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乐看时代:我们的感情被物质稀释(附图)
http://ent.sina.com.cn 2000年12月26日14:24 北京青年报
有这样一位未来的先生,把一片录有1930年比莉-哈莉黛歌曲的晶片插进他那不成人形的接收器里说:“你只管给我好好地听!那时候的人们烟照抽,酒照喝,敢爱也敢恨!那些都是活生生的像个人般活着的人!你只管好好地听去……”
故事是开车时听英国广播公司全球广播听来的。那位先生的话说完,目的地也到了,故事如何发展下去不得而知。下得车来,从旁边的车里钻出来的汉子正对着手提电话高声地嚷。也不用等到二十一世纪末,我心里想,更不用到纽约去,现在看他这样子已相距不远了。
目的地是沙田市中心最热闹的商场,人潮像洪水,商店横七竖八,眼花缭乱。然而一种莫名其妙的平静占据了我,思绪不期然回到了童年时代居住的铜锣湾。隔着避风塘远望,对岸青翠的山丘层层叠叠。天光云影,还有那船桅和船帆倒映在水里,弯弯曲曲,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傍晚,长堤尽处的大榕树顶上,对海的讯号山上的灯塔一闪一闪……
那是《遥远寄相思》一类的歌曲流行的年代。对着如斯景象,不难想像,善感的人们会为歌词里的“远去的爱情好像月光,它好像偎依在你身旁,欲是这般渺茫”,令人感叹落泪。
都说当年的时代曲着重感情,而且精雕细琢。当然,每一首歌都精雕细琢倒未必,但起码从情字出发倒是事实。情有深有浅,深深处,发自内心,持久而动人。试想想,“左三年,右三年,这一生见面有几天?横三年,竖三年,还不如不见面!”这怀有多深的无奈。
年去年来,对时代的热衷,自问已不如十多年前的炽烈了。然而现今的冷静,反倒让我对时代曲有了更深的认识,也发现了它较灵性,因此也更人性的一面。但在这物质和科技令人养成根深蒂固的惰性的年代,灵性之类的东西也许比在其他的年代里更像《遥远寄相思》歌里的月光,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真正在时代曲里找到精神的境界,深有所感的人又有多少?
便又想起英国广播公司广播剧里的那位先生。他的女朋友,也许是无可救药的了,可是他本人,起码还喜欢“人性时代”的东西,欣赏比莉-哈莉黛。
素来是个乐观的人,对于人,还是存着希望的。(文/黄奇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