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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漂泊让我更加懂得欣赏和批判(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17日19:37  精品购物指南 官方微博

  撰文/白郁虹  编辑/杜晋华

  作为海外华人作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严歌苓一直保持着高产高质的创作力。由她的小说改编的影视剧时常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正在央视热播的电视剧《幸福来敲门》正是出自她的笔下。此时的严歌苓身在德国,她的中篇小说《金陵十三钗》很快将被大导演张艺谋搬上银幕。目前,严歌苓正将其改写为长篇小说,重现旧中国最黑暗的一段滴血却英烈的历史。

严歌苓:漂泊让我更加懂得欣赏和批判(组图)严歌苓

  严歌苓的身份还不只是作家,身为外交官太太的她,几乎每隔三五年都要转换国家,易地生活。这种地理与精神的双重漂泊,反而让她对故乡的文化和语言认识得更为深刻,也因此“增添欣赏和批判的能力。”

  衣食无忧的她原本可以生活得更安逸、更闲适,她却时常把自己“下放”到偏僻艰苦的农村,或者荒无人烟的废弃监狱,借此寻找她笔下人物的生存环境和生存心境。而面对出版社和杂志社的不断邀约,她也很难清静下来,但她乐此不疲。她说:“我是一个把承诺特别当回事的人,可能对国内的人来说,我的生活非常单调,但我把这叫做享清福。”

  我想我是有些喜剧才华的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笔下的小人物大多命运坎坷,如扶桑、多鹤等等,她们都有一个共性:贫贱、忍耐、爱得热烈又有些偏执,即使受多少苦也不会六神无主。这是您眼中的中国女性形象吗?

  严歌苓(以下简称严):我觉得不能把这几个人物归结为同类型的人物。扶桑的身份虽然低贱,是个女奴,但她的内心非常自由,并且不愿意用内心的自由来交换任何东西,比如身份的自由,甚至爱情。而多鹤是一个日本女子,她的境遇显然与扶桑是不同的,她对张俭的爱有感恩的成分在里面。

  记 :《幸福来敲门》是您一部难得的轻松诙谐的作品,您说您想挑战的是有喜感的戏剧和人物关系,创作的初衷是什么?

  严:我觉得自己是有些喜剧才华的,至少是语言和人物性格的戏剧性,我写着写着就忍不住写出来了。其实《第九个寡妇》中的王葡萄身上也是有戏剧性的,包括《扶桑》中的大勇。

  谁说这是我的收官之作?

  记:《幸福来敲门》是您女性三部曲的收官之作,相比以前的创作,这是怎样一种创作体验?是不是相对更轻松,会给自己带来心灵愉悦?

  严:谁说这是我女性三部曲的收官之作?我下面还有好多个女性要写呢!

  记:江路这样一个思想前卫、外表时尚的女人,在那个年代多见吗?

  严:我对80年代非常怀旧。那时西方的流行音乐、美国的当代文学刚刚进入中国,常常有家庭舞会。上海的家庭舞会上,我就碰到过30几岁的时髦女郎,似乎是从新疆兵团回来的,我们背地里叫她们“老阿姨”。她们在任何岁数都能享受生活,是一群自我得意的女性。这种女性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记:剧中江路与孩子们的相处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婆婆的刁难更猛烈。

  严:为母难,为继母更难。古今中外很多文学作品里大多数继母都是反派。我搜集了一些继母的故事,有一个跟丈夫第一次婚姻的儿女成了好朋友,后来她跟丈夫离婚了,跟这些孩子却还是好朋友。

  记:这个剧本原是为陈冲准备的,是吗?

  严:对的。我一直想为陈冲写一部好的电视剧,因为我觉得她现在的演技炉火纯青。

  记:现在由蒋雯丽扮演,看过她的表演吗?对她的评价是什么?

