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老了,在稳步通往中年的路上,他的头发告诉我们。
"世界其实早就变化了",在多个场合,我听他们引用着崔健的歌词来表达对崔健,对我们尊称的"老崔"的看法。
年青人在狂追。那时候我在北京的严冬,在北郊的树村里和"痛苦的信仰","T-9","木摊瓜"等年青乐手在冰窖里们哆哆嗦嗦混了几个晚上,见证了他们悬梁刺股般的生活,并在五道口那间著名的酒吧"开心乐园"里看过"舌头"的现场,这只巨牛B的乐队真得把人给震了。不久之后我在三里屯看见台下漫不经心的崔健,他没开口演唱,只跟一群朋友闲聊,昏暗的灯光下简直有点老态龙钟了,崔健曾经是个旗手,但他们说现在世界早就变化了,听不到崔健的歌,倒是看他演起了电影。我真的将信将疑了。
直到去12月的深圳摇滚音乐周,一批新锐的摇滚乐手与老崔出现在深圳。
新锐摇滚乐手们一大早身着厚棉袄出现在火车站,一脸疲惫一脸兴奋。听说崔健乘的飞机晚上到,大家都在等。
在根据地酒吧,灯影绰绰,老崔刚从机场过来,一落座,就有恋人们松开对视的眼神,指着他窃窃私语,但没有人过来打招呼,老崔和刘元,艾迪安静地啜着酒。深圳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大多数情况还是需要衣冠楚楚地解决问题,比如泡妞。做愤青状可以,真愤青是没有市场的。
后来崔健走出酒吧,在路边与朋友聊天,他对我拍个不停的相机很有些不自在,但很友善,他穿着很随意,只是压低的帽沿略有刻意,午夜的深圳街头,认出他的人并不多。他保养得很好的皮肤细腻而有光泽,举止斯文,耐心地等待回宾馆的车。直到第二天,简单的新闻发布会,简单布置的主席台,他穿起了改装后的军便装,更具时尚感,他坐如针毡,显然很不适应大批记者的镜头与采访机。那烦燥是明显的。
很快,他开始排练,他操起了唐山话唱新歌《农村包围城市》,歌词大意是以农村人的口吻质问城里人。他越唱越愤怒,面对几乎空无一人的酒吧,他几乎声色俱厉了。
晚上,老崔在欢呼中登台亮相了,老愤青们大声要求唱《一无所有》《花房姑娘》,他说,节奏才是一种生理反应。他态度是温和的,但是拒唱。
老崔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技术还是音乐本身。我不太懂音乐,只是热爱老崔。他的语束不快声调不高却极有煽动力。当大龄歌迷还在沉迷《花房姑娘》的旋律时,他早就飞得更高了,他老了,却更有韧性,像"那只英雄的鸟",孤独地飞。
有些事不是体力和年龄,认识和学习能解决的,就像小学数学题一样,一个水池,一个进水一个出水,问什么时候水池满或空。小年青跑得快,老崔跑得也快。这个数学题前还现在很难有答案。
晚上的掌声几乎全都给了崔健,虽然用掌声评价老崔有点廉价。
前几天跟同事唱卡拉OK,意外的发现竟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老崔是痛恨卡拉OK的,他年青时的模样被人剪辑成MTV出现在广州的KTV。于是我们只听只看不唱,那时他头发还长还密,脸上棱角分明,随着音乐做着耸肩和屈腿,满屏幕的红色,鲜亮而刺眼。(王轶庶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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