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来张艾嘉不知道在等谁，后来才知道，原来在等林奕华（右）。

　　晨报记者 朱美虹

　　和张艾嘉同时代的

　　当老板，鼓励刘若英谈恋爱

　　在《生活与生存》中，张艾嘉扮演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老板；生活中，她在香港注册了一间公司，签了刘若英、李心洁和杨淇三名艺人。问她，剧中饰演的角色和生活中的形象是否有相同点时，她特地转头问一旁的公司员工，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答案。“公司人不多，很亲密，不是一般公司硬邦邦的感觉。这个行业不太可能朝九晚五，我在公司做的事情就是签支票、看剧本、和人见面。编这个剧本的时候，我把公司两个房间打通，做成一个排练厅，那个空间的感觉完全不像办公室。”

　　说起旗下的艺人，她甚至以“妈妈”自喻，“我这个老板对她们，就想个妈妈一样”。比如，对于艺人谈恋爱，很多经纪公司持“棒打鸳鸯”的态度，而对于爱徒刘若英，她反而只有鼓励，“恋爱是她的私人生活，我从来不干预，只有鼓励‘去去去，恋爱去，旅游去’。现代女性因为工作忙而没时间谈恋爱，这已不是刘若英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普遍现象，尤其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真的很难”。

　　当创作人，兴奋碰到好对手

　　“从体力上讲，我们这个年纪如果还在工作，会比较累，不像年轻人休息一两天就能缓过来。我们必须休息一段时间。”然而，创作，依然是张艾嘉最喜欢的工作，她放不下，“如果这一生重新来过，我说不定就跟数字打交道——有的人真是很懂得赚钱、创造数目上的奇迹，但现在的我还是喜欢创作、表演，这对我来说是简单的，它的难度不会让我痛苦。刚排练这部话剧的时候，我还担心是否会忘词，结果发现3天后我就能丢本子了，而且走上舞台还是很快乐。”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23点前睡觉，五六点起床的生活，而这出3小时的话剧，演完就已近23点，演出结束兴奋得无法平静，跟剧组的人聊天、吃多年不吃的宵夜，生物钟被改得支离破碎。但她心甘情愿：“20年来我不知道在等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在等林奕华。这一行做久了，你其实希望碰到一个好的对手。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天才太少了，一个人能力有限，很多东西要互相激荡出来，我喜欢这种激荡。”

　　当女人，挑战传统价值观

　　走过了这样传奇、激荡的一生，张艾嘉说自己没有抱憾，只有一些小遗憾，“我算很幸福很幸福了。有的事情，不能讲后悔，只是因为那个时候能力还没有到达或我的野心太大了而没有做好，事后想想还可以做得更好罢了”。

　　她一生一直在抗争的，是中国社会对女人的传统价值观，“有的很莫名其妙，比如是不是女人结了婚后就应该留在家里？人到了50多岁是否应该退休了？这个年纪还工作是不是疲倦？很多所谓特定的‘想当然’。对，有些是我自己身体警觉到的，或我自己发出的疑问，可如果只是一个‘想当然’，你被它绑死是很划不来的。我会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如果轻松还不行，那我可能就真的是到了顶点”。

　　对于才女、名导演等头衔，她完全无所谓，“我随便哎，因为头衔都是从人家的眼中去看，你自己有多好自己清楚。我希望自己对待所有事情能平常心。人能够有多好？能达到多大的极限？如果你给自己下了定义，你就停在那里了。碰到瓶颈，苦恼是没有用的，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丢掉些已经塞满的东西，丢丢丢，抛空后才有东西去拾。要懂得什么时候丢垃圾，什么时候补养分，我花在这个上的时间多过想人家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