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无数男男女女牵肠挂肚的情感大戏《让爱作主》昨晚曲终人散,但围绕该剧的诸多话题还会继续议论下去。
在断桥上张望
在《让爱作主》中,徐静蕾有时连和王志文呆在一起都作不了主。他们躺在一张大床上,这时王志文却说,我现在烦,就想一个人呆着。这样的话王志文说了不止一次,虽然事后的道歉还是充满魅力,但徐的表情是越来越僵了。
《让爱作主》不是一部令演员表演过瘾的戏,剧作没有太多深度的先天不足只能靠过多的“意外”把戏撑满,而当“意外”能推着戏往下走的时候,演员的情绪就只能放在讨论道德与否上了。比如男人王志文说完“就想一个人呆着”后,比如女人徐静蕾就该开始诉说诸如“我什么也没要你做,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有什么难”那样的套话了。《让爱作主》所讨论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新鲜的,无论是情感的缺失还是家庭的维系,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中连吵闹都少有个性。这使得当事人的交锋往往三言两语就告结束,而事后的解释却百转千回,不胜其烦。一向以台词魅力著称的王志文这次也是空怀绝技,有劲用不上,在两个女人间他除了阴郁还是阴郁,那种单调在他演艺名录中不多见。
江珊和王志文倒是没有什么多说的,冷战积蓄的力量都用在了同一单位的那个男医生和王学兵身上了,那种机敏、唇枪舌剑,以及男同事所说的“悟性”,哪怕在家里稍稍展露一点,王志文大概也不会感到生活的无望和枯燥。可惜,编导分配给江珊的任务是讨论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她留在家里的也只有那一张阴郁的脸了。
在《让爱作主》中,江珊是一个被创作部门不断重新分配的角色。她可以傻到受冯处长那样更傻的人的指使到单位去坏王志文的事,她可以失控地到徐静蕾家里去闹事,也可以充满母爱地看着王书的后代柔情似水,当然她还常常和王志文以外的人讨论精彩话题。自杀是被淡化处理的一场戏,也可被看做剧作最后阻止王志文走下坡路的杀手锏。这样的不断安排使得江珊的表演跳来跳去,而置身份、经历于不顾,成为一个做出什么都显得合情合理的人。她自杀醒来后的平静,以及面对同事的那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神情,除了脑子受了伤害外我不想听到其他的解释。
一群出色的演员不是生活在角色的非常状态下,而是经常被编导从非常状态下提炼出来发表对人生对家庭对爱情对婚姻的看法,这一说就成了千人一面,几近标准答案。王学兵捂着胸口的病好了后,在灿烂的医院阳台上,他说,爱就要宽容。谁说不是呢?
爱情或是婚姻在电视剧中的地位犹如大饭店前被永久划定的车位,主人的到来或离去都吸引人的视线。但离开了人物的生活背景,离开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仅在“好不好”、“离不离”这些结果上爬楼梯,上上下下的就只有脚步声了。《让爱作主》有意回避了“孩子”这个棘手的难题,使家庭这副重担又轻松了不少。四个主人公也因此腾出更多的精力表达60年代或70年代的人对爱情的真知灼见。只是前两年意气风发的《将爱情进行到底》这次成了《让爱作主》。编导在什么地方丢了自信?(王永午)
爱有爱的难处
爱情是我们为自己建造的一座精神乌托邦,它的存在始终是非现实性的,它只能存在于我们的想像之中,一旦进入现实领域,爱情的花朵则必将枯萎。所以,写爱情历来就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沉溺于这种想像,夸张了爱情的能力,以为是可以包治百病、包罗万象的;再有一种是揭穿这种想像的虚构性质,指出它的有限性以及人在追求爱情时无法超越的现实性,直逼人所面临的精神困境和局限。我想,《让爱作主》应该属于后者。
听到一种说法,以为《让爱作主》是为“第三者”和“婚外情”张目的。我倒不以为是这样。剧中固然写了耿林的“红杏出墙”以及娄嘉仪的移情别恋,但纵观全剧,编导的叙事却没有指向这样的目的。这个文本给予我们的,不是他们这种爱情的伟大、纯粹和高尚,相反,倒是让我们看到了爱情在掉进现实的泥淖之后无望的挣扎。爱情不仅没有使他们获得幸福,而且没有使他们的精神得到升华。他们是痛苦的,他们的灵魂最终仍然被负疚感所折磨。惟一可以使耿林感到安慰的,是他终于摆脱了那场可怕的婚姻,从而获得了身心的自由。
