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新报：《赛德克-巴莱》打造台湾电影新高度
《赛德克-巴莱》海报
徐若瑄剧照
在大陆电影产业化发展突飞猛进的十年中，台湾电影一直在迷茫中艰难徘徊。但是近年，随着《海角七号》、《艋舺》、《鸡排英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等影片不断刷新本土票房纪录，或者在国际影展上崭露头角，我们又重新看到台湾电影的复苏势头。今年，史诗巨制《赛德克·巴莱》大热宝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感叹：难道台湾电影迎来了最好的时光？！从1997年起，魏德圣就开始筹拍关于“雾社事件”的电影《赛德克·巴莱》。上映之前，它的焦点大都放在导演魏德圣的“不易”、拍摄的艰难以及史无前例的制作上，上映之后，它的意义又集中在其对台湾电影票房的贡献以及前所未见的推动效应上。如此看来，关于《赛德克·巴莱》的话题价值比电影本身更重要，伟大比精彩更有说服力。
筹资艰难 徐若瑄周杰伦掏钱“搭救”
当年，还是作家、短片导演的魏德圣从电视上看到东部原住民“还我土地”的运动，并以上世纪30年代“雾社事件”为原型写出了《赛德克·巴莱》的剧本。2003年，他花200万新台币拍摄了5分钟的预告片，希望筹集拍摄资金，结果以失败告终，还被人戏称为“全世界最傻的人”。当时，他预期投资大约5000万元人民币，并声称有一半钱就敢开拍，但可惜除了获得礼节性的称赞外，他未能获得任何投资。而在《海角七号》让他成为台湾电影新一代导演的代表之后，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李安和吴宇森的支持，即便如此，魏德圣依然在这方面很郁闷。因为这部电影实在是个烧钱的无底洞。他将《海角七号》赚到的5000多万元新台币全部投了进去，也只是冒了个泡。开拍前，光是绘制的《赛德克·巴莱》分镜图手稿就重达五六公斤。开机之后每天平均花费100万元新台币，烧钱速度快到无法想象，魏德圣经常问工作人员：“还有哪里可以找钱？”
《海角七号》在宝岛的一举成名让导演魏德圣净赚了不少，但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投到了《赛德克·巴莱》里。就算这样依然不够，女主角徐若瑄不得不出手“搭救”他，不但不向魏德圣要一分钱的片酬，而且还倒贴了1000万元新台币，并且自掏腰包订了1000张预售票，甚至宣称“卖房子也要支持他”。除此之外，周杰伦也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借给魏德圣4000万元新台币，而且是免利息的。之前曾有人给导演出主意，让他找周杰伦演一个角色，这样可以抵消一部分费用，但周杰伦不是原住民，所以最后还是没用他，但徐若瑄就是原住民，所以她是女主角。
拍摄艰辛 天灾不断每个人都受伤
经历了艰难的筹资过程后，《赛德克·巴莱》终于在2009年开机了。尽管得到各方支援，但剧组还是数度传出超支停工的消息，那段时间魏德圣压力很大，为此，他还穿上写有“拼命三郎”的T恤。“我当时心里想的是，万一真的支持不住不得不停拍，我的脸要往哪里放？”结果在拍摄期间，剧组工作人员最长有3个月没领薪水，到杀青时，总计参与拍摄的人达到1.5万人，拍摄的底片用掉2047卷。除了预算的压力，更让魏德圣困惑的是拍摄过程中的艰辛。本来魏德圣花了很长时间，在高雄甲仙等地找到了一些合适的外景地，但在那一年，台湾遭遇了“八八水灾”，那些外景地很多都被大水给毁掉了。后来剧组在溪谷试拍，水急路滑，有工作人员甚至摔裂腿骨，魏德圣也滑倒受伤，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也都遇到山崩落石，被尖锐碎石划伤是家常便饭，还有些人被有毒植物刺到痛痒难耐，最可怕的是，甚至有人遇到了野猪发狂，跑出来咬人。他所构建的拍摄团队一共有400多人，几乎剧组的每个人都有受伤的经历。
