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杜晋华、白郁虹 编辑/ 白郁虹
虽说是《金太狼的幸福生活》,但我们的太狼是真的没有幸福过,也不看看他的丈母娘是谁!宋丹丹(微博)饰演的王淑华,一张嘴刻薄到杀人于无形,从女儿小米与女婿金太狼的婚事开始就处处设障,谁摊上这样的丈母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而那个动不动就爱上纲上线、又抠门又认死理的老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非要在儿子、儿媳中间横插一腿,搅得金太狼与米小米的夫妻生活一点也不和谐……
新婚指南or无理取闹?
近日在东方卫视(微博)、江苏卫视(微博)以及各大网络播出的《金太狼的幸福生活》成为热议话题,该剧不仅被看作是80后小夫妻的“新婚指南”,剧中搞笑的剧情和台词段子更加抢眼。一时间,“舌尖上的丈母娘”“千年吊丝与千金白富美勇斗丈母娘”“国民女婿金太狼”等麻辣点评在网友中迅速传开……
闹是一种突围 一种警醒
“丈母娘”宋丹丹果然霸气外露,不但气场强大,还妙语连珠,网友们封她为“舌尖上的丈母娘”一点不为过。可是,这个嘴功了得的丈母娘还是让一些人受不了——跟女儿吵,跟前夫吵,跟前夫的现任妻子吵,跟女婿吵,跟亲家吵。观众不禁要问:这个“咆哮丈母娘”为嘛总是无休无止地与人争吵?连编剧娟子本人也感觉无奈:“原剧本没那么夸张,我更喜欢稍微落地一点、幽默一点的轻喜剧,而非闹。”
但“闹”却是导演余淳(微博)特别设计的一种突围“攻势”。“我跟演员说这个剧就按‘闹剧’拍,我不希望把它变成一个很现实主义的故事,变成像《蜗居》《裸婚时代》一样,那样大家会觉得很疼。生活已经够沉重了,我还是希望大家用轻松的角度和心态看。咆哮也好,夸张也罢,这是我的要求。演员拍戏时也有疑问,是不是吵得太多了?我自己也有担忧,但我认为吵会让观众眼前一亮。可能会失去一部分心态平静的观众,但我私下算了一笔账,我宁可失去一些心态比较好的观众,但会让更多疲劳的观众有一点警醒。如果你坚持看完,会发现后面都是很内心的戏,吵过、闹过之余,一定还有沉甸甸的东西在。前面这么做其实是想让大家的精神头提起来,也能让它在众多的家庭剧中突围。”
80后咋都成了“小男人”?
荧屏上的80后几乎成了清一水的小男人,他们在父母、老婆、丈母娘以及七大姑八大姨们面前,都被驯化成了低眉顺眼、见风使舵的“忍者神龟”。金太狼亮出的四字箴言“忍、捧、撑、狠”是对老婆大人要忍,默默接受忍气吞声;对丈母娘要捧,飘飘欲仙舍身成仁;对老爸要撑,被打肿脸也要死撑;对自己要狠,男人要对自己够狠,成为时下对好男人的全新衡量标准。难道这年月,纯爷们儿不流行了?
当然不是,就像郭德纲(微博)的段子所说,泰坦尼克号(微博)沉没在人类航运史上无疑是巨大的灾难,但对厨房里的龙虾来说是生命的奇迹。角度不同,认知自然不同。导演余淳说:“如果消极理解,你可以说他见风使舵,说他小男人。但从积极的角度看,他是在化解矛盾,他有非常阳光的信念,觉得什么事都能摆平,所以多受点罪都没关系,只要大家快乐就行。难道非要弄得大家鱼死网破,就好吗?”
