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探》

　　撰文/丁杰

　　对于北京时间明天(8月26日)上演的“第66届艾美颁奖典礼”这场大戏，我们早早就嗅到了一股高冷气息：本届主办方NBC将它从传统的星期天挪到了星期一下午(洛杉矶时间)，不单蔑视了颁奖地诺基亚剧院届时可能会堵死的路况，更有着对众位出席嘉宾“虽然今天是很多学校开校的第一个星期一，但相信你会暂别孩子来颁奖/领奖噢”的满腔自信——这股子酷炫狂拽的气质真是和它今年青眼有加的几部新剧不谋而合：看到第四集才能摸着头脑的《真探》、每集都有哲学故事为暗线的《冰血暴》、“要赢战争先发动战争”的《平常的心》……高分高冷高门槛，正是66岁的艾美奖带来的新惊喜，用曾经的奥斯卡小金人获得者、以《冰血暴》冷血杀手成为本届艾美迷你剧视帝热门人选的比利·鲍伯·松顿的话说，“混了这么多年，这部剧让我觉得自己从良了哎——居然有那么多冒险和革新可以出现在电视剧里，甚至可以玩得比电影还带劲、还过瘾。”

　　和往年一样，今年的艾美奖提名仍然驻扎着不少诸如《绝命毒师》《权力的游戏》《唐顿庄园》《广告狂人》这样的傲娇“钉子户”，它们以闷骚的本质、多季延续的姿态，滚雪球般牢牢粘住了自己的新欢旧爱，比如以“世界上最高评分电视剧集”之身写入2014年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的《绝命毒师》、拿奖拿到手脚瘫软的《广告狂人》、掀起全世界大数据狂潮的网站自制剧《纸牌屋》——而和往年不一样的，是艾美大人也为一拨儿风格迥异的新剧小鲜肉敞开了大门，它们一改电视剧的聒噪欢脱，要么高冷着黑色幽默，要么狂有学问搭起了高门槛，要么慢条斯理构建了高智迷宫，而且很有性格地每季独立成篇，以孤傲的自信无限接近电影制作，让人叹为观止。

　　《真探》是吃螃蟹的第一个，而且，吃得相当漂亮

　　早在今年春天奥斯卡颁奖之际，它就让HBO长脸了。马修·麦康纳在《达拉斯买家俱乐部》里演了不足两小时，就一举摘下2014年奥斯卡新科影帝桂冠，而后他转头扎进《真探》第一季当男主角，一当就是8集，以丝毫不掺水且更意味深长的表演技惊四座，让人完全忘记他曾是“好莱坞男花瓶”的羞涩过往，这样算下来，这部《真探》岂不是值回好几个奥斯卡票钱？尤其还在剧里埋了让人津津乐道的奥斯卡彩蛋——出演冷血侦探拉斯特的马修，提审犯人慢悠悠地来了一句：你演得再好，我们也不会给你发奥斯卡的——远方再次陪跑奥斯卡影帝而不得的小李啊，马修和编剧一定是故意的。

　　言归正传。《真探》的高逼格，首先让它从常规刑侦美剧里脱颖而出。一季8集，只讲一个故事，且须看到第三四集，高智的你才基本厘清各条线索——两个男主角是侦探搭档，看似一“好”一“野”，却也难以定论。世界观建立在虚无主义上、将一切唱衰的拉斯特(马修·麦康纳饰)很难讨人喜欢，但他洞察世事的一身破案好本领，又让世界观平凡、能力一般、还要分心搞婚外恋等人间俗事的搭档马蒂(伍迪·哈里森饰)愿意为他作保，两人骂骂咧咧地合作，镜头则在三个重要时间段来回切换——发生一桩古怪杀人案的1995年、案情和主角们的人生都波谲云诡的2002年、越来越多的蹊跷浮出水面的2012年，过往沉浮，抽丝剥茧，真相逐渐铺展之时，才发现黑暗远远不只存在于罪恶一侧，而愈来愈近的窒息感和寻求解脱的迫切，从两位男主的身上直接传递给了观众——用真爱粉的话说，“追完这部当代黑色电影特质的南方哥特式悬疑剧，会引发烟瘾和轻度抑郁症，拉斯特的悲观哲学言论，直接从屏幕里溢出来了，而且极度闷骚，故事讲得十面埋伏，门槛太高！第一集像大卫·芬奇，第二集又像安德鲁·多米尼克……需要相当的脑容量和抗压能力。”

