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美国影片《女孩向前走》(Girl,Interrupted)中有一个光彩夺目的叛逆者————安吉丽娜·茱莉(AngelinaJolie),她一头金头,身材窈窕,有着野猫一样凌厉的眼神和喜怒无常的脾气。不过,仅有这些不足以使她成为一个叛逆偶像,像60年代开着赛车奔赴死神约会的詹姆斯·迪恩,迪恩年轻年俊,敢想敢做敢当,可是骨子里竟有一股绵长的忧郁,还有一些令人始料未及的深沉,所以他的影片至今还在一些美国小镇上映,他的传记、海报也长销不衰。其实,叛逆并不简单,不是血气方刚地抡着一柄大锤又打又砸,叛逆也不一定 是对的,但一定是表现出来的,所以,60年代的嬉皮士艾伦·金斯堡到80年代穿上西装就成为一个笑柄。
安吉丽娜的叛逆是我从所有可以看到的她的影片中一块块拼凑起来的。《人骨拼图》(BoneCollector)中,她被笼罩在丹泽尔·华盛顿巨大的黑色身影下,差一点就成为史蒂芬·金和好莱坞的道具了,但在紧要关头,她自己挽救了自己————她若有所思地坐在窗台喝咖啡,她对警察局长不理不睬,她利用极其有限的胶片回归到自己。《心灵游戏》(Playingbyheart)里,肖恩·康纳利和一堆名角都是她的亲人,她爱上了一个艾滋病患者,爱得笨拙、被动、一心一意,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她迅速地摘下牙托藏在电话机后面,慌忙地整理满是发卷的头发。她坚持用最善良的方式走最非主流的小径,这种爱情在影片里显得又幸福又伤感,十分夺目。《空中塞车》(PushingTin)中,她是一个另类的地面导航员的另类妻子,当她第一次出现在Party中时,是那么不谐调,她那血红的嘴唇和沉默的方式让我生造了一个词“血淋淋的魅惑”。她走过来,每个人都想亲近她,都有点怕她,都明白没有人能留住她。她来去如风,吹起人们可望不可即的欲念。到了《女孩向前走》,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在卸去一切武装之后,她演出了叛逆者最正常的本质———用尽了一切办法却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这个时刻,她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喜欢安吉丽娜,我甚至相信她就是站在远处风口沉默地斜睨着我和别人的那个人,她握着奥斯卡小金人,神情淡漠,偶尔冲着在《极速60秒》中欲火焚身的尼古拉斯·凯奇轻蔑地一笑,然后绝尘而去。(南京 卢旺达 《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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