而编剧娟子设置这样一个“五层夹板男”则是希望替社会上的男人们喊冤。
“女人进也行,退也行,事业做得好,是本事,做不好,退回去,还可以做贤妻良母。男人不行,男人退回家庭,就被看作是一个无能的人。在家里,男人最苦的是处理矛盾关系,如果你孝顺,就得罪媳妇,如果疼媳妇,就得罪父母。我觉得整个社会大家庭中,最核心的人物是男人,我以他们为中心,也是想让观众看看男孩子是很难的,让大家理解、同情他们。我还是那个观点,如果父母爱儿子,就不要挑儿媳妇这样那样的毛病。如果老婆爱老公,就不要和他的父母发生争执。其实还是为男人说话。”
至于80后是不是都是没脾气的小男人?娟子说:“我觉得这是一个社会现象吧,有经济地位,有工作能力的男人当然不需要受这夹板气,但起码那些正在奋斗的,刚刚走进婚姻里的男孩子,他们没房没车没钱,你让他们怎么办?男人起码都有一个阶段是这样的,除非你先立业后成家。”
极品公公被“婆婆”
“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老公公。”看着公公金大柱为了节约用水让儿媳妇小米站在水盆里洗澡时,观众忍不住吐槽了。接下来,儿媳因工作晚回家,老公公竟然当着儿媳的面说出“不守妇道”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观众特别是就要走进婚姻围城里的女纸们火气升腾了。后面还有更绝的,老公公三翻五次催逼儿子,要和儿子、儿媳一起倒插门到亲家家住,这简直令人无语了。也别怪小米会离家出走,会发大小姐脾气,换了是你,摊上这样一个极品公公,你是闹啊闹啊还是闹啊?
导演余淳对此的解释是,每个人的生存经历和社会身份都决定了他有不招人待见的地方,想要一个人可爱,就要先写他的毛病。“我们不可能一上来就写一个上刀山、下火海的道德楷模,一个雷锋式的公公有谁爱看?”
事实上,金大柱“惹人嫌”另有隐情。原小说中,不仅金太狼有一个“舌尖上的丈母娘”,米小米还有一个“舌尖上的婆婆”,老公公金大柱不过是一个整天喝茶,有事没事和两把稀泥的没落贵族。考虑到婆媳题材同质化倾向严重,婆媳关系激烈不过《双面胶》,互相讨好逗乐不过《媳妇的美好时代》。另一方面,在角色分配上,多出一个老太太,就多一个跟丈母娘抗衡的势力,老公公的戏份会明显缩水。“因为儿女的事情吵架,基本上都是女方妈和男方妈吵,男的根本插不上话。考虑多这么一个人,会把大家的戏分散了,所以把老太太的戏删掉了。老太太没了,这老头就是又当爹又当妈,身上自然带了婆婆的气质,婆婆有80%的台词都分到他身上,难免会让人讨厌,一般人能接受婆婆无理,但接受不了公公也这样”,编剧娟子说。
母女关系原来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以往剑拔弩张的双方几乎都是婆媳、妯娌、媳妇与小姑子之间,没见过像宋丹丹和李小璐(微博)这样风里来雨里去对掐、对损、对攻的亲生母女。一个伸出双手逼问女儿:“一个外地人,一个穷得爪干毛净的落魄贵族,一手是他,一手是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妈,你选哪个?”一个连讽刺带挖苦地冲母亲抱怨:“爹亲娘亲没有钱亲呐,没钱亲娘也不亲啊。”
编剧娟子设置这样一对母女,就是想告诉天下所有任性的女孩子们——听妈妈的话,你会非常幸福,会少走很多弯路,否则,一意孤行,会遇到人生很多坎。
“所有过来的人都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婚姻,不是凭着那一阵的荷尔蒙可以解决的。年轻女孩的心理是,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哪怕吃糠咽菜都愿意,可是爱情过后,难道你不继续吗?当你走进婚姻实体,每天面对柴米油盐,你还谈爱情吗?女孩子在没有生孩子之前,都不是特别懂妈妈,她们不想要任何约束,认为老人的思维观念是陈旧的,所以要跟她抗争。她们只有在婚姻中逐渐成长,一定要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妈妈是对的,她完全出于爱,出于一种保护。其实不管母女之间怎么闹,怎么互相踩乎,都是一种挺写实的成长。”