　　神叨侦探拉斯特糊满一墙的破案线索图，既让剧情丰满可信，更引来众多骨灰粉一帧帧分析解密，试图与偶像拉斯特同步破案。道具组的无懈可击，也是本剧成功的一大要素。

　　在技术层面，主创团队的用心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光是为了让片头立体起来，就使用了3D技术：支离破碎的人物肖像、有着诡异美感的照片……都被刻意放慢了速度，使其更有生命感，也更超现实；而第四集末尾的6分钟长镜头，未使用任何电脑特效，足足拍够7遍才成功；此外，剧集风格还把HBO与南方哥特风格精妙糅合：被精心艺术处理过的尸体、吸毒者的凶暴、手枪的晃动、不需要理由的露点裸戏，每一个剪辑、配乐、对白的字里行间，都在告诉你，所有的情节都自有它含义，而且深不可测，引你进入一个深黑世界。

　　而在内容方面，看官的大脑大概需要一直处于吸收的亢奋状态。运作过《谋杀》且担任本剧制片与编剧的尼克·皮佐拉托，以深不可测的内涵凹出了直白快节奏常规美剧难以企及的文艺造型，比如，“开篇剧集中，拉斯特的时空理论，就是源于尼采的永恒轮回思想，还包括宇宙量子理论”，“越战一直活在我们这代小孩的想象世界里，就像二战会扎根在‘婴儿潮’那一代的想象记忆里。我们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而且让这个国家受到打击，人们的生活都由此不同——所以有了这样的两位男主角：他们从没参加过战争，却被参加过战争的父亲养大，对他们意义深刻”。

　　剧集还引发了多个讨论热帖，剧迷和尼克的热烈互动，也是美剧界难得一见的补脑大Party，有关于恐怖奇幻作品关联的，“剧中热词Yellow King和Carcosa虽然也出现在罗伯特·W·钱伯斯的作品《黄袍魔王》里，粉丝觉得书和剧集的诡异暗黑不谋而合，但我可以保证，并不会有更多的关联，只是有一集里两个男主角一起读这本书而已”；还有关于若隐若现的超自然元素和神秘主义的牵扯，“迄今为止，包括拉斯特的幻觉这些看上去有些神秘主义的线索，其实都是完全基于真实世界的。我们会有一些神秘元素，贯穿始终”。

　　如此的高端配置，让《真探》开播首日虽就与金球颁奖典礼正面碰撞，但收视率仍超过了230万，是HBO近年难得的开门红，就连之前热爱《国土安全》的总统奥巴马，也在某次活动中亲自询问HBO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真探》的DVD何时能够出品——如今他倒也不必死守这一季的DVD重温经典了，因为《真探》第二季已经箭在弦上，在全世界真探粉的千呼万唤中终于露出了半张脸！

　　延续了第一季“双料男主角”的大胆设定，据悉第二季《真探》直接祭出了三位主角的强大配置，而故事和演员也是全新阵容——据外媒《The Wrap》报道，第二季将调查一位市长的离奇死亡案，他手上的高速铁路建设项目本可以让他大捞一笔，最终却让他命丧黄泉：眼睛被烧、生殖器被割、胸口还刻下了些涉及神秘学的邪恶印记，来自不同地方的三位警员赶来调查，而后发现了案子背后更复杂黑暗的隐情……卖座喜剧演员文斯·沃恩出演从恶棍洗白从商的大反派，科林·法瑞尔是他脾气火爆、生活一团糟的手下；以《广告狂人》一鸣惊人的伊丽莎白·莫斯变身强硬女警长，有一个嬉皮士的爹和做皮肉生意的妹妹；近两年以《超级战舰》等片走红的泰勒·克奇则扮演帅气、暴力却又有毁灭倾向的退伍老兵；来自《太空堡垒卡拉狄加》的米歇尔·佛贝斯也正在接洽中——若真能签约，相信她和伊丽莎白·莫斯将改变《真探》第一季女主设定偏苍白的状况。而在导演方面，据说HBO曾接触《神枪手之死》的导演安德鲁·多米尼克，无奈他正筹备一部玛丽莲·梦露的自传电影，无暇加盟。到底能请到何方神圣？又吊足了粉丝们的胃口。

