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之神都龙王》皇宫内景效果图

《狄仁杰之神都龙王》战舰备战效果图

　　撰文/王晓晶

　　当影迷还在哀叹徐克从前那个快意恩仇、豪气干云的江湖的消逝，他却早在“技术狂人”的路上越走越远。2010年徐克执导的《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不仅获得超高票房肯定，更为华语电影开创了古装悬疑的新高度，暌违三年后，老怪携《通天帝国》和《龙门飞甲》核心团队再度回归——9月28日上映的《神都龙王》中大唐盛世的浮华表面之下波涛暗涌，水怪悬案阴森奇异，电影像通关游戏一样让节奏控们爽到爆，也累到爆。但如果你对3D展示盛唐奇景和水怪作祟、青春无敌五人组，甚至手臂长满蛊苗这样的重口味情节无动于衷，仍执拗于所谓波澜壮阔的江湖的话，那对不起，真没有。

　　一根筋打到底的故事好不好？

　　用“全程无尿点”来评价《狄仁杰之神都龙王》的故事不为过，从这个角度讲，该片算得上成功，其节奏更接近《大侦探福尔摩斯》《加勒比海盗》，甚至《夺宝奇兵》这样的片子，讲究急促紧张的情节推进，基本不给人什么游目骋怀的机会。开篇便是唐高宗末年，高宗与武则天力排众议出兵攻打敌国，岂料帝国舰队出海便遭神秘力量打击几乎全军覆灭，一场“泰坦尼克号”式的沉船视效后，海怪“龙王”说甚嚣尘上，洛阳城中“花魁”银睿姬成为献祭品，同时引来不法分子打起强行掳掠之的算盘。而彼时初来大理寺报道的狄仁杰不仅年轻体健，犹如神探夏洛克般的推理神力也无人能及，他第一时间识破不法分子的阴谋，并在龙王庙与奉命查案的大理寺现任CEO尉迟真金一起上演了一场武戏大赏，双方激战正酣，水怪式的神秘人出现企图掠走银睿姬，被狄仁杰当场识破，于是荷花塘中又一场似水草般缠绵纠葛的水下奇情展开……观众表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同时也心生疑窦：神秘人是谁？他与睿姬有怎样的关系？而随着追查深入，神秘人、巨型海怪以及有关皇族安危的阴谋一一被揭开，大高潮里混杂小高潮，没有多余的人物塑造和情节铺垫，观众也与角色同步，像打通关游戏一样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种“故事的贯通性”用动作导演元彬的话讲就是：“看回放时我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但《神都龙王》的缺点也很明显，由于电影注重展示多种视觉元素，无形中就削弱了悬疑探案情节，前半段的“龙王谜案”氛围搞得很足，不过由于影片过早曝光了幕后大BOSS，使得后半段悬念弱爆，更多是靠各种打斗和视效奇观吸引观众，在悬念设置上并不如《通天帝国》。

　　而对不少影迷钟情的徐克电影里的“江湖”，本次期待值几乎为零。早在2001年《蜀山传》时，就有人说“老怪还是那个老怪，江湖已不再侠客行”，徐克花了近9000万港币用电脑特技打造出一个美轮美奂的蜀山仙境，结果“人役于技”沦为电影的最大硬伤，电影因为过于注重工具、理性而忽略了最基本的人物感情，最终变成了很平面的艺术表现。《七剑》等几次探索后，2010年的《通天帝国》被称作徐克重出江湖的回归之作，他制造了通天浮屠、鬼市、腹语操控的麋鹿、提线木偶式的杀人机器、奇特的作案手法以及惨无人道的死法，但成为票房赢家的同时却输了个人气质，因为除了视觉上很徐克，在“神”这一层面，徐克基本上没有回归。

　　上述问题也同样出现在《神都龙王》中，对一部电影来说，“神”大概就是塑造有血有肉的人物，而从这点上来说，《神都龙王》还不如《通天帝国》，主人公莫名其妙地互生情愫，或成为先知一样的办案机器，或成为像狼一样的“帝国打星”，他们就像是为断悬案和打怪兽专门设置的工具，其爱和恨都很难令人信服，就像几个空心的木头人。