根据魏德圣事后的总结，其实这种艰苦有一部分完全是他自找的。“就像其中有一场体育场屠杀妇孺的戏，我本来对光线的要求是必须是阴天，但那段时间却天天出太阳，等了好几天，搞得我愤怒不已，最后不得不要求剧组的人用烟雾把光线遮住。”不过魏德圣认为，这完全是自己缺乏经验的结果。还有一个困扰魏德圣的问题就是片长，“我也曾经想剪短一点，但发现剪掉之后，整个电影就不连贯了，所以只能做成现在这个样子。”
媒体热炒 惊艳被誉“台版阿凡达”
“赛德克·巴莱”是赛德克语，意为真正的人，也是世代居于台湾高山上原住民对勇者的称谓。看过电影后，很多人都觉得，赛德克·巴莱更是一种精神，象征着坚毅、勇猛、强悍、宁死不屈。从魏德圣的拍片过程来看，这一内涵也恰恰契合台湾电影人孜孜不倦、为电影梦想奋斗的精神。还未上映，台湾媒体就将其捧为“台版阿凡达”。
与世隔绝的高山林地、壮阔绝美的悬崖飞瀑；自成一格的文化语言、虔诚原始的祖灵信仰……电影中的赛德克一族在宣传之初让媒体联想到《阿凡达》里的纳美人。《赛德克·巴莱》改编自发生在一九三零年的“雾社事件”。讲述以“莫那鲁道”为首的族人发动抗日行动，令日本人死伤过百，也因此招致日本重军还击。与其说剧情改编自历史事迹，倒不如说魏德圣导演把历史的始末彻底地搬上银幕，因为他没有放过任何章节段落，把每滴血泪化成画面，呈现在观众眼前。于是，我们看到亿元巨制花在了实景搭建和场面制造上。战机在森林上空飞过，一场文明与原始的博弈壮烈展开；漫天开满殷红的樱花，预示了即将血染的台湾高地。角色方面，没有起用有票房保证的演员，反而用了拥有原住民血统的演员，至于日本将领家眷，也全由日本演员来担纲，所以全体演员演来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看着原住民每个人都黑实健壮、身手敏捷，惊叹现实生活中的他们纵然被文明洗礼，但内心本来就是属于大自然的。少年莫那鲁道年少气盛，中年莫那鲁道不怒而威，两位演员都甚具气势。
艰苦冒险 收回巨额投资任重道远
当年《海角七号》的小兵立大功为台湾电影开出了一片新天地，今年魏德圣再接再厉，捧出的《赛德克·巴莱》注定是一部在台湾电影史上留名的电影。这部巨作曾令魏德圣拍到心力交瘁，收获的却不尽是掌声，比如血腥场面的处理，叙事节奏的掌握，或是某些特效的粗劣等批评声都令魏德圣有些措手不及。当初他顶着压力拍到最后，粗剪出来的长度有4小时20分钟。
今年9月，《赛德克·巴莱》选择在威尼斯国际电影上全球首映，但最终剪辑成的两个半小时国际版本却没能如期望般博得满堂彩，魏德圣坦言当时很伤心。不过，让魏德圣没有想到的是，9月影片分为上、下集在台湾上映时，台湾本土给予极大的关注，全台70家戏院有68家安排首映，预售票房超过4800万新台币。斩获金马最佳影片更令魏德圣欣慰不已。可面对超过7亿的投资，影片至少要收到14亿新台币的票房才能保本，截至10月底，《赛德克·巴莱》上、下集的台湾总票房已超6亿新台币，14亿的目标任重道远。回首看去，拍《赛德克·巴莱》是一场极其艰苦的战役，魏德圣为此一贫如洗，背负无数的债务和人情债，能否顺利引进内地上映，还是个谜，而日本、韩国等亚洲市场的反馈也难以预计。
不过，魏德圣从未后悔过，台湾赛德克族人追求灵魂自由的特殊信仰，也是他的内心所向，为了一个萦绕十多年的梦想而战，他至少成全了自己。《赛德克·巴莱》的冒险之旅，也是当代台湾年轻电影人的集体缩影——与其坐等好莱坞铁蹄踏来，不如站出来面对，用心血换取梦想、赢得自由。据悉，魏德圣将开始筹备“台湾三部曲”，不过他表示这是远期规划，自己不可能永远那么幸运，经历了《赛德克·巴莱》，不能再尝试。他说：“今年会弄个小片，让我透口气先。”
生活新报 记者 李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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