  严:我特别喜欢蒋雯丽的《金婚》。我基本不看电视剧,因为在国外很难看到国内的电视剧,但《金婚》播出时,我恰巧在国内,所以看了蒋雯丽的表演,真的是服了。

  漂泊增添了我的欣赏力和批判力

  记:当年您曾是一名出色的舞蹈演员,还是一名战地记者,又在文坛上大有作为,文学和舞蹈,一静一动,您都能把它做到极致,您是天生的作家和艺术家?

  严:我做什么都做得不太好,除了做小说家还有希望做得好些。我跳舞的条件不好,至于战地记者,那也就是个临时差事。但那个临时任务让我发现了自己作为作家的潜质,还启发了我对所谓英雄主义的反思。

  记:是什么契机让您有了创作小说的冲动?

  严:基因是一部分,另外,我早年的当兵经历让我有冲动要写自己经历的故事。

  记:您说每过三四年你们就要换个国家生活,这种精神与地理上的漂泊感对您意味着什么?自我放逐?不安定?创作动力?你享受这样的生活吗?

  严:我很满意我的生活状态。在不同人种和文化中,总会使人不由得比较自己的种族和文化,在比较中,对自己的文化和语言认识会越来越深。中国语言和文化的特征,就在我漂泊迁移的过程中,让我一再比较,越比较,越是增添自己欣赏和批判的能力。

  记:您的作品写的大都是90年代以前的中国,这是不是也是您最熟悉、眷恋的生活?

  严:是的,我写那个时代的故事和人物比较自信,1989年年底,我就出国了。

  承诺弄得自己非常忙

  记:您的生活十分优越,靠什么了解底层百姓的生活和心理?您有他们那种切身感受吗?

  严:我多次下生活啊。为了写《小姨多鹤》,我去了日本的山村住了两次,去了冲绳岛一次。为了写《第九个寡妇》,我在河南农村蹲点,最难适应的是上厕所,但我也适应了。这次为了写我正要完成的长篇小说,我两次去青海走访,看废弃的监狱。要想写好什么样的人,没什么捷径可走,只能到那些人里去生活。

严歌苓:漂泊让我更加懂得欣赏和批判(组图)孙俪在《小姨多鹤》中的剧照

  记:您也多次回国,但更像个匆匆过客,是否想过有一天回国长住一段时间,切实感受一下当代中国,为现在的中国人写点什么吗?您用英文写作,难度会更大吗?

  严:我非常想在国内多住一段,踏踏实实地了解国内的生活。我也许今年会这样做。英文小说的写作对于我当然要比中文写作难很多,一句话至少写两三遍才能选出最达意传神的那句。

  记:写作是您在国外生活的主要部分吗?您每天的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严:我每天都是早晨一杯浓咖啡,然后带着狗出门跑步,回来后开始写作,一直写到女儿下午放学回家,然后她做功课我回邮件。晚上一般是我做晚饭,吃完晚饭总是看一部电影或者读两小时的书。对国内人来说,我的生活一定非常单调,但我把这个叫做享清福。

  记:最近,您因为以前说的话成了微博上的热点人物。您说:“你要是爱丈夫,就不能吃得走形,不能肌肉松懈,不能面容憔悴,这是爱的纪律,否则就是对他不尊重,对爱的不尊重。”不少人赞叹您活得精致,爱得用心,但也有人认为您有精神洁癖,有点矫情,您怎么看?

  严:那是多年前的话了。现在我有7岁的女儿,很多精力要花在她身上。但是我还是比较自律的,锻炼,吃健康的东西,尽量把健康的食物做得很好吃。

  没有女性的关怀的战争文学不完整

  记:今年您最引人关注的作品,还有张艺谋执导的电影《金陵十三钗》,大多数情况下,战争应该是留给男人写的。作为女性作家,您对那段历史也格外关注。以女性视角去解读,您认为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严:是吗?战争的题材为什么要留给男人写呢?我小说的格局一般都很大。《小姨多鹤》一开始的战争,《第九个寡妇》里也有战争。女人写战争和男人一定是不同的,战争文学如果没有女性的关怀就不是完整的。

  记:您内心是不是拥有悲天悯人的天性?作为旅居海外的作家,您会更加客观地创作这段历史吗?

