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牛结实
《杀生》剧照
在笔者看来，管虎(微博)执导的《杀生》是今年以来最好的国产电影。所谓的好，并不是手法上的完美无缺。事实上，《杀生》很多情节上的处理都有瑕疵，这种瑕疵到了结尾部分，尤其明显。所谓的好，是电影所传达出来的力度。
《杀生》的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一个全部由牛姓人组成的封闭的长寿村里。在这里，“尽量长寿”和“遵循规矩”是最重要的两件事。牛结实则是个泼猴一般的人物，不仅处处破坏规矩，还“帮助”别人破坏规矩。村里人本性善良，从来只知遵循规矩，却从来不思索为什么要遵循这些规矩，只会不假思索地憎恨破坏规矩的人。于是，牛结实就成了村里神憎鬼厌的人物，村人恨不得他永远消失。终于，在一个从小跟牛结实有仇、后来外出学成当了医生的村人的策划下，全村人或主动或沉默地参与了一场针对牛结实的阴谋，最终逼得牛结实选择了死亡。
而影片又通过另一个医生的眼睛，揭示了一个与村里人印象里完全不一样的牛结实。村人眼里荒诞的牛结实，其实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村子里唯一一个精神健康的人。他打破的不仅是规矩，更是束缚人天性的枷锁，比如让寡妇殉葬的习俗。他荒诞行为的背后，往往充满善意的动机。从这个角度看，牛结实跟我们每个人并无不同。我们也曾天性爱自由，长大后却被种种规矩束缚。面对所谓的规矩，我们有两种选择：要么像牛结实一样反抗，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要么变得跟长寿村村民一样死气沉沉。大多数人没有胆量选择前者，只会渐渐地变成群体中没有面目的一员，也是电影中以沉默参与谋杀牛结实的一员。每个人都可能成为牛结实，每个人也都可能成为杀死牛结实的凶手。
电影某种程度上是现实生活的投射。一个独立的正常人，面对自己所处的光怪陆离的世界，脑海里总会冒出几个“为什么”。面对这些难以回答的“为什么”，有人选择漠视，随大流就好；有人选择消解，把一切当个笑话就成……但还有那么一些人，愿意思考下去。不管他能否思考出一个结论，在随大流是主流的环境里，敢于思考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值得尊敬。
杨莲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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