而导演余淳则希望通过这对母女告诉上一辈学会适时放手。“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怕孩子在对方家里吃亏,对对方不信任,所以导致他们的爱变形,无法正确表达,如果为孩子好,应该放手,给他们自己一片天。”
舌尖上的宋丹丹捍卫幸福生活
《金太狼的幸福生活》中“重口味”的代表人物当属宋丹丹,搞笑挖苦的段子张口就来。一个那么不近人情、无理取闹的“恶主”,别人很难占到便宜。宋丹丹本人演得如鱼得水:“这是我演得最好、最有发挥空间的一部戏。”
和宋丹丹合作最多的导演余淳赞道:“我对婚姻体验没她多,而她把对生命的体验和价值观都融入人物中了,演的角色比剧本里描述的要丰富和深刻得多。原来这个人物在剧本里没有这么癫狂,是她把角色非常喜剧化地呈现出来了。”
幸好这是微博时代,能听得到几句宋丹丹自己的实话,“一路想做个博学清高没事儿捧着书端着茶杯凡人不理看谁都觉得特俗的深刻艺术家,可一演戏就露馅儿。”所以,把一个正剧演成了喜剧甚至小品,真不是她成心的。宋丹丹的心理历程如下:“青少年时期由于长得过于健康就总想演优秀青年,结婚生子后开始演贤妻良母。感谢和我生活了14年的丈夫,让我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然,发现了自己既不是优秀青年也不是贤妻良母,更不是风流荡妇,我只是我自己,我谁也不必演可以只演自己。这是我的幸运。太多的人一辈子也没有找到自己,光忙着演别人了。”
这位“微博箴言女王”一直在微博中“无心插柳”,谁知演戏是最骗不了人也骗不了自己的,“我们在演别人的时候往往是下意识的,我就演了20多年‘别人’,全然不自知那就是我。”
由戏内尖酸的丈母娘,到戏外自信的宋丹丹,再到微博世界里的“箴言女王”,“宋丹丹的幸福生活”一直在继续。
“我是‘腕儿’,是‘巨星’,你必须端正态度,摆正位置,听见没有?!”
为商量儿女婚礼事宜,矿工亲家订的东北餐馆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人家怎么说的,“这种规格显然是瞧不起我们,我们也是腕儿,还能有比丈母娘更大的腕儿吗?”没有,绝对没有,也不能够有!
让观众痛快的是宋丹丹的台词,这里有编剧的功劳,也有宋丹丹灵光闪现时随口冒出的。“你今儿个租完房,我明儿个就派100只蚊子、200只苍蝇、300只土鳖,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海陆(微博)空三军,我全放你屋,你一睡觉就爬你身上,吸你的血,吃你的肉,吓死你!”“泼出去的姑娘嫁出去的水……不,不,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姑娘,知道吗?你妈这一辈子后半生就打算年年月月天天以酒洗面。”“你路过就进来看看啊,你当我这儿是博物馆呢,没事儿就溜达溜达,你买票了吗你?”“我跟你那有你百分之五十血缘的闺女说清楚了,我俩断绝关系,我跟她没有血缘了。现在,她的血缘百分之百都是你的,是你生的。”“我告诉你米范,你就是个王八蛋,我现在后悔死了,我这一辈子干的最错误的事就是和你结婚,最正确的就是和你离婚。”“回答正确,你都学会抢答了。”“我跟你一样,同感。”
这么说吧,哪怕别人有10句词,她只有一两句词,也能抢到戏,连宋丹丹都hold不住自己,“拍的时候老笑场”。就这么一张刁嘴,也难怪金太狼的矿工爹金大柱头疼,直呼亲家是一个“21天都孵不出来小鸡的坏蛋”。
不过观众看起来过瘾的喜剧,演员演起来可不轻松。宋丹丹坦言,自己拍摄时常常以泪洗面,她甚至不得已和导演吐槽:“好不容易转型演正剧了,原本也是要把这部戏当正剧演来着,这下搞不好一家伙又转回去了。”
她在片场哭过很多次,“演得太累人了。当时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喜剧。”现在这种笑着哭的效果倒是让她自己特别担心,“这个角色太狠了,我肯定不能让我爸看见。”
