密来化解“虐鱼”纷争，方能给生命观的塑造提供明晰的参照。尽管会牺牲魔术的隐秘性，但终究有助于人们的价值纠偏。
魔术再好看，也不能侵蚀弱小生命的价值。在生命伦理和行业戒律难以两全的情境下，生命尊严优于游戏规则，理性成为我们共同认可的价值序列。
佘宗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