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爱乐乐团组团行动紧锣密鼓

　　国家交响乐团艺术总监陈佐湟辞职

　　陈燮阳先生出任中国歌剧院交响乐团团长

　　2000年5月25日，中国爱乐乐团正式成立。7月1日至8日，乐团以阵容强大的考评委员会在中山公园音乐堂举办了公开招聘考试，包括十几名外籍乐手在内的应试者异常踊跃。至今，中国爱乐乐团的框架已经初步形成，“爱乐”人才济济，势头正旺。

　　日前，中国国家交响乐团艺术总监陈佐湟先生向有关单位递交了辞呈。据传著名旅外指挥家汤沐海先生有可能会接任这一职务。在中国爱乐乐团组建的过程中，“国交”近30名乐手改换门庭，“移师爱乐”，“国交”面临新的困境。

　　同时，上海交响乐团团长、著名指挥家陈燮阳先生出任中国歌剧院交响乐团团长。这一举措无疑使该团的号召力得到极大的加强。

　　综上所述，国家交响乐团已往的座次已经被打破，群雄并起的局面将要或已经产生。面对这一态势，音乐界业内人士、媒体、观众们都在关注着，国家交响乐团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国交、爱乐、北交就是不停地演，一天也就3000人看，而慕尼黑每天有四五万人欣赏40多个音乐会

　　现在的交响乐市场是从80年代初期开始培育的。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脚步，交响乐市场也日趋扩大和成熟，但是，与西方规则严谨的交响乐市场相比，我们这里的一切还显得相对幼稚并缺乏秩序。中国爱乐乐团副团长、“国交”原演出策划部主任李南先生介绍说，就北京市场而言，只有“国交”、“爱乐”和“北交”三个严格意义上的交响乐团。这三个乐团就算是天天演出的话，所有受众加起来也只有3000人。而在慕尼黑，每天交响乐的受众能达到四五万人，每晚各种音乐会能达到40多套。在北京，每天市场的承受量不能超过两个票房，也就是两个高质量的音乐会不能在一个晚上同时开，否则就会打架，就会有冲突，这充分说明了我们的市场还远远没有开发出来。

　　同时，市场定位的界定也显得不够明晰。比如许多非专业交响乐团也在演出交响乐，同时曲目大同小异，质量也没有保证，多数演出提供的是比较讨好听众的小作品或片段。这样，听众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音乐需求，越听越倒胃口。著名指挥家李德伦先生说，诸多因素影响着乐团艺术品格的形成。其实，每个乐团都有自己的听众群，许多人会认定一个乐团去欣赏它的演出，这一点和国外的规律也是相符的。有些听众甚至能够熟知一个乐团的相对固定的乐手的座位，熟悉它的指挥和这个乐团特有的声音。因此，乐团能够及时找到自己的特色，及时树立起自己的品牌，抓住自己特有的听众群才是明智之举。比如有专门演奏交响乐的，有专门演奏歌剧、芭蕾舞剧音乐的，有专门演奏电影音乐的。这样，既丰富了演出品种，又培养了自己固定的欣赏群体，也就一步一步打出了自己的美誉度，演出有了保证，艺术质量也就会有相应的保障。任何一个乐团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各司其职也许才是上策。

　　中国音乐人才大量流失，是因为我们缺少一种机制

　　竞争，永远符合世间万物发展沿革的必然规律。欧美相对丰富的音乐人才市场也不是一天之内就有的，它也是在竞争和流动中逐渐形成的。有关专家认为，对于今天中国的音乐人才市场，也许该用“不缺”和“奇缺”来形容它的现状。

　　说它“不缺”，是因为近年来我们国家培养了大批优秀的音乐人才。比如在1997年香港回归之际，全世界一流华人音乐家齐聚香港，组成了临时的世界华人爱乐乐团。乐团并没有时间去做细致的磨合，但是演奏的效果足以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优秀的乐团抗衡。说它“奇缺”，是因为大量优秀的人才流失到了国外，国内够水准的人已经不多了。

　　因此，如果能通过竞争机制“重新洗牌”，让现有大量一流演奏员聚集在一流的乐团，那么，不仅仅造就了一支声誉较佳的一流的队伍，有可能吸引国外的乐手回来，同时，也阻止了人才的浪费和进一步的流失。因为在良莠不齐的乐队里，水平较低的乐手不可能达到优秀演奏员的水准，只有让优秀的乐手降低标准就附他们。这无疑是一种浪费，也极有可能造成优秀人才的再度流失。再有，竞争和流动造成的位置的空缺也给新人的涌现创造了机会。

　　一个国家或一个城市应该拥有多家高水平交响乐团

　　一个产品的价值体现是市场的回报。那么，交响乐所创造的社会价值完全等同于票房价值吗？弄清了这一点，交响乐完全有信心走入市场。

　　有关专家认为，交响乐所创造的社会价值绝不仅仅等同于票房价值。也许一场音乐会的投入是10万元，票房收入却只有一两万元。但各个乐团的产品是精神作品，好的音乐会的无形资产是不可估量的，它为社会创造的是一种巨大的精神财富，它提升的是社会的整体文化素养，这种意义是无法用票房来估量的。因此整个社会对于这种劳动的回报也就绝不应仅仅体现在票房上，而应该采取更多的方式，比如政府的投入和企业的赞助。乐团的经济负担绝不能全部加在消费者身上，如果这样的话，乐团不会有长久的艺术生命，人民的音乐素质、社会整体的文化素养也就无法得到提高。李德伦先生说，全世界的乐团没有一个是靠票房来养活自己的，高雅艺术的经费应当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仅在英国伦敦，就有伦敦交响乐团、爱乐乐团、柯文特花园交响乐团等一大批优秀的交响乐团，北京现有的情况应该至少有5个顶级交响乐团再加上10个其他的乐团。如果说通过竞争，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城市有两家三家甚至更多的高水平交响乐团时，这无疑将是一件幸事。

　　现在，各乐团都取消了艺术总监负责制，改为团长负责制，这无疑是一个利好的消息。首先，团长负责制意味着团长成为艺术团体的法人代表。据了解，乐团的法人，是全职的有责任有权力代表乐团施行法律权力的人。艺术总监负责制是以艺术总监为法人代表，而艺术总监全是艺术家，他们之中许多人有着多重身份，有些人还是绿卡持有者或外籍公民。本人的身份不明晰，对整个乐团的国有资产和经营行为在法律上如何负责？第二，团长即乐团的行政领导，他是以企业家和经营者的身份出现，由他来领导乐团的经营运作，才能让艺术总监有精力去提高乐团的艺术质量。

　　艺术管理是一门专门的学科，但是，我国现有的艺术管理人才急缺，各大学没有一个设立艺术管理专业，国外学成回国的专业人才又因为不适应国内的环境，如人事、保卫、工资制度等而难以施展所学所长。没有这样的人，艺术团体在管理和经营上就无法快速地与国际接轨，同时难以与世界知名的乐团、音乐家、大的音乐经纪人进行沟通和交流。所以，尽快地培养专业艺术管理人才、造就一批艺术管理知本家，与现有的经营者管理人总结经验、摸索新路同样重要，并且势在必行。

　　国内一位著名的音乐人曾说过，现在还绝不到为交响乐唱赞歌的时候。机遇与困境并存，国家交响乐团如何因势利导，走向真正的成熟和繁荣兴旺，所有的中国“爱乐者”都将拭目以待。本报记者侯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