　　视效奇观牛不牛？

　　其实从《神都龙王》的题材和先行版预告片大概就能判断，电脑特效和3D技术又将取代故事、表演和武打，成为影片第一主角，谁让徐克现在最耀眼的标签是“技术狂人”“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呢。而这种实打实的创新也受到不少人追捧，就像有人看完《神都龙王》毫不犹豫给了四星，因为“老爷最好的想象力都是那些远超落实能力的冲动，庆幸主人公没情感负担，故事纯粹，一根筋到底”。两部《狄仁杰》电影的监制陈国富说，他和徐克正相反，做电影一定是“老三样”先行——人物、情感、动机以及合理性，但徐克最先考虑的总是再拿出什么新看头、再玩点什么新花样，因为很早之前他就想拍水下，所以这次就顺势炮制出《神都龙王》里的两个怪物——神秘人和海中怪兽鳌皇，他是探险型的创作者，“属于那种有非常具体的电影感的想象才会一步一步往前走。”

　　而从观影效果来看，《神都龙王》能够值回票价。电影中主要场景就有20多个，加上每个场景里还有小场景，所以拥有60多个场景的《神都龙王》成为场景最多的徐克电影。元彬还曾抱怨“跟徐导拍戏没有一个好拍的”，“一个镜头里三条船，哪有拍那么多船的？他就要拍那么多，两个码头、四个水池，这已经是过场戏了。那医馆呢？龙王庙，还有听雨池……我都数不过来了，因为场景太多，所以动作的变化一定不能重复，每个场景都要变，每个场景都要拍出新感觉来。但动作就是那些招，怎样组合能有新意是最难的。”

　　就3D效果来看，龙王庙救银睿姬一场从风铃打到水、水打到荷花、荷花打到屋顶，还有迷烟重重，颇有意境；王溥医馆空间小而杂乱，别说摆机位，连灯位都没有，灯位有了，机位有了，威亚点又没了，只能按这种耍不开的节奏打，从地下打到二楼，从二楼打到顶部，顶部还打到杂物；还有一场是一条不是很宽的街，两匹马撞了门墙，还要打到一条灯笼街，“刚好做完的灯笼很大，直接打到上瓦顶，然后用到瓦顶、用到跑马等，然后从这一场再一直打到码头，大概有十几分钟时间，没有文戏，从第一个场景打到六个场景”；最后关键的蝙蝠岛一战中，狄仁杰代表的正义一方与大BOSS还玩了一场刺激的峭壁打斗，有点极限运动的意味。据元彬介绍，《神都龙王》的打斗场面比《龙门飞甲》多了不止一两倍，而且难度要高得多，他说：“那个峭壁上有许多吊钢丝的工作，最多的时候我们同时要拉8个人在空中，6个人拉1条钢丝、1个演员，光拉钢丝的就要50多人，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而相较动作戏，海战等特效部分对看惯了好莱坞大片的国人来说就“有点假”“制作痕迹太重”，虽然剧组为此搭了一个60米长的泳池，还去另一个8米深的泳池完成重场戏，还做了很多的冲浪机、打浪器……

　　值得一提的是，《神都龙王》是徐克首次尝试水下3D拍摄，片中多次出现水下打斗、穿行的镜头，表现出奇诡的想象力。摄影指导蔡崇辉比较满意现在的效果，他说：“我们不是眼高手低，做不出效果来的人。经过剪辑、后期加工和电脑特技后，我觉得是现在中国比较靠谱的水底电影。”蔡崇辉说，为拍好水下3D，剧组特意从澳大利亚请来一位水底摄影师，他提供全球只有三台的顶级摄影机中的一台，摄制组也破解了水和演员的互动、场面和立体摄影的互动等很多水下立体拍摄的挑战。

　　而拍完这部电影后，元彬也纠正了一个问题——3D并不是需要刺向银幕中心才有观感体现，他说：“把3D镜头给观众，总让观众有反应，其实是错的。看一两下还可以，整个戏都这样，他们会头晕，会觉得你每次都在玩他，所以偶尔“腾”地有一下就够了，不能总给。”之前在《龙门飞甲》中，徐克利用3D技术展现了壮观船厂的大场面和暗器发射“刀刀飞入眉心”等场面，《神都龙王》将上述经验发扬光大，片中唐朝洛阳的宏伟都城、皇宫、街市和运河等大场景都得到呈现，此外，因为从头打到尾，暗器、碎木块、瓦片也不时朝观众脸上飞来。

