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将于本周日在香港文化中心举行,三十而立的金像奖立足本土的香港电影,从最初的设立、探索、鼎盛到衰落,金像奖越来越呈现一种“疲态”,与此同时,香港电影也经历过从辉煌到没落的起伏,区域限制,内地市场的冲击以及本土创造力的不足让这场光影盛宴缺乏曾有的锐气和自信。
香港电影金像奖创立于1982年,正值香港电影新浪潮蓬勃发展之时,金像奖的设立大大鼓舞了电影人的创作,呈现了一系列至今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经典,然而如今香港电影以“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复杂心境,不得不以合拍片的方式“投胎”,与此对照的是香港金像奖鼓励本土的初衷难掩“有心无力”。(深圳特区报记者 尹春芳)
1.“小众的狂欢”——区域限制难有大作为
在华语电影大奖中,香港电影金像奖是唯一一个在入围标准上设置了区域性障碍的奖项。根据金像奖入围条件,最佳导演候选人必须是持有香港永久性居民身份证的香港居民;参赛影片的出品公司必须有一间为香港合法注册公司;影片分工以16个项目计算:监制、编剧、男主角、女主角、男配角、女配角、新演员、摄影、动作设计、美术指导、服装造型、剪接、原创电影音乐、原创电影歌曲、音响效果及视觉效果影片,最少有六个工作项目的工作人员为香港居民。
这样的入围条件将不少内地和台湾地区的优秀影片拒之门外。前任金像奖主席文隽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我已经听见很多人抱怨金像奖如何不公平,但我想告诉那些人,你们有没有了解金像奖设置的初衷?这个奖项本来就是为表彰和鼓励为香港电影事业发展做出贡献的电影人而设立的。香港电影金像奖不是为了迎合所有华语片而设置的,它从诞生之初就明确了它的区域性特点。我们面对的就是香港电影的从业者。”
“虽然这一大奖的初衷是了鼓励香港电影,但是时代已经发生变化,电影界之间的交流和互通有无成为不可阻挡的大势,强调小众化和区域性的金像难免故步自封之嫌,因此,衰落也是必然”,业内人士王先生告诉记者。
2.“港片的式微”——本土化困境难以解决
金像奖三十而“衰”与港片的没落存在紧密联系。香港电影曾经盛极一时,被称为“东方好莱坞”,20多年来,这个约600万人居住的城市,一直拥有全球规模数一数二的电影王国,制作的电影数量几乎超越所有西方国家,输出电影之多,仅次于美国;票房也丝毫不逊。早在1982年,香港本土电影的票房就达到4亿港元,这些皆成传奇,也促成了金像奖最辉煌的时期。
然而,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香港电影却“找不着北”,其表现为港产片大量减产,票房连续下挫,与其同时,演员平均片酬基本是每年翻一倍,每部港产片投资高达2000万到5000万港元,制作周期也大大延长,尤其更雪上加霜的是盗版猖獗,加上中坚力量,如吴宇森、袁和平、林岭东、周润发、成龙、李连杰及杨紫琼等人才外流,令香港电影元气大伤。2010年,香港电影在数量上不足50部,跌至近30年来的最低谷。
谈及港片的兴衰,香港金像奖主席陈嘉上认为,香港电影的强盛在于它“代表了平民文化,它从来不高级,不是拍给知识分子看的”。陈嘉上所说的“市民文化”实际指出港片的精髓在于指出表现本土化民生百态,典型的例子就是第28和29届香港金像奖上,组委会分别把最佳电影给了许鞍华的《天水围的日与夜》和罗启锐的《岁月神偷》,两部电影皆立足香港本土民生百态——香港精神大于金像奖的分量。
如今的港片精品,即将香港的城市镜像、香港精神有效融合的经典电影少之又少,无论从制作上还是表现力都创新不足,题材陈旧,跟风粗糙成为通病。谈到香港电影兴衰时,成龙表示,越来越多的粗制滥造、跟风模仿之作严重败坏观众胃口,也让香港电影类型必然走向死亡之路,“一个僵尸片成功,他们就拍100部僵尸片,一个英雄片成功,就拍100部英雄片。观众进去一看就是这样,都腻了”。
3.“穷则变,变则通”——振兴港片是根本
10年前的金像奖正是《卧虎藏龙》与《花样年华》争锋,10年后的金像奖变成了众多老人社交场,新人枯竭,电影本身乏善可陈,但是在一个名为“华语电影奖项里,你觉得哪个最权威”的网站投票中,还是有将近六成观众将票投给了金像奖,可见影迷对香港电影和金像奖仍有浓厚情结。
坦白说,一个话语电影大奖走过三十年风雨,实属不易,如何走好,走顺更是发展的题中之意。金像奖当今的矛盾点所在,既想保全港式情怀,又想和庞大的内地市场大联欢,对于它未来的发展,著名影评人魏君子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我们对金像奖的期待与担忧,实际上是对香港电影未来发展的关注,港片无非有两种发展,‘北望神州’和‘坚守本土’,对入行的新人而言,更多的后者,而对于成名的旧人而言,前者是最好的选择。”
魏君子认为,变化的本质在于发展,发展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对于港片而言,恢复到曾经的辉煌基本不太可能,只是作为影迷自己的怀旧心理。单纯的香港市场无法承载那么多电影人,因此,最好的选择就是“往外走”,而对于擅长拍商业片的香港电影人而言,最实际的出路就是内地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