　　由此看来，第一季《真探》能被东家HBO从“迷你剧”中择出来而选择勇猛进军“剧情类”、并最终获得12项艾美奖提名，也确是实至名归——虽然近期有关“剧情抄袭”的新闻让编剧尼克·皮佐拉托身陷尴尬，但两位男主角马修·麦康纳和伍迪·哈里森得以同时角逐“最佳男主角”的荣耀，仍然让这部剧光彩熠熠。而HBO让《真探》转投“剧情类”这一举措，还成全了我们要聊到的第二部高冷高分新剧——向科恩兄弟1996年经典电影《冰血暴》致敬的第一季《冰血暴》。试想，若《真探》没有改道转投“剧情类”而与《冰血暴》在“迷你剧”领域PK，后者还能拿下18项提名，且也是将两个“最佳男主角”提名收入囊中吗？

　　《冰血暴》的神奇，和《真探》同也不同

　　神叨侦探拉斯特糊满一墙的破案线索图，既让剧情丰满可信，更引来众多骨灰粉一帧帧分析解密，试图与偶像拉斯特同步破案。道具组的无懈可击，也是本剧成功的一大要素。

　　它们同在用一季讲一个故事、电影质感和哲学典故随处可见、一剧设置双男主且平分秋色都入围竞争本届艾美“视帝”、某男主还都拿过奥斯卡小金人；不同则在于，如果说《真探》执著于编织高智而缜密的多线程网，那么《冰血暴》则用黑色幽默串联起了各类鬼魅离奇人性的竞相暴露，前者是极度思辨后的无力感，后者则是一路刹不了车的失控感——这些以往要经典电影才能赋予的感受，如今都在电视剧里完成了构建和传递。

　　FX打造的《冰血暴》剧集首先不是炒冷饭：捧得两座奥斯卡小金人的电影原版《冰血暴》，讲的是一个贪婪的蠢女婿找人绑架老婆来讹诈岳父的故事，而由比利·鲍伯·松顿和马丁·弗瑞曼主演的剧版《冰血暴》第一季，虽然同是以冰天雪地为故事背景，讲述的却是冷面杀手(比利饰)蛊惑怂咖保险销售员(马丁饰)开启杀人之路、最终“严师高徒”还狭路相逢的黑色幽默。

　　编剧诺阿·霍利曾写过《识骨寻踪》《我们这一代》《非凡女警》，但《冰血暴》选择了一条致敬之路：不单请来电影版《冰血暴》导演科恩兄弟出任监制，更摆明了剧版《冰血暴》在风格和内容上对这两位义无反顾的追随，“在电影《冰血暴》之外，第一季的风格还参考了两位导演的《老无所依》和《严肃的男人》，已经续订的第二季，还会参考他们《米勒的十字路口》和《缺席的人》，风格不同，但有些东西还是会一脉相承。”如今《冰血暴》杀入艾美并以18项提名领路迷你剧，诺阿坦言第一要谢的就是FX总裁约翰·兰德拉夫，“当他跟我说，‘在FX，我们是为一部分观众拍牛掰的剧，而不是为所有人拍将就的剧’时，我就知道，我来对了地盘儿。”

　　于是，在诺阿·霍利与导演亚当·伯恩斯坦打造的10集《冰血暴》里，竟然就每集安置了一个哲学命题，依次包括 “鳄鱼的悖论”(The Crocodile’s Dilemma)、“公鸡王子”(The Rooster Prince)、“泥泞之路”(A Muddy Road)、“吞下罪责”(Eating the Blame)、“云门六不收”(The Six Ungraspables)、“布里丹的驴子”(Buridan’s Ass)、“谁为理发师刮脸”(Who Shaves the Barber?)、“谷堆”(The Heap)、“狐狸、兔子和卷心菜”(A Fox, a Rabbit, and a Cabbage)、“莫顿叉”(Morton’s Fork)，每个典故(详情请自行豆瓣哟)对应着一个主人公和一个小高潮，由此将精彩的群戏串联起来。而在主线方面，第七集《谁为理发师刮脸》和第九集《狐狸、兔子和卷心菜》又是高潮中的高潮——这个从小被大个子欺负、长大被老婆叨逼叨、随时等着被各种人欺负的窝囊保险推销员莱斯特(马丁·弗瑞曼饰)，竟然能将杀妻之罪嫁祸给亲弟弟并毁了弟弟一家人，而后与将他带入这个杀人游戏、一步步让他从怂咖蜕变为恶人的冷血杀手马尔沃(比利·鲍伯·松顿饰)面对面较量，宣告“杀人培训”的正式结业，再回顾这一趟失控的杀人狂欢，实在让观众毛骨悚然。

