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岁末,罗大佑在台北举行完一场演唱会后曾感慨“我确实是演唱会中那个最孤独的人”。不知道17年后在北京,将头发染成黄色的罗大佑面对曲终人散的万人体育场又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试图揣摩,但我发现这种揣摩是困难的,因为在罗大佑突然走到眼前的时候,关于他的一切印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发现真实的罗大佑已经在真实地干扰着人们对他音乐的记忆,在对罗大佑偶像崇拜出现盲目化扩张的时候,我觉得有必要提醒自己,今天我们到底对罗大佑有多大的需求,记忆是不是正在粉饰我们对现实状态的判断,一种说不清的盲从是不是也扩大了他对我们音乐理念的实际影响。
可以肯定,大多数人对于罗大佑个性以及性格的认识是从这个商业味极浓的蛇年开始的,媒体的爆炒和罗大佑的积极配合使人们在短时间内看到了一个与衰老抗争、与现实妥协的昔日乐坛英雄。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场抗争的结果是暧昧的,躁动的五月,时尚化罗大佑的出现与许多人心目中的形象是有出入的,但许多人仍然保有着对他善良而虚幻的期待。“罗大佑”三个字在沉寂那么多年后依然具有非常强的侵略性,在今天这个因为多样而显得平庸的时代看上去那么的扎眼。与此同时“罗大佑”正演变为一个表白“成熟”与“品位”的代名词,“怀旧”这个非常私人化的词汇正在变成一个被广泛滥用的符号,像一个旧日的勋章挂在许多人的胸前,代表着曾经浪漫过、文化过。而我不敢肯定,今天我们眼中的“霓虹灯”与罗大佑歌中的“霓虹灯”还有没有一样的寓意,我们的脑海里还会不会时常浮动罗氏的经典旋律,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除了记忆我们还能找到多少与他的共鸣?至少在5.27的夜晚,我还是看到了心不在焉的观众、看到了原以为不会出现的退场,在罗大佑大做精神领袖状的表演时,许多人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我不跟你玩了”。我想这并不是罗大佑的音乐没有了力量,而是对罗大佑音乐的感动,正开始溢出许多人的记忆和心情,这不是仅仅“怀旧”能留得住的。
罗大佑的音乐似乎从来就容不得过分舒适与过分的忙碌。舒适的罗大佑,音乐的力量正在钝化,忙碌的罗大佑则迅速变成世俗化商业机器的筹码;舒适的大众无法消化罗大佑的思辨与前瞻,忙碌的大众则难以顾及罗大佑音乐的敏锐与沉重。而今天我们身处的正是这样一个时代,一个我们对音乐的需求变得麻目而心不在焉的时代,我们音乐机器缺乏制造精品的燃料,我们的罗大佑也只能背着一箩筐老歌来京兑现一场“承诺”,而不知大佑迷在释放掉最后一发期望的子弹后,原来的守望还会不会那么执著,罗大佑的音乐还能否在现实中找到广泛的回响空间。
其实就音乐传达的直观情绪而言,我相信李宗盛的音乐更能道尽现代人的心情,共鸣与抚慰我们日常生活中悲喜辛酸,不用太多思考直击心灵。李宗盛可以直白“最近比较烦”,继而在都市人的嘴边造成连锁反应,而不能想像还会有多少人哼着“乌溜溜的黑眼珠”踏上回家的征途。这不是罗大佑的问题,而是我们对于现实生活的心态已经更多地从“抗争”转向了“习惯”,罗大佑的音乐精神与我们渴望轻松的现实生活越来越难以产生交集。哼唱了20载“光阴的故事”,许多人已开始进入了一个对流行音乐不再敏感的年纪,物质生活对精神生活的挤压让人们少了多愁善感的心境,这时候简单而不乏哲理的音乐远比唯美大气的作品更能显示疗效。“如果这纷乱的世界让我沮丧,就去看看他们眼中的光芒”,“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都是来自酒肉朋友和远房亲戚”,体验生活的点滴感悟,不去忧虑谁将是未来的主人翁,这似乎更能代表当前30多岁都市人的心情。拨散偶像化的迷雾,我们当初的真诚或是盲目都会渐渐归于平淡,但罗大佑音乐的力量仍然还会继续下去,它在流行音乐史上早已雕刻出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印迹,只不过对于今天而言,忙碌的生活中我们需要的或许已不再是锋利的刻刀而是能“活血化淤”的速效清心丸。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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