拍片现场,宋丹丹一样是活宝,导演余淳现场冲她嚷嚷,收了工,她会批评他:“我是‘腕儿’,是‘巨星’,你必须端正态度,摆正位置,听见没有?!”让她得意的是,刚开始余淳还嘻皮笑脸,最后都是低头认罪。宋丹丹更是自爆:“某次夜戏,到凌晨两点还没拍完,大伙儿困乏不堪。导演命令我迅速将大家逗笑,我即刻把黄瓜皮贴在鼻下。像不像某人不知道,反正一个个的确都醒了。”
“我对你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厌恶。”
网友shelalaco评论,“我突然明白当年为什么英达要抛弃宋丹丹,而选择其貌不扬的梁欢,当时仅认为梁比宋有才,现在看来,只是一方面,看微博她挺能写,也一套一套的,算聪明人。可惜她的聪明都用在刻薄解析别人,她所缺的,是一个女人最可贵的美德:善良。”
宋丹丹对于这样的评论不气不恼,正面回应说:“为你们也为自己,保持个性。让你们认识一个真实的女演员,一个处在更年期却不想丢失率真的老太婆。”
是的,宋丹丹无惧“刻薄”,反而在《金太狼的幸福生活》里彻底刻薄得淋漓尽致。剧中,对前妻“宋丹丹”一直呵护有加的“范明”本就是一谐星,两人在一起耍宝到宋丹丹自己都担心笑得横生皱纹。范明说:“特希望我跟琳琳(现任妻子)过得不幸福,对吧。”宋接道:“没错,你说对了,我对你特有感情,但只有一种感情,就是厌恶的感情。”
戏外的宋丹丹没有像王淑华那般有一段有情有义的感情,她曾经在微博上公开自己最落魄的心情,“1997年初,我因离婚精神受打击几乎曾经想到自杀。一天,倪萍(微博)打来电话,丽妮(她和倪萍一直互称‘丽妮’),你不能再一个人憋在房子里了,你快神经病了,到我家来帮我擦地吧。那是我唯一一次去她家,当然不是擦地,是请我吃饭。”
但她能够坦然面对离婚,甚至庆幸离婚,当听到朋友转达网友的评论“女人离婚需要本钱,像宋丹丹,离几次她都不会变成流浪猫;那个好莱坞影星伊丽莎白·泰勒,更是离过7次婚,有第8个老公!”时,她甚是满足。“这是我这辈子听到的对我最高的评价了。谁说的呀这话?我能请您吃顿饭吗?”
“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这说的不仅是戏中的女儿李小璐,还有生活中的儿子巴图(微博)。
彪悍的母亲总会有更彪悍的行为能“悍”到你。剧中女儿李小璐的婚礼现场,宋丹丹竟然睡衣出席,直接雷倒东北矿工亲家一族人啊。宋丹丹自爆,“穿睡衣参加女儿婚礼是我的主意,其实婚礼那天演员太多、现场特乱,导演对我超信任,也没问上台我会怎么说,机器架好,到我上台就即兴演了那么一段,自己回头一看,居然笑着掉了泪。”
这位一边拿着前夫各种赡养费,一边口口声称女儿没爹,单亲家庭长大的“宋丹丹”再怎么彪悍,说到底还是一个母亲,她的台词再花哨,核心其实就那么一句话:“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这说的不仅是戏中的女儿米儿李小璐,还有生活中的儿子巴图。
宋丹丹太清楚“养大一个孩子,母亲要经历多少次‘死’,从小磕着碰着当妈的疼死,生了病急死,不听话气死,惹了祸吓死。”所以在戏里,她感慨一心向着爸爸的女儿,“闺女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戏外,她嘱咐远行的儿子巴图,“帅哥,千万别因为多少天没给你妈打电话就有压力,你妈只希望你真想她的时候再听到你的声音,她自己玩得好着呢其实。另:别忘了‘有困难找民警’,你妈就是‘民警’。”
此次《金太狼的幸福生活》,宋丹丹再次携儿子一同出镜,生活中的儿子巴图是剧中女儿米儿的同事。不过她对儿子的要求甚是严格,“我跟他讲,你只有在镜头面前演够200集,才能真正悟到一些东西,不要以为你一下子什么都会了。”
剧中,为了女儿,她可以“米儿,他家要是欺负你,妈妈拿着菜刀打着的就过去了!”戏外,她敢直接和前夫英达叫板。其实,戏里戏外那些所谓的“悍”无非是捍卫仅存的那点亲情,她知道“只有经历了特别多的不易,才会拥有这独特的甜蜜”。
不得不说,宋丹丹有点太入戏了,李小璐被求婚当日,她感慨万千,“宝贝,你眼泪流出的那一刻,我心化成一汪清水。吻你的脸,真心祝你幸福,妈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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