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推拿》如何从小说到电影

2014年12月08日10:07   南方都市报 微博 收藏本文     
《推拿》 《推拿》

  因为电影《推拿》一举拿下第51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剧情片等六大奖项,毕飞宇的原著小说《推拿》重又被人提及。揭晓压轴的最佳剧情片奖时,导演娄烨、总制片人吴毅招呼毕飞宇一同登台,他坐台下,直摇手。如同他对电影的态度:小说卖出去让人拍,相当于他提供面粉,别人做出什么糕点,无他无关。

  对比一下茅盾文学奖与金马奖分别对《推拿》的评语,一文一白,意思相去不远。2011年的“茅奖”授奖词说:

  “《推拿》将人们引向都市生活的偏僻角落,一群盲人在摸索世界。毕飞宇直面这个时代复杂丰盛的经验,举重若轻地克服认识和表现的难度,在日常人伦的基本状态中呈现人心风俗的经络,诚恳而珍重地照亮人心中的隐疾与善好。”

  金马评审团主席陈冲评价电影称:

  “它用电影的手法创造了这样一个世界,对我们来说很陌生的世界,但你几乎能呼吸到那个世界的一种气息。这样一个黑暗的、盲人看不到光线的世界,然后充满希望———有很多对光明的向往。”

  不少人认为小说《推拿》的好处在于把盲人当正常人来写,使每个底层人物保有尊严。在这一点上,电影秉持了原著的文学精神与气质。这应当也是毕飞宇为什么说电影“看的时候每个镜头好像跟小说没什么关系,但是看完后就发现拍的就是《推拿》这本小说”。

  在创造盲人的黑暗世界的技巧手法上,文学与电影可说是各有所长。毕飞宇写后天的盲人经历过两个世界,“两个世界的链接处有一个特殊的区域,也就是炼狱”……类似的内心绝望感,在影像上该如何实现?又比如写到盲人的一个特征:由于缺少目光与表情的交流,他们在一起嬉笑或起哄时,难免“动手动脚”。这样的分寸对于盲人来说合理又恰当,但直接呈现到银幕上,多少会让常人微微生出些猥亵感。在这类地方,小说可以有全知全能的视角或另外声部出现;电影画外音讲多就令人生厌,不讲又会误入歧途,是为矛盾。

  难能可贵的是,娄烨一贯的手持拍摄风格与《推拿》相遇,相当匹配,使得从文字到影像之看似不可能成为可能。大量手持镜头,让人摇晃不适,但因极度贴身,使得观者成为“同行者”而非“窥视者”;跨越了不适的障碍,就能顺利闯入、认识、熟悉、了解那个黑暗世界。不被原著的文学手法约束,且借树生花,是为高级的改编。

  也有遗憾。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认为,其实文学和电影都难以真正把两条线索同时呈现,只能用来回切换等变通替代手段,造成某种复调的感觉。至少在毕飞宇的笔下,小马靠冥想就将时间玩弄于鼓掌之上:他一度沿着时间的长线凌空虚蹈,终又安全着陆,“我发现了,我发现啦!时间不是圆的!不是三角的!不是封闭的!”只有盲人才能看到时间的真相———这又是影像手段没法实现的一幕。

  ●长凤新(媒体人)

(责编: YY)

文章关键词: 推拿电影推拿毕飞宇娄烨

分享到:
收藏  |  保存  |  打印  |  关闭

已收藏!

您可通过新浪首页(www.sina.com.cn)顶部 “我的收藏”, 查看所有收藏过的文章。

知道了

0
收藏成功 查看我的收藏
猜你喜欢

看过本文的人还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