　　放浪形骸多年的比利贡献了非常惊艳的演出——话说他上一次技惊四座，还得追溯到1997年自编自导自演、拿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的《弹簧刀》——之后他与安吉丽娜·茱莉在内的5个姑娘相恋并陆续结婚离婚，也在诸多电影里演过“风头盖过主角”的配角，近年多以导演或编剧或制片人的身份活跃在圈内。他笑称，这次全身心投入乖乖当演员，感觉很清新——哪怕是出演冷血杀手马尔沃，“混了这么多年，这部剧让我觉得自己从良了哎——居然有那么多冒险和革新可以出现在电视剧里，甚至可以玩得比电影还带劲、还过瘾。”

　　2001年他就演过科恩兄弟的《缺席的人》并成为兄弟俩的忠粉，再拍这部致敬的《冰血暴》，自是驾轻就熟，充分理解这个角色的暗黑魅力所在，“马尔沃像一个鬼魂。在我看来，是他让所有人暴露了真实的自我。他讨厌软弱，能看透每个人，并把他们的本质揪出来，我不确定他算不算邪恶使者——他对我来说更像个来这个冰雪小镇点燃鞭炮的人。在医院初遇莱斯特，马尔沃或许并没看出他的潜质，但他应该是觉得找到了一个小玩偶，‘我能用得上这只小猫，路上大概会用得着他，把他装进口袋吧。’他遵从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倒也不杀好人，除非这个人挡了他的路。他反社会吗？我不知道，他当然是一个杀手，但似乎也是一个诗意的杀手。”和很多粉丝一样，比利对马尔沃最后死在警察盖斯(汤姆·汉克斯儿子科林·汉克斯饰，获最佳男配角提名)手上也略有不满，导演过很多电影的他甚至都画好了另一个结局的分镜头，“马尔沃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啊。比如，上一个镜头，他在沙发上，盖斯在门外，下一分钟他就不见了，远处，你能看见的只是一只狼在冰天雪地的路上。”

　　在剧中和暗黑马尔沃交相辉映的是马丁·弗瑞曼，他告别了“矮人远征队”也没有“卷福”陪在身畔，第一部重磅美剧就演了个落魄的屌丝男莱斯特，再次吸引了一位“危险男人”来“启发”他。莱斯特的基础配置包括：一个永远压你一头的兄弟，一个叨逼叨的老婆，一个见你就想欺负你的恶霸，最终还遇到最重要的那个一眼就洞穿你的撒旦——这个角色看似不如比利的过瘾，细演来却是相当的黑色幽默，从呆萌悲催到心中小恶魔释放，发誓“不只想做好人而想做好演员”的马丁的表演可谓可圈可点。虽然作为英国人的他苦练明尼苏达口音而未全成，虽然每当他惊讶瞪大眼睛时，观众还会跳戏地觉得“卷福”会来“英雄救美”，但并不妨碍他和比利同时入围“迷你剧最佳男主角”，甚至要和他深爱的“卷福”在这个奖项上相爱相杀呢。而《冰血暴》的成功显然冲昏了马丁的头脑，他表示，若有人内心黑暗如马尔沃，那也是极好的，因为他独有的暗黑系魅力会令你离不开他，而且在被问到哪些方面跟比利志趣相投时，他愉快地回答，“我俩马上就来电了，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他就是我的马尔沃，正如我就是他的莱斯特。”(卷福：谁翻译的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而和《真探》不一样的是，《冰血暴》第二季试图以“前传”形式亮相，编剧诺阿爆料，“下一季将从1979年讲起，那时的卢·索福森是一位33岁的州警，刚从越战回来。他以为自己能忘了那场战争，但他回来以后，战争的记忆仍然没有消失。我们还将见到一直追踪莱斯特的女警茉莉(获最佳女配角提名)的母亲，她并没有出现在第一季，在第二季我们会了解到她的故事。第一季的警长本·斯密特也会回归。第一季遗留下了很多线索，我们会尽力把它们串起来。”第二季将在卢文恩市的苏福尔斯拍摄，后期制作仍然在加拿大阿尔伯的卡尔加里进行，预计将于2015年秋天开播。

　　而说到像《冰血暴》这样“两位男主加女配男配共同入围”的盛况，还有另一部电视电影《平常的心》也不能不提：在它获得的16个提名里，竟包括了一个“最佳男主角”、一个“最佳女配角”和4个“最佳男配角”！近年来的同性恋电影并不少见，而当《平常的心》的编剧、导演及其中大部分主演都是现实中的同性恋而故事本身又取材于真实事件时，这部电影注定具备更打动人心的力量。