　　此外，在3D武打场面和巨怪之外，“蛊毒”也是《神都龙王》一大看点，徐克将蛊的“毒”和“邪”继续放大，不仅设计了手臂上长满蛊苗和成百上千只蛊虫肆虐朝廷这样的重口味情节，更是让“蛊”成为几乎撬动盛唐政权的关键因素。

　　“男色”鲜肉更有吸引力？

　　“狄仁杰”系列回溯到狄仁杰初出茅庐的故事，以全新青春阵容亮相的《神都龙王》几位主演承受着不少质疑，焦点集中于赵又廷[微博]、冯绍峰[微博]、Angelababy、林更新[微博]和金汎这组偶像派如何接棒由刘德华、梁家辉等大咖撑起的《通天帝国》。目前从看片反应来看，赵又廷、冯绍峰、林更新一个负责木讷断案，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一个负责搞笑卖萌，虽然在演技上无甚亮点，倒也将各自的角色功能发挥得相得益彰，而金汎大部分时间以水怪身份示人，对其帅哥特质有些浪费；至于Angelababy，就真的只负责美艳而已，而这也正是徐克的初衷——“找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不会有人看完觉得‘扯淡’，怎么男人会为了这个女的变成那样……”

　　陈国富透露，初期选角比较困难。“因为《通天帝国》找的是刘德华来演狄仁杰，不管这个决定是出于什么样的推算，以刘德华在影坛的地位，要搭配其他演员，还是有既定逻辑可循的，比如找梁家辉来帮衬，他不会觉得凭什么刘德华是英雄，我是反派？或者找邓超，虽然也算实力派，但他会觉得刘德华毕竟是前辈，所以我来这边抬个轿也说得过去。但这部新的‘狄仁杰’就比较困难，因为你也不能说冯绍峰就一定不能演狄仁杰。但最早我跟徐克、中磊聊的时候，我们都想找一个更新鲜的面孔。当时我提到赵又廷，大陆应该没怎么见过他的作品，那时他只拍了一部电视剧和一部《艋舺》，我记得第一次提这个名字时徐克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去台湾见了一下，回来后说，‘对，应该是他。’”

　　做决定倒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搭配，所以为了选角这件事陈国富也跟冯绍峰沟通了好几回。“你都不用去刺探他想演谁，因为长时间一起工作，比如今天我们想拍《007》，那当然所有男演员都想说‘我能不能演一下’？这很正常。”

　　因为狄仁杰这个人物在塑造当初就有一个人物设定，这个设定会导致陈国富和徐克对他有一个很具体的想象，那现有的演员里谁最适合这种想象，有时候跟表演功力、受欢迎程度没有直接关联。所以在搭配的时候“需要有调配化学药剂的感觉”。

　　陈国富说：“我们当然要让冯绍峰觉得这个角色也非常有发挥空间，因为徐克在完成初稿时，他把尉迟真金写得非常精彩，所以我就觉得这个角色不管让多大的明星来演都绝对不会吃亏。”陈国富和徐克都认可冯绍峰塑造多元角色的能力，并称“如果让赵又廷现在去演冯绍峰这个角色，我觉得他拿不下来”。

　　“至于林更新，徐克一开始看上他是觉得他够帅，剩下的就是韩国的金汎。所以整个下来就可以看出徐克在选角上一个大的倾向——男色。这些男的都必须是帅哥，一个比一个帅。”

　　不过对于几位主演之间的“内部斗争”和“心理博弈”戏较少，从而导致角色沦为特效的工具一说，陈国富这样解释：“最早我对新版《狄仁杰》的建议是能不能聚焦在内部斗争，大理寺新老侦探间的矛盾、较劲、竞争。整个办案过程就是从摩擦、磨合到最后同心协力完成任务的过程。这条线徐克同意了，但是他更有兴趣的是那些怪物和动作场面及某个人的武功怎么表现，所以最后成片里这些交织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徐克如果继续往下拍的话，他会希望尉迟成为很重要的角色，因为沙陀忠是正派，而狄仁杰需要有一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