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引领小时候的刘谦进门,却未曾让其磕过头的师父郭俊宏,接受本报独家采访时语出惊人:“他小时候并不聪明,甚至要算笨的!”
南都娱乐周刊编辑 林帆 采写_特约台北记者 常似虎
“各位观众!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电视镜头随之逼近,只见压着桌面反扣的透明玻璃杯铿的一声,原本在桌角的硬币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动撞进玻璃杯里,观众鼓掌欢呼声久久不能停歇。这是来自台湾的新锐魔术师刘谦,在竞争激烈的央视春晚,现场三个表演节目中的其中一个“硬币入杯”。春晚结束,刘谦获网友投票支持的票数一度超越歌手周杰伦,成为全中国最红的台湾艺人之一。
隔着台湾海峡,四十出头的台湾魔术师郭俊宏,也两眼紧盯网络同步转播的央视春晚,他注意到刘谦的弱点,不是魔术破绽,而是刘谦两手略有反光,“流手汗,他太容易紧张了!”
同为魔术师的郭俊宏不是别人,正是刘谦小时候每天缠着要求学魔术的大哥哥。尽管曾经教授刘谦两年不少入门技术,郭俊宏仍谦称:“不好自称人家师父啦,毕竟没正式拜过师。”
昔日领入门师父
狠捞刘谦20万台币
看完高徒刘谦的表演,郭俊宏忍不住大叹:“真不错!”像是欣慰徒弟青出于蓝,又像是内行观众未能识破关键而激赏。惟一让他置喙的是刘谦的手汗:“那不是网友说的手上抹油,魔术师的双手要练多久才有那一点技术,抹了油就不顺手了,还玩什么,那是他习惯性紧张,手出汗了。”
“坦白说,刘谦小时候并不十分聪明,甚至要算笨的!”郭俊宏翻出刘谦小时候参加比赛的照片,不经意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吓了记者一跳,郭马上补充:“但是他很努力,不断苦练,原本第一天笨手笨脚,最后比天资聪颖的好手还要厉害。”
郭俊宏说,20年前自己还只是个20岁出头的小伙子,因为喜欢魔术,到当年全台湾唯一一家魔术道具“黑帽公司”上班,当时的老板在台北百货公司儿童部门设有专柜。当专柜小姐突然离职时,他自告奋勇加班站柜,成为台北小朋友们心目中出神入化的“魔术大哥哥”。
众多小粉丝中不起眼的小个子刘谦,当年才国小五年级,眼皮总是半掩不开,活像打瞌睡刚被活逮,“当时就属他最起劲,站柜的两年他几乎每天来报到,我每隔几天就要想个新的魔术花招,不能让这个忠心耿耿的小粉丝失望。”
郭俊宏回忆,当年刘谦家长管得很严,但很放心让他每天跑到百货公司学魔术,“他应该学校功课还不错”,每每考试拿到100分,刘谦就抱着考卷跟父母亲换几百元台币零用钱,直奔百货公司,要买下郭俊宏推荐的最新魔术道具。“当年光是这样,就把他的零用钱,陆陆续续变了近20万台币到我口袋里。”郭俊宏笑说,这么多年来郭刘两人一直维持亦师亦友的情谊。去年有一回在台湾综艺节目《大魔竞》上相遇,师徒两人还拿这段过往趣事当成节目的“梗”,逗笑观众。
手慢领悟力差
埋头苦练12岁抢头奖
郭俊宏不讳言:“当年教他魔术真的还蛮辛苦,很多小技巧别人一学就会,但刘谦手慢脚慢,领悟力又比一般人差,就是学不起来。”但刘谦从小不服输的脾气由此展现,学不会的技巧,他一定回家苦练,“过没几天,他再回来变给你看时,你会很惊讶,他竟然能变得比你还要好!”
