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曾夺下两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资深演员李丽华被传出逝世,享年93岁。这位风华绝代的女演员,曾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被香港影坛称为“天皇巨星”,台湾金马、香港金像双料终身成就奖得主,年轻一辈可能很少人会认识、记得。新京报记者第一时间联系到香港电影人导演吴思远,他表示自己也是刚刚获悉这个消息,多次想要与李丽华家人取得联系但并未成功,“她的离去对影坛来说损失巨大,像这样纵横几代人的演员已经不多了,我们要真正把老一辈演员的艺德、为人,为电影创下的事迹谨记于心。”
■ 追忆
吴思远:她是上一代艺人品质的代表
李丽华于80年代息影赴美隐居,2015年,吴思远就提议将香港金像奖的终身成就奖颁予她,“李丽华为人一向低调,很多时候都躲起来,我们找不到她好多年了。她有时在美国,有时在新加坡,那时刚好知道她在香港我特别高兴,询问她女儿得知她身体状况是可以上台领奖的。”吴思远设想由七八个获得过最佳女主角的演员一起陪同李丽华上台,在他看来那个场面足具传承的意义:庄重、感人、意味深长。
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后来却没能通过,金像奖官方的理由是过于仓促、不合程序,让吴思远相当遗憾。身兼台湾金马奖委员的他随即给台湾导演李行打了电话,“李行说很应该做,这个奖我们(金马奖)来颁,但李丽华身体条件没那么好,上台也就讲了一两句谢谢。”去年,担任金像奖主席的尔冬升再次提议将终身成就奖颁予李丽华,但那时李丽华身体欠佳难以上台领奖,最终由资深影人姜大卫[微博]与秦沛送到她家。
新京报:你印象中“小咪”前辈是怎样的人呢?
吴思远:我看过她的所有电影,但没有合作过,我算她的晚辈。之前在金马奖颁奖的第二天,我们几位老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她出席坐到一半就先告辞了,当时赠予了我一本亲自签名的画册,十分有意义。
新京报:李丽华对于影坛的意义是什么?
吴思远:她是一位在两岸三地都非常受欢迎的女性,哪怕是到了晚年也有相当出色的演技,整个影坛都很推崇她,因为像她一样横跨几个年代的德艺双馨的演员不多见了。那时她拍辛苦的、高温的戏一个镜头下来不卸戏服,严谨守时,而现在部分演员有房车、有助理、有档期要求,还不准时开工,他们真的该想想,把上一代艺人的品质认真传承下去。
1.“小咪”由来
1924年出生于上海的李丽华,小名“小咪”,父母均是京剧名角,母亲张少泉身为梨园艺人,怀孕期间仍有不少演出任务。李丽华在娘肚子里受了不少苦,出生时只有4磅,样子像是一只瘦弱的小猫,因此小名取为“小咪”。
2.16岁一举成名
李丽华很小的时候,便拜在京剧名宿穆铁芬与张遏云的门下学戏。16岁那年她以《三笑》出道,正逢周璇主演的《三笑》也在上映,两人都扮演秋香,初出茅庐的李丽华“硬撼”已经出道9年的周璇,一举成名。
3.片酬能买弥敦道
1949年后,李丽华南下香港发展,在港达到了事业巅峰,成为影坛“大姐大”。据说当时香港一栋房子几千块,李丽华一部戏的要价近8万,足足买得起整条弥敦道。当年李丽华力荐李翰祥担纲导演,才有李的处女作《雪里红》问世,“气温35℃的天气,她披挂整齐,全副武装安稳坐着等戏。”
4.天皇巨星
被誉为“影坛常青树”的李丽华从影40年,拍过近140部电影,曾以《故都春梦》、《扬子江风云》先后夺下第3届、第7届金马影后,粉丝称她为“天皇巨星”。她在胡金铨《迎春阁之风波》中出演客栈掌柜,是后来《新龙门客栈》中张曼玉所饰演金镶玉的原型。
5.“千面影后”
李丽华号称千面影后,戏路极宽,能够饰演各个阶层、各种性格的角色,历史及文学上诸多著名女性形象,李丽华都有过演绎,如武则天、杨贵妃、秋香、茶花女、小凤仙、林黛玉(多年后又饰演了一次贾母)、秋瑾、小白菜、西施、吕四娘、梁山伯(反串)、庄姬等等。
6.勇闯好莱坞
李丽华是首位出演彩色电影的女星,更是首位闯入戛纳、好莱坞的华人女星。1958年,李丽华主演了弗兰克·鲍沙其执导的《飞