　　《平常的心》以一场战争始，以赢得人心终

　　“我不确定马尔沃算不算邪恶使者，对我来说他更像是来这个冰雪小镇点燃鞭炮的人。他是一个诗意杀手。”——比利饰演的冷血杀手点亮了整季《冰血暴》，被他的暗黑魅力吸引的骨灰粉不计其数，看来十几年前与科恩兄弟合作过《缺席的人》这事儿，奠定了很好的基调。

　　上世纪80年代，里根总统曾因为直到艾滋病出现4年后才正视它而给整个美国留下伤痛和败笔。本片的故事就发生在那个背景之下，讲述了第一批的纽约同性恋人群中艾滋病人和HIV携带者的生活，以及他们与命运抗争的故事。故事根据原作者拉里·克莱默本人的经历改写。原本是作为舞台剧上演，并曾在2011年夺得过三座托尼奖奖杯。男主角内德(马克·鲁弗洛饰)是一个激进的同志作家，当他看着朋友纷纷死去以及政府的不作为时，义愤填膺的他发起了男同健康危机组织， 呼吁政府和社会公众对这场即将爆发的大瘟疫给予重视，并由此认识了自己重要的盟友、半身瘫痪的女医生艾玛(朱莉娅·罗伯茨饰)。内德的男友菲尼克斯(马修·波莫饰)是《纽约时报》的作者，不幸同样染病。健康危机组织的主席布鲁斯(泰勒·克奇饰)虽然是内德最好的朋友，然而深柜的他行事风格与好斗的内德截然相反。执行董事汤米(吉姆·帕森斯饰)一直试图平衡两人，却无法消弭越来越大的分歧，一场决裂迫在眉睫。而此刻已是艾滋在美国蔓延的第四个年头……这是一个关于战斗与抗争的故事，就像影片海报上的标语，“要想赢得一场战争，你先要发动一场战争”。

　　以“绿巨人”闻名于世的男一号马克·鲁弗洛虽不是同志，但被导演瑞恩·墨菲拉入伙的他觉得义不容辞，“瑞恩的作品经常替同志、弱势群体、受歧视者这些不太合群的团体发声，当他觉得我非常适合内德这个角色时，我是很荣幸的，更何况，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角色，对于演员而言可遇不可求。”于是受宠若惊的马克还在剧中奉献了与马修的一段全裸激情戏哦。另一个值得一提的便是马修饰演的菲尼克斯，从与内德初识时的风华正茂、顾盼生情，到感染艾滋后的形销骨立、皮肤溃烂，完美地演绎了从最好的时光行至生命凋零的唏嘘人生，马修为此急速减重40多磅，其敬业与《达拉斯买家俱乐部》的另一个艾滋病扮演者杰瑞德·莱托如出一辙，而后者凭此毫无悬念地拿下了今年的奥斯卡最佳男配，相信马修这位从《妙警贼探》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也会由此更加光彩熠熠。

　　一位同性恋影迷观影后的感慨让我们明白为何这部电影能够收获所有的角色提名，因为每个角色的刻画都真实到骨子里，“我明白本为什么不为内德出面，为什么布鲁斯不愿意上电视，为什么菲尼克斯会选择和女人结婚，我也明白内德为什么对他们发火，怒其不争，他有个有钱又爱他的大哥，过着抽版税的生活，想买房随时可以买，他不在乎后果，因为压根没有后果，其他人可没那么幸运——在法律没保护你前，你最好老实演戏，这个时候我是布鲁斯。当有人觉得网上几乎一边倒地政治正确，同性恋就该闭嘴了，说我们在搞‘反向歧视’‘弱势群体暴力’，说同性恋不该允许结婚，而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时，这个时候我是内德。”

　　包括《综艺》在内的多家媒体都将《平常的心》与HBO 2003年的黑色幽默同性恋迷你剧《天使在美国》相提并论——当年，同样是大牌云集的《天使在美国》横扫10项艾美奖、5项金球奖。而《平常的心》似乎引发了更多的共鸣，影迷真切地感受到了电影的诚意，“因为怕受伤，我们学会不去爱，可也希望有一天能够遇到对的人，享受平凡的浪漫。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每天都在寻找明天的出路，一个人守着秘密坚强着，终究不过是颗平常的玻璃心，摔了也会碎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