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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镜子》(Black Mirror)这部英国电视剧,如果按照类型的分法,该是属于喜剧,但我不知道有多少观众看完能真的笑得出来。事实上,三集看下来,越到后面越悲从中来。尽管后两集科幻色彩浓厚,但它也只是把我们的真实生活夸大了1%。换句话说,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其荒谬性也许达到了剧集所展示程度的99%。
剧集的制作人查理·布鲁克(Charlie Brooker)说:“如果科技是药物——它的确像是药物,那它的副作用是什么?位于乐趣和不安之间的地带,就是《黑镜子》想要探讨的。”
第一集《国歌》一上来就出手不凡,英国王室公主被绑架,绑匪不要任何赎金,他的条件是要首相在全国电视直播中和一头猪性交。接下来政府的解救行动就是例行公事的无效了,故事的重点放在现代化大众传媒和公众对这起事件的反应。绑匪将勒索录像上传到YouTube,意味着绑架在政府知悉以前已经成为公众事件,政府再也没有办法像曾经的那样先封锁消息、再内部处理,无孔不入的媒体和解救部队同时抵达了伪装的人质藏匿地点,电视台同步直播绑匪发布的各种最新消息,无所适从的政府从没有像这次这么被动过。
更值得玩味的是电视机前的公众心态,似乎并没有多少人真正同情被绑架的公主,所有人都想看这出首相与猪性交的活剧。作为剧集观众的我们,内心是否也在悄悄认同剧中的这种大众心态?让平日里衣冠楚楚的道貌岸然者大出洋相,可能是很多人心底的隐秘愿望吧?
如果根本没人要看,那这起闹剧根本没机会进行下去,但始作俑者知道他一定会赢的,首相最后果然上演了与猪的性交直播,公主得救了。在这起丑闻里,每个人都成了加害者。人们真的从中得到了见证历史的乐趣吗?
在第二集《一千五百万工分》中,观众作为同谋者的理论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在这个有些反乌托邦气质的科幻故事里,所有人都必须蹬单车挣工分,宾认识了歌喉优美的女孩阿比,他鼓励她去参加选秀比赛,为此花掉了他的全部积蓄——一千五百万工分。阿比在选秀比赛中表现出色,但评委认为她的天赋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将来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不如投身色情影视制作,定能大红大紫。在所有观众和评委的力劝下,阿比答应了。宾心碎地离开。
如果说仅限于对公众窥淫癖心理的批判,那第二集不过是第一集的重复。之后宾决意施计报复,又努力挣到了一千五百万工分,报名回到了选秀舞台。宾以自杀相逼,在镜头前愤怒地控诉一切不公和虚假。没料到评委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反而认为这是高明的作秀,于是希望给宾提供一个专门的节目机会,让他尽情咆哮发泄去。宾愣住了,他从没想过竟是这种局面,但他和阿比一样,最终接受了评委提供的机会。看到这里不禁想到,在这个吞噬一切的表演机器面前,一切真挚都敌不过虚假。
和前两集对大众和体制的批判不太一样,第三集《你的全部历史》完全是对人的内心的拷问。这也是个科幻故事,每个人在耳后部位都植入了一块晶片,能够记录他(她)的所有经历和见闻,所以记忆可以在屏幕上反复重放。这对于一个疑心病重的丈夫来说就是场灾难,他开始怀疑妻子与第三者有染,经过反复盘问,果然问出不少漏洞。盛怒之下的丈夫用武力胁迫第三者重放记忆证实了自己的推断,在命令对方删除记忆后,他回家再与妻子对质,最终两人决裂,原本美满的家庭分崩离析。失去妻子的丈夫懊恼之下挖出了植于头部的记忆晶片。
不得不说,高科技在这里稍微有点故弄玄虚了,因为我们明白,毁掉幸福和家庭的并不是科技本身,而是人心里永远伺机而动的嫉妒。对于嫉妒的人来说,就算没有记忆回放设备,一样有理由可以做出剧中丈夫的行为。
《黑镜子》片名的含义可以理解为随处可见的“镜子”,只要你拿起来,就可以从中照见自己。剧集所表达的“科技怀疑论”本是科幻影视剧的主流价值观,科技在某些方面会方便人的生活,但它并不会真正改造人性,有时反而会放大人性的弱点。
英剧《黑镜子》
首播日期:2011年12月4日 英国
类型:惊悚/剧情
编剧:查理·布鲁克(Charlie Brooker)
导演:奥托·巴瑟斯特(Otto Bathurst)等
(责编: 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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