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平安就是周润发的快乐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发嫂(左)是发哥生活事业的好帮手
记:在这个敏感时期,天灾人祸皆控制不了,你是否觉得人很渺小?
周:(微笑地闭上眼,再慢慢张开)人根本就是很渺小的。老婆常常笑我,说我老在银幕前扮演大侠,总是站出来说一些勉励别人的话,但有些时候,内心却脆弱得很。
记:对只爱简单生活的你来说,这个世界是否变得太复杂?
周:我从1973年入行到1994年跟金公主影业合约完结的21年,基本上都只是在不停地拍戏,困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直到1994年后,我才有机会到美国,将自己的世界拓宽,找回一些生活的乐趣,好像摄影。
记:工作上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你给自己定下了什么目标?
周:其实这30年来,由第一天开工至今,我只当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不管当初在无线电视拿500元的月薪还是现在拿1300万美元的酬金,只要不是太辛苦,电影里不会有侮辱华人的镜头,不用脱光衣服,我拍什么都没关系。
这些年来,都是太太(陈荟莲)在家里悉心地照顾我,在外面替我接片,陪伴我工作。她说好莱坞的人事很复杂,里面有很多权术和政治手腕,但这些都不用我去打理。我太太常给自己很大的压力,想为我寻找更好的机会,谈更好的价钱。有时候电影拍出来票房不够理想,影评不够好,她会感到对不起我。我便常常安慰她———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打工仔,只要给我一份工作,就可以了。
最快乐的时光
记:前年《卧虎藏龙》呼声很高,却败给《毒网》;今年的《钢琴师》呼声最高,但仍是败给美国本土拍摄的《芝加哥》。你认为奥斯卡是否只是美国人自己的玩意?
周:这个很难说得清。所有曾在当地上映过的电影,都可以参加奥斯卡。你试想想,如果香港电影金像奖同样也是上映过的西片皆可参选的话,我们港产片还有多少拿奖的机会?从这个角度看,美国人已经很大方的了。
记:那是否计较少一点,快乐就可以多一点?
周:每人快乐的定义不同。别人或许是赚很多钱、吃名贵鲍鱼、开名贵房车、打高尔夫球……我的快乐来自于平淡和简单,没病没痛就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我是一个“电视迷”,每天电视台的节目多得看不完。早前无线送我三套当年拍的电视剧《上海滩》、《苏乞儿》和《笑傲江湖》的VCD,我便开始看回20多年前自己的演出。当年日以继夜地拍戏,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看这些剧集。
我边看边回想起当年的快乐日子。我的一生至今最高兴难忘也是那时候,仿佛一切就在昨天。那时台前幕后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像家里人一样,天天回电视台一起拍戏,放工一起玩通宵,拍外景便一起烧烤。很快乐!现在在好莱坞拍片,是世界各地不同的人集合在一个地方,一起工作几个月后又各散东西,感觉很不同。幸好有太太在我身边,孤军作战的感觉不会太强烈。
记:假如将你跟张国荣相比,他似乎比较完美,比较难得到平淡的快乐。
周:每个演员都爱追求完美。只是,演戏以外的东西,我不想理得太多。
我是一个很懒的演员。当年拍电视剧时,试过同时拍四个导演不同的戏,那时没有人替我们准备服装,我怕麻烦,随便拿了四套不同颜色的衣服,记着见哪个导演就换哪种颜色的服装就行了。相比起DoDo(郑裕玲),她每场戏都会很悉心去找一些漂亮的服饰和换一个发型,我实在是太懒了。所以,我想张国荣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一定比我大很多。他除了演戏,还要唱歌,要包装好形象,注重每次站上台的舞台表现。
思念的味道
记:这么多年来,演过这么多电影,最难忘的是哪一场戏?
周:拍《监狱风云》时,有一场戏导演林岭东要我和梁家辉一起藏在厕所里。他竟真的在粉岭军营找了一个厕所!揭开盖除了粪便外,还有很多虫子在爬。为了真实,我竟然肯跳进去。拍完后不久,双眼已被那些细菌弄得发炎红肿。这真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幕。现在回想起,仍会打冷战。
记:你一向是一个很重情和念旧的男人。这几年许多时候都在外地拍戏,每次坐飞机降落香港机场的一刻,是否仍有回家的感觉?
周:当然了。我是香港的原居民,在南丫岛长大,第21代传人,我的祖先至我这一代,已在香港立足了一百多年。
记:这几年飞来飞去,身处异地时,最挂念香港的是什么?
周:最挂念妈妈。幸好9年前我教会了她游泳,治好了她的哮喘病,至今80多岁人仍身体健康。
还有的,是那一份香港的味道。旺角街边鱼蛋、煨番薯和臭豆腐的味道;香港仔鱼市场的鱼腥味;西营盘后街横巷的馊水味,这些都是在世界其它角落嗅不到的。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记得那些味道,记得这一个家。然后用轻松的心情,继续上路。(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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