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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卡怀的什么旧?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2月28日09:26  东方早报

  获影帝提名的乔治·克鲁尼,在红毯仪式上笑称自己并没有准备获奖感言,因为本届奥斯卡注定是“法国之夜”。这个法国,可以有双重含义:一是法国人怀好莱坞的旧(《艺术家》),二是好莱坞怀法国人的旧(《雨果》),有点相互致敬的意思。奥斯卡老奸巨猾,它在数量上将奖项平分,一人五个,但含金量却大不相同,《雨果》得的全是技术类。关于《艺术家》“国籍”问题的争论可以休矣,奥斯卡乐于接受这种模糊的“双重国籍”——接受法国人的致敬,这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但,它又是一部美国片,妙就妙在这里。而《雨果》,它将怀旧直接追溯到卢米埃尔和梅里爱,追溯到电影的摇篮,这就跑得有些“远”了,奥斯卡有点没面子。所以,如此的奖项安排,表面上成了一个“法国之夜”,但归根结底还是好莱坞之夜。它以被致敬为主,以致敬为辅,保证了政治上的正确,同时却尽显其内心的分裂,以及底气不足。

  当资深影评人津津有味地像考古学家般挖掘《艺术家》中的致敬场景所涉相关默片片目清单,而绝大部分观众却看不出来时,这有意思吗?它更像是一部好莱坞定制产品,是拿怀旧作为高档包装的一次艺术性消费。除了它是默片(当然,是伪默片),除了内含各种致敬,其他还剩什么?谁能告诉我?《艺术家》的欢乐结尾,当然最得奥斯卡之心,既有温馨感人的爱情,又有与时俱进的转型,之前所有的悲伤和失落都一扫而光,它以载歌载舞的方式对“艺术家”大声喊话:请放下自尊,放弃迂腐,放弃坚持,与其要死要活,不如意气风发地走进那新时代!那么,你又何必怀旧,怀的又是什么旧呢?它为什么要叫“艺术家”呢?这个大团圆式的结局给人一种虚假的安慰,而关于另一种残酷的真实,倒让我想起法斯宾德“女性三部曲”之《维洛妮卡·福斯的欲望》,这部黑白片中的“过气女伶”(该片的另一个译名),以德国女明星西碧儿·席密兹的生平为蓝本,她因被观众无情遗忘而在1953年自杀身亡。

  《雨果》的“CGI+3D式怀旧”也是蛮有意思的,它将技术与内容之间的反差拉到了最大值。这部片子至少比《艺术家》有情怀,也不是致敬那么简单——忽然觉得,致敬是一个多么浮躁和肤浅的词——因为它表达的是马丁·斯科塞斯对于电影本身的那种迷恋,而不是像《艺术家》那样,给人感觉是对于电影所带来的名利的留恋,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指向,两种境界。奥斯卡的选择性奖励,说明它似乎更欣赏粉饰性、娱乐式的怀旧。

  本届奥斯卡大规模的、不加节制的怀旧,集中暴露了它内在的多重分裂,它的保守、落后、空虚,还包括它的那种精心的算计和势利。《怀旧的未来》一书的作者斯维特兰娜·博伊姆指出,怀旧引人入迷的对象,众所周知是难以把握的;事实上全世界的怀旧者都觉得很难准确说出他们到底向往什么:是一个神圣的地点,抑或另外一个时期,还是某种更好的生活;在一个生活节奏和历史变迁节奏加速的时代里,怀旧不可避免地就会以某种防卫机制的面目出现。她将怀旧分为修复型的和反思型的,并且认为,没有得到反思的怀旧会制造出魔怪。那么,奥斯卡的怀旧属于哪一种呢?很显然是前者。它只是超历史地怀念昔日的辉煌,用博伊姆的话说,就是“强调返乡”,而反思型的怀旧则是“推迟返乡——有惆怅、嘲讽和绝望之感”。《艺术家》里固然也有这些东西,但很不幸,它只是作为一种铺垫,最后被“成功”地消解和颠覆。《雨果》同样如此,它的结尾仍然未脱好莱坞窠臼:用梅里爱重新登台接受致敬,用孤独后的繁华,来传递一种虚假的安慰。这种“返台”正是“返乡”的延伸,与《艺术家》如出一辙。它的怀旧仍然是修复型的。   

  博伊姆提到的“防卫机制”,对于奥斯卡的怀旧可谓一语中的。沉迷于“鸳梦重温”的背后,恰恰暴露出原创力的不足,以及与现实生活的脱节。这次片单中最大的亮点,就数最佳外语片《一次别离》了。对于不擅长制造意外的奥斯卡来说,这是一次令人欣慰的不意外。我相信,这样的电影,放在最佳影片的提名名单中,是不会得奖的。正因如此,对于奥斯卡,我最关心的是最佳外语片。

  当新科影帝、“艺术家”迪雅尔丹激动地大呼“我爱死你们这个国家了”时,奥斯卡真的死了一回,死于对过去和未来的迷茫。张秋

(责编: 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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