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陈熙涵
以《蹉跎岁月》、《孽债》出名的叶辛,最近聚9年之力,拿出了最新的长篇小说《华都》。出人意料的是,叶辛的这部长篇离开了贵州山乡,离开了他熟悉的知青的“蹉跎岁月”,他说:“我不是知青作家”。今天,《华都》由上海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上市,记者为此专门和叶辛作了一次对话。
记者:您最新创作的《华都》,是您的第几部长篇小说?
叶辛:从我1978年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至今,算起来,《华都》是我第24部长篇小说。以往我的每部长篇间隔的时间都不长,而这一部,离1995年9月出版的《眩目的云彩》间隔了近9年时间。
记者:您的这部新作,和以前的作品有关系吗?
叶辛:我虽然写了很多知青题材的作品,而且,在我们这批作家中,我和梁晓声是运气比较好的。我们的书借了电视的光,像改编《孽债》时,全国已经有三亿六千万台电视机,加上我碰上了个好导演,黄蜀芹使《孽债》长上了翅膀,电视剧播出后,书的销量一下子上去了,100多万册。但是,我觉得我不是知青作家,我也不会一直写贵州。我从小生活在上海,我也很想重新打量这个城市。
记者:现在很多人都在写上海、研究上海,您重新打量它时,有新发现吗?
叶辛:当然。我觉得现在大家一写上海就是写到石库门里去,这就不新鲜了。我写的《华都》是一幢有100年历史的大楼。我之所以选择它,和童年的记忆有关,小时候,我的男女同学喜欢互相串门,很多人也许淡忘了,但对我印象很深,我记得那时黄浦区高楼有八十多幢。我隐约觉得上海还有除了石库门外的另一个世界,这些高楼和上海的历史多少有些关联。华都是我书中写到的一幢大楼,其实,华都也是个舞台。我想写的一百年来发生在这个舞台上的故事,或者说是居住在华都大楼里那些人物的命运。
记者:在《华都》里,涉及到多位女主人公的“性”,而且还作了较为细腻的刻画和描绘,这和您以往的长篇小说涉及到这方面时,往往写的较为含蓄不同。我想直截了当地问一下,您选择写“性”,是“被迫”加入时下写作的时尚吗?您有没有想过,读者能不能接受您风格上的转变。
叶辛:感谢你注意到了这种不同。在我的小说中,不是为了写性而写性,我要反映我国二十几年来,从视“性”为禁区到“性”观念逐渐开放这一变化。而且,从“性”这一角度更能透析辉煌的社会角色和私人隐私间的反差。这是创作的需要、作品的需要。第二个问题,我想说我写作,那是我心灵倾诉的需要;如果允许,我想说,这本书像我的《蹉跎岁月》、《孽债》一样,是我作为一个作家,留给今天的读者和下一代人的一个备忘录作品。
记者:您有没有想过,您的下一部作品写什么?
叶辛:我有初略的考虑和设想,正像大家知道的,我曾经在贵州山乡生活了21年,并且在贵州这块土地上成了一个作家。回到上海以后,经常有贵州老乡来找我。近些年来,过去并不相识的来自贵州的年轻人,也来向我讲述在上海这座城市里求学打工生活中的感受和故事。我的下一部,就想写写他们,由西南山乡闯荡上海这座大都市中的追求、堕落、奋斗、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