当然,这也不是一部关于“婚外情”的当代醒世恒言。我感兴趣的,是剧中每个人都宣称自己找到了爱情,而且都以爱情为理由,给自己的行为提供合理性的解释,当他们无法从现实性的矛盾和困境中寻求解脱的时候,则希望爱能为他们作主。那么,爱究竟能不能为他们作主?最终作没作主?我们看了全部故事,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在这里,编导不动声色地表达了对爱情至上的怀疑。没有爱是可以超越人的社会存在的,肖天海与娄嘉仪的爱不行,王书与曹诗睿的爱也不行,耿林与娄嘉仪的爱就行了吗?还是不行。所以说,《让爱作主》真正要表达的其实是作不了主。是不是有一天爱真的能作主了呢?也许是吧,但至少现在还不成,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关于这方面的福音。所以,包括剧中人在内的所有人,在很长一个时期内还要在现实的泥淖中挣扎。
不过,爱情永远是人的精神追求之一,让爱作主所表达的也只是人们对理想婚姻关系的一种期待。人们总是希望我们的两性关系更纯净,更真实,更美好,但这种关系只能存在于神性的天国,只能存在于精神的彼岸世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正是这种关系的诗性表达。而爱着的男女不可能总是生活在精神的天国里,他们不能脱离现实的土壤,就像他们不能揪着自己的头发脱离地球一样。《让爱作主》对人的这种两难困境是有所表现的,耿林可以超越家庭和官职,可以放弃升迁的机会,也可以不顾别人的白眼,但他最终还是没能超越自身的情感积累。娄嘉仪也是这样,她可以拒绝面对肖天海,但她却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必须面对现实的灵魂自省。这时,爱到哪儿去了呢?会不会像土行孙一样突然地遁了呢?我想是可能的。(解玺璋)
爱是不由自主的
早就料到《让爱作主》播出时会有一番激烈的争论,只是没想到这场思想狂飙的风力比预期来得更大。一切都是按照创作者的设计进行的,观众被乖乖地请入瓮中——让创作者牵着鼻子大吵大闹:或捍卫爱的绝对自由,或抨击“第三者”的插足。
关于《让爱作主》的争论,基本上与艺术无关,这是一场社会学的论战。在中国电视剧不长的历史上,中上水准的制作+敏感的社会问题=强烈的轰动效应,这样的公式屡试不爽。所以只要创作者循循善诱,观众自然会趋之若鹜。
围绕着新《婚姻法》,人们展开过势同水火的争论,《让爱作主》的出现使这种争论更具体、更形象也更白热化。不过那种因为《让爱作主》与新《婚姻法》相悖就否定这部作品的做法,显而易见是过于简单粗暴的。
先说故事。《让爱作主》满眼都是婚外恋,用法律的标准来衡量,确实是不合新《婚姻法》的,但文艺作品从来也没有绕着违法现象走的惯例。文艺创作是讲究矛盾冲突的,都符合法律与道德,何来矛盾与冲突呢?爱,是人类最复杂的感情,因而也就成了文艺作品永恒的主题。作为爱的一种变数,“第三者”现象在文艺作品中历来遭到道德法庭的谴责。但在文艺作品中用法律来简单判断爱情是非,就像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样——无奈亦无趣。爱是不由自主的,谁也别想去作爱的主。在现实生活中,让法律作主是人们共同的选择与规范。但在电视剧里,还是让爱作主更吸引人。
再说倾向。《让爱作主》只是写出了耿林和娄嘉仪情感上的复杂性,并不存在美化婚外恋的问题。套句俗话说:耿林和娄嘉仪也是人嘛!有些人性的弱点不足为奇,不能因此就说《让爱作主》犯了导向错误。耿林和娄嘉仪的所作所为,与前两年的《牵手》和《来来往往》相比并无特别过分之处。要说耿林和娄嘉仪被当作主角就算美化,那《大宅门》里娶了四个老婆的白景琦不是也被当做敢爱敢恨的“爷”、《像雾像雨又像风》中同时爱着三个女人的李英奇不是也被当做反封建的新青年来美化的吗?
其实《让爱作主》对“第三者”的批判是不留情面的,而且这种批判所昭示出的时代变迁才是该剧的主旨所在。当娄嘉仪去医院找耿林的妻子刘云“谈判”时,刘云的一番话最有代表性:“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个涉足他人家庭的女孩是无论如何没有胆量和那个人的妻子坐下来谈论她的家庭的。倒不是怕别人指责而是自己没有这个脸面,你刚才的话真让我觉得这个时代变了。”和娄嘉仪一样令人感叹的是在全剧绝大部分时间里浑不讲理的肖天海,这两个新新人类的心态和价值观才是该剧最值得关注的。
《让爱作主》的毛病和《像雾像雨又像风》一样——故事讲得乱七八糟。编剧为了照顾各种各样的需要随意编造情节而不顾合理性。两部剧都是前半部分还勉强说得过去,后半部分就开始信笔胡编了。像肖天海的转变,不是不可能,但俗话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一个人性格的变化需要足够的铺垫与契机,突如其来的性格急转弯只能让观众晕头转向。在这一点上,金庸笔下的杨过足以为写肖天海做示范。(余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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