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在什么语境下,“初恋男友”听起来都欠缺一种真实感,像史前遗梦,或者前生残忆,即便不是当事人杜撰,也多少有点真假莫辨。所以,当莫文蔚宣布她将在10月和17岁时的初恋男友结婚,我最大的疑惑是,该名男子的飞行器藏在哪里?
当然这是玩笑话,所有人都知道,莫文蔚是我唯一的娱乐圈女性偶像,她的嗓音,她的相貌,她的处事,她假装自己很性感,还有她那种有点二的走路姿势,以及她的微微驼背,我都熟悉,而且毫无保留地喜欢,情形有点像当年遇见张爱玲,一见之下,就完全陷落。于是,朋友但凡有机会采访莫文蔚,事前事后都要向我通报,前几年,T老师赴香港采访她回来,刚一过关就致电我:“你知道么?她的口头禅是什么?——‘艺人是一盘生意’”。即便如此,也打击不到我。
莫文蔚好在哪里?如果一定要上升到理论高度,我认为,她是少数几个与香港国际大都市地位相配的女星。梁文道曾说,香港娱乐杂志的价值观,其实是很保守的,但这种保守,其实来自他们的报道对象,而莫文蔚是异数。她是那种“性格公约数”最多的人,像个集中了一切性格特质的“普通人”,少有一般人身上突然冒头的古怪执拗,她是淡的,是平和坦荡的。她之所以敢于尝试,倒不一定是要搏出位,而是因为她视之为当然。《全身莫文蔚》固然骇人听闻,但渗透在她日常生活里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她恋爱,那就真是恋爱了,而非“绯闻”,尽管她口口声声“艺人就是一盘生意”,但却较少算计,她最后要嫁的是三子之父,并且这样表示自己的不介意:“不介意,还赚了啊。他的大女儿快要读大学了,我们关系很好,几乎可以交换衣服穿,大家相处得很好!”
有的人一出生就向着腐坏之路狂奔,她却始终远离停滞和腐坏,在这种“不腐坏”的程度上,能够和她比肩的香港娱乐女性,还有谁?施南生、林忆莲、关淑怡、刘美君。欢迎继续补充。
由此,才能理解她歌曲中那种阳光的味道,白水一样的,却又有点焦灼,像杜拉斯所说的特鲁维尔海边的“化学味道”。
而现在,这种味道,恐怕要随着她的结婚成为绝响了。我想起我有个朋友的话,她非常喜欢尼古拉斯·凯奇,她希望,希望凯奇永远不要退隐,哪怕不断拍烂片,哪怕只是拿着一口平底锅出来走几步。而这也是我对莫文蔚的最后期望,结婚可以(每个聆听者或者阅读者最终都会产生这种“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的幻觉),但不要停止唱歌,哪怕,拿一口平底锅出来哼几句也可以。因为,这十五年的阳光,在她的歌里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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