  严:在国内人还不重视这段历史的时候,海外的华人已经非常重视了。 90年代初,我就在旧金山参观了“南京大屠杀”图像展览,非常震惊。后来到休斯敦,我发现那里的华人都不用日本产的车,并在车上贴“抵制日货”的标签。也许国外华人对外族的欺负、歧视比国内华人要敏感,所以我关注这个题材有很多年了。

  记:小说编选者钱虹在编后记中写道“小说是作者的一个梦”,这个梦魇般的现境是不是过于残酷血腥?

  严:一个学者解释说“小说是作者的梦”,那么下一个学者还会有另一种解释,所以小说是不是作者的梦,各有各的认识。我不觉得这篇小说是我的梦。它可能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要以这片作品来记忆中国人的屈辱,并在记住屈辱的同时不让同样的屈辱重演。

  记:关于南京大屠杀的影视作品很多,张艺谋首次执导战争题材,对他的期待和建议是什么?

  严:我想张艺谋导演什么都可以导的,“第一次”对一个艺术创作者来说只会是创作的兴奋点。当时他导演《图兰朵》,不也是第一次吗?

  记:您的名字总与大导演联系在一起,李安、张艺谋、陈凯歌,包括你的好朋友陈冲,怎么形容你们之间的关系?

  严:我们合作得都很和谐,跟李安没有直接合作,只是通过两次电话。

  记:您的《灰舞鞋》被姜文购买了版权,但一个拍摄了像《鬼子来了》《让子弹飞》这样粗粝电影的导演,会担心他把《灰舞鞋》拍得太硬了吗?

  严:姜文片子的雄性魅力非常明显,但他一点也不粗,相反,他极其细腻,所以我相信他可以把任何片子导好,只要他热情还在。最难的是让一个艺术家在一部作品的成功和失败之后,保持他对原先选择的一些题材的热情。

  陈冲导演的《天浴》最接近原著

  记:去年荧屏上最火的电视剧是《铁梨花》,也是根据您和您父亲的小说改编,您和父亲是怎样合作的?他对您有怎样的影响和帮助?

  严:《铁梨花》不是我的小说,是我和我父亲一起根据他的原创电影剧本改写的。主要是他写的,我主要在语言上加了加工,因为我自认为自己掌握了洛阳一代的方言。我喜欢各地方言。我父亲读书不断,常常推荐给我好书。但他现在读的都是纪实作品、历史,很少读小说。他一直非常鼓励我,是我作品的第一个读者,给我提出建议。没有我父亲,就没有我的今天。

严歌苓:漂泊让我更加懂得欣赏和批判(组图)  “网络化的语言似乎是个趋势,网络是个大社会,精神和心理的生态大环境,一旦有这样的大环境,一定会产生直接的语言。新产生的总是粗糙的,但它一定会成长。”

  记:您的作品拍成电视剧后有些改动非常大,有时可能面目全非,只沿用了小说的名字和人物,您介意影视剧创作者对您作品的“大动干戈”吗?您觉得那对您会是一种伤害吗?您对影视剧改编的理想状态是什么?

  严:根据我的小说改编的影视剧出来的时候,往往是那部小说已经出版了好几年之后了。我正在进行的写作总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根本无暇旁顾。我总是觉得前面的作品虽然出版了,但是可以改善的空间还很大,留的遗憾很多,我最好的作品还没有被写出来,所以我最关注和最专注的是正在写的作品。

  记:根据您的小说改编的影视作品,哪部您认为是最贴近原著精神的?

  严:我觉得陈冲导演的《天浴》最接近原著。

  记:都说您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种旺盛的创作力能保持多久?您有担心创作枯竭的时候吗?

  严:我不知道,我也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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