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亨特张(微博)》被称作“中国第一@片”,三十多位微博达人的出演成为电影的一大噱头,让人免不了误会这是一部靠微博段子拼凑起来的电影。但高群书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透过一堆小人物的相互@,影片为我们打开了一扇审视现实的窗口。
关注现实的电影不好拍,有太多禁忌;关注现实的电影也不讨好,缺少商业价值。就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还有人愿意讲讲这些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故事,确实值得尊敬。之前陈凯歌(微博)拍《搜索》,就有人质疑他怎么拍了这样一个不值一提的“让座”故事,再看《神探亨特张》,更是把电影的戏剧性消解殆尽,全片絮絮叨叨地讲着一个优秀片儿警的日常工作和那些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小案子,既不“神”,也没太多侦破技术可言。但真实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么?就像丢手机的事每天都在发生,而影院枪击案这样的大案绝不是犯罪的常态。
在《神探亨特张》里,警察和小偷似乎不再是猫和老鼠的关系,他们变成了平等的人。张惠领虽然“战功”卓著屡受表彰,但面对电视台采访时,却仍是愁眉不展,每天被负能量驱动着生活的他始终过得“糟心”;而那些流窜在街头的小偷骗子们,看似可恶,却往往是迫于生存压力,让人咬牙切齿的同时也让人心酸。就像电影里说的,生活中有形形色色的演员,只不过有的扮演警察,有的扮演小偷,现实就是如此无奈。所以片尾张惠领才选择了和罪犯的弟弟和解,甚至邀请他加入抓贼的“好人”队伍。正与邪,在这里不再泾渭分明,导演把更多的思考和选择留给了观众。
以往的电影一拍到北京,就把镜头对准CBD的摩天大楼、三里屯的时尚潮人、皇城脚下的胡同风情,但在高群书的镜头里,帝都的伤疤被一一揭开,我们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楼群、拥挤嘈杂的大街小巷,违章搭建的城中村,还有过街天桥下疯狂贴着小广告的麻木的面孔。我相信这不仅仅是北京隐藏起来的面貌,也是很多大城市的另一种表情。
“我觉得这个社会啊,就是一个劫贫济富的社会,穷的更穷,富的更富。我所做的就是把这个钱,从高处让它往低处流一流,就是把富人的钱拿出来放在穷人口袋里,一点点而已。”“中华民族也不差我一个人缺德。”“你是北京警察,我是下岗女工,我没去当小姐就不错了,我是有原则的!”“我只撞外地人,不撞北京人。”这些都是《神探亨特张》里“坏人”们的台词,虽然刺耳,却说出了不少真相和情绪。高群书确实挺有胆量,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是怎样让这些台词过审的。那些成天呼吁放开审查的创作者们,不妨再反省一下,你的表达到底是被审查限制了呢,还是被自己阉割了呢?
比起“坏人”的坦率,“好人”的冷漠和荒谬更值得我们反思。警察辛辛苦苦抓了罪犯,人们却因为怕麻烦而拒绝去作证;路人有时间听骗子侃大山,却懒得配合警察的调查;丢了钱包的食客不去声讨小偷,反而把火气撒在警察身上;而贼王偷了一百万,只要捐出十万或许就能成为众口传颂的义贼。我们往往把维护正义的希望寄托于这些执法者,却忘了自己也是社会的一员,也有提供正能量的义务。如果每个人都想着,“中华民族也不差我一个人缺德”,那我们这个时代的底线只会一降再降。虽然影片看得人堵心,但也传递出一个简单的道理,从负能量转变为正能量,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就看你如何选择了。J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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