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兰芳
我真不相信,骆玉笙老师就这样离我们远去了。悲伤的时刻,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不禁想起我和骆老师的一些交往、与骆老师同台演出及聆听骆老教诲的情景,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
1959年我16岁,在鞍山市曲艺团学唱长篇东北大鼓书。常听天津籍的弦师陈明德提起“金嗓鼓王”小彩舞的大名和她高超的京韵大鼓艺术,心底产生了羡慕敬仰之情。
1961年冬,天津市曲艺团到东北巡回演出,在鞍山工人剧场,我目睹了骆老的芳容和舞台风采,她演唱的《丑末寅初》震撼了钢城,更坚定了我学艺的信念,我暗下决心以骆老等前辈为榜样,刻苦学艺攀登高峰,争取做一名出色的文艺工作者。
70年代,骆老率团再次赴鞍山演出,我对骆老有了进一步的了解,骆老不但技艺精湛,更是待人热情,和蔼可亲,对青年演员非常关心爱护,谈话中多是鼓励之语,充满了热切的希望。
使我难忘的是1981年元月,我应邀去天津演出评书《岳飞传》,骆老等前辈冒寒风、踏瑞雪到火车站接我,并在“狗不理”饭店为我们一行接风,并鼓励我说:“你的《岳飞传》,男女老少都爱听,为曲艺界争了光!”使我这个晚辈受宠若惊。骆老师等前辈在华北戏院看了我的演出,并上台接见,赠送“泥人张”纪念品,又组织了座谈会,会上我听到领导和老艺术家的指教,使我受益匪浅。骆老年事已高,这样不辞辛苦地接待安排,体现了骆老等前辈宽广仁厚的胸怀!
最令我难忘的是1984年春节,我同骆老等人一道受到陈云同志的接见。那天早晨集合在陶钝家里吃饺子,骆老感慨万分地对我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骆玉笙,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党中央的恩情。”陈云同志在中南海亲切接见了我们,并作了“出人出书走正路”的指示。回来的路上,骆老嘱咐我说:“兰芳,国家领导人这样关心我们艺术家,关心我们曲艺,我们可要给陈云老人家争光啊!”我懂,骆老这时在对我这个青年演员进行言传身教,表达了老艺术家的赤诚之心。
后来,我调到中国曲协工作,每年都要去看望骆老,见面时骆老总是语重心长地嘱咐我注意身体,保护好嗓子,有时间还要为听众说书,多带徒弟,把曲艺事业一代一代传下去。
骆老师不但艺术精湛,艺德也非常高尚。对待演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对观众负责。
记得1989年夏天,在革命老区临沂参加艺术家和企业家联谊演出活动,舞台搭在灯光球场里,骆老演出时,情绪饱满,曲调高亢激昂,赢得全场掌声。为了满足更多观众的要求,加演了日场。白天头顶烈日,热浪袭人,骆老顶着高温,认真演唱,演出下来满头汗珠,衣服湿透。大家上前道辛苦,骆老笑着说:“为老区人民演出,再苦再累心里也高兴!”我与骆老同台演出多次,她每次都是这样认真卖力,为我们年轻人树立了榜样。
1990年10月,首届中国曲艺节在南京举行,我和骆老一同接受记者采访。记者问骆老:“您作为曲艺界的权威,对我国曲坛现状有什么估价?”骆老想了想回答说:“从观众角度说,曲艺还是老年观众多,三四十岁的也不少,就是青少年不感兴趣,爱听流行歌曲,什么历史人物啊,事件啊,不知道。所以从曲艺本身来说,要改革,要借鉴。但不能叫人听了,哟———这点像黄梅戏,哟———这点像昆曲……这不叫改革,这叫破坏艺术。融化是最难的了。《四世同堂》里‘无和平’仨字儿,是京韵大鼓的,很多人想学我的唱,到了这儿就拐不过弯儿了。你要叫我在联欢会上、电视上唱歌,我不唱,我唱出来也是大鼓味儿的,因为我的本行是大鼓。”
2000年,中国文联和中国曲协举办北京国际曲艺节,考虑到骆老的身体状况,不准备让骆老登台演出,骆老得知后给我打电话,说:“国际曲艺节是曲艺界大赛,你们不要考虑我的身体,我还能登台演唱。”我说:“您是‘国宝’,我们要保护好您,不能让您累着。”骆老说:“实在怕我累,还可以放音乐带对口型,我击鼓,作动作,也能让观众满意!”骆老这种爱事业、爱观众的崇高精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骆老走了,但她那曲高和众的京韵大鼓艺术,她那德高望重的人品风范,将永远为后世所铭记和传颂。摄影姜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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