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重新审视《无间道》系列，黄秋生和曾志伟这两个“老戏骨”间的飚戏是八大影帝中最有看头的。抛却“韩琛”和“黄警司”这两个贯穿始终的人物线索，黄、曾二人仍然具有颇多共同点。除了影帝这个耀眼头衔，除了娱乐圈挣扎沉浮多年，除了出了名的大胆妄言之外，黄秋生和曾志伟都很细心经营着自己的演艺生涯，除了拍戏，曾志伟忙着拍电视剧做主持人，黄秋生虽然已经不摸摇滚，却总是会被媒体拉来评论时下乐坛兴衰。虽然都曾经遭遇过打击，但至今他们依然坚持以自己的方式在公众面前说话。哪一届的港姐没有被曾志 伟的那张口涮过？而跟黄秋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新闻标题最常出现的字眼总是“狂批”、“大爆”或者“炮轰”。对于香港娱乐圈复杂多事的状况，已经变成老江湖的他们或许不会过分地看好，但当本报记者在电话中度假采访这两位老男人，问起如果再选择一次是否还会进入娱乐圈时，两人都给了肯定回答。

　　●疑问一：影帝继续往前走会是什么结果？黄秋生反应十分爽利：“奥斯卡。”他会因此而投奔好莱坞吗，黄却又爽利对曰：“不会。日本的黑泽明从来没有去过好莱坞，但是好莱坞很尊重他。并不是非要去美国发展才能博得他们的重视。你到国外要进入人家的文化几乎没可能，去了只能等机会。你的特点就是中国的文化。作为一个中国人，你能把中国的电影拍好，那就最好了。我去干吗？要拿奥斯卡是我的一个梦想，但是至于如何去拿如何达成梦想，我没有想过也没有计划，随缘吧。”曾志伟对于未来的规划，就简单得多了，因为他想的只是如何抓住目前这种过到戏瘾的感觉，“我现在对演戏更为喜欢，演了那么多年，终于抓到感觉了，每一次演戏都成了一种享受，都很过瘾。有一种抓住本子，抓住角色就不放的感觉。”至于好莱坞的事情，他跟我打了一个比方：“假如一个印度老板来找我当导演捧红他的儿子。我该怎么捧他，怎么在香港让他适合每一部戏，找到合适角色？这肯定会很困难。但是我们自己在本土就什么角色都能演。”

　　●疑问二：还有什么角色很想演？黄秋生对这个问题颇为抗拒，首先他就否定了我的命题，跟我纠缠到底什么叫角色，角色和身份有什么不同，然后又否定了自己曾经扮演过很多角色，“我演了20年，但其实我演过的角色很少，不是黑社会就是警察。你演警察，演十多二十部也都是警察，那算什么角色？”最后，他还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这个问题人家经常问，可是我真的很难回答。你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角色，我才能告诉你还有什么是我很想演的。”曾志伟：“好像真的几乎都演完了啊！”他“嗯”了半天，说：“可能是变态杀手吧，”记者还来不及反应，他马上又说了句：“不过可能也没人觉得我像变态杀手吧。”

　　●疑问三：嘴巴臭是缺点吗？黄秋生听了这个问题就笑，给我歪掰了一条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什么都可以是优点，看你怎么看，每件事情都可以有两面，这是矛盾的，事物在矛盾中发展。我以前就是一个很直，很笨的人啊，就算现在我也不见得就很聪明啊，我也依然不会说假话，但是会比以前有技巧。”曾志伟的态度很坦诚，一点不忌讳提及了2001年深夜在酒吧外遇袭的事件：“缺点就是说话太大胆了，优点就是敢出头。人总是有个性的，人没有个性就不是一个人。我尊重别人的个性，我也希望别人尊重我。虽然发生了那些事情，如果这样子你就躲起来的话，那你就完蛋了，这个圈子也没有你继续生存下去的空间，好像被恶势力污染了。人生就是这样子吧，平白无故走在街上都可能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头，意外就是意外，不用管他，还是走回自己的路，比较开心。”

　　●疑问四：香港娱乐圈有风气好转的一天吗？黄秋生一贯的尖锐风格在回答这个问题时表现得尤为明显，他就说了一句：“你说现在风气不好，娱乐圈的风气什么时候好过？！”曾志伟却十分耐心地跟我解说了很多：“其实随着回归，(风气)已经好了很多，很难控制的还是太多八卦的杂志乱报道。这些对我们艺人是很伤害的，香港娱乐圈能有今天的地位正是因为我们每年都做了很多偶像出来，这些偶像已经被这些假的报道给毁灭了。当一个行业里面没有偶像存在的时候就不好玩了，你看篮球那么多人喜欢就是有姚明，足球就是有皇家马德里有贝克汉姆，电影音乐也是这样，当这些偶像变成垃圾的时候就没有人想看了。其实娱乐报道应该是帮助娱乐圈的，现在却变成娱乐圈的杀手，这让人有点难过。”

　　●疑问五：香港电影明年要怎么振兴？黄秋生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很清晰地给我列举了一二三出来：“首先是教育和训练，这点内地比香港强，内地不仅人才多，更重要在于他们相信训练，在学识修养方面比我们强，他们差的只是眼界。我们在香港可以看到很多外国的东西，如果他们也有这个机会的话，很快就超过我们了。还有市场开放，电影多了，才能提供越来越多的机会，不然训练出来没有戏拍也没有用。现在很多演员不要说他们会不会去学，有没有这个机会给他们训练都成问题。”曾志伟认为明年香港电影的希望在于融合和进入内地市场：“1993年在大陆拍《醉拳3》时候我就在说，往后就没有什么大陆电影、香港电影，都是中国电影，应该一组工作人员里面有北京的导演，香港的演员，大连的摄影师，海南岛的灯光，大家都是中国人，拍的都是中国电影。这几年的电影做不好，跟经济不好有关。现在中国市场开放，打开门就是让我们进来，就应该好像河水跟海水融合在一块那样。”(张静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