这份本事全凭努力而来,得之不易。郭俊宏回忆起1988年的暑假,台湾曾办过一场空前的儿童魔术大赛,郭俊宏“觊觎”5万元台币的首奖,对刘谦留了一手,将秘招教给年龄符合资格的胞妹上台代打,没想到首奖仍被刘谦抱走。
当年的儿童魔术大赛可算是轰动全台湾的大事,世界顶级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还亲自来台担任评审、主持颁奖。挂着“儿童”两字,当年才12岁的刘谦演出可不简单。他与知名的儿童节目主持人陶大伟(陶喆父亲)合作,陶大伟扮演逗趣的小偷,在菜市场内四处行窃,刘谦发现后一路尾随他,把赃物一件件隔空变到自己手里,再交还给失主,最后遇上警员巡逻,刘谦变出手铐将陶大伟铐住交给警察。繁复的魔术手法、幽默的舞台风格与完美的结局,引爆全场掌声。
郭俊宏翻出当年拍下的照片,边缅怀旧日风光边说:“当年亚军、季军的两个小女生,如今都当妈妈了,只剩刘谦和我们这批老的还在“魔界”活跃。原来当年获第二、三名的,都是魔术公司员工自行安排眷属参赛的“暗桩”,没想到全败给刘谦这个勤能补拙的参赛者。
把魔术引进电视
不断创新功不可没
刘谦曾自述:“若没有12岁的那场比赛,我对魔术的热情不可能持续到今天!”如同哈利·波特,刘谦从顶尖魔术师手中接过奖牌,从麻瓜正式升格为魔界一员。
但即便初登台就轰动魔界,从来没获得家人支持的刘谦,只得把魔术当成兴趣,依着期望考上大学,而且让人意外地填了东吴大学日文系的志愿。他成名多年后才敢透露,原来学日文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向当年他心目中最厉害的日籍魔术师坂井弘幸亲自讨教。小伙子年轻时布的局,到头来还是与魔术密不可分。
小小年纪就有不凡成就,刘谦仍难获家长支持,“这一点也不意外,当年魔术师哪能算一门职业。”郭俊宏说,研发一项魔术十分不易,表演过的不能冒险向同样的观众再秀一次,免得露馅自砸招牌,这也是为什么以前魔术师很排斥上电视的缘故。不上电视,魔术师只能在一些聚会的现场表演,两新三旧穿插几招轮回全台各地玩上半年三个月,吃不饱饿不死,格局也做不大,家长当然担心小孩未来的出路。
后来,综艺节目《大魔竞》将全台魔术爱好者聚集一堂,每周六在电视镜头前互相切磋,人气飙升之余,魔术整体的境界往上拉拔不少,可谓“败也电视,成也电视”。成名后出场费用翻两番、四处赶通告的刘谦,每个月仍固定要上《大魔竞》两次,每次都有固定单元让他单独表演。这份工作薪水不高,刘谦却坚持一定亲自设计演出,每次都要带给观众不一样的“见证奇迹”时刻。看着台湾魔术界从荜路蓝缕到繁华茂盛,郭俊宏直指刘谦功不可没,“要不是他在电视上不断创新,魔术也不会有这么受欢迎的这一天。”
深度近视加手汗
压力过大令师父担心
坊间传言,刘谦私底下不仅少话,成名后连应酬都不太搭理人。郭俊宏则替他叫屈,他透露,刘谦以前常戴黑框眼镜,最近为了讲究舞台效果、与成名后形象一致,已经不太戴眼镜,“但他有800度近视,眼球又易过敏不能戴隐形眼镜,拿掉眼镜只剩模糊一片,台上更容易失误,台下看不清来者何人,说他不理人实在很冤枉。”
魔术师要求对关键诀窍终身保密,表现愈佳,不免愈孤独,上台带给观众无比欢乐,下台后却有对旁人难以言道的落差。手汗加上深度近视,舞台上的刘谦依旧风趣而亮眼,个中冲突非常人所能想到。对高徒的爆红,与他有私谊的郭俊宏更担心:“他求好心切,又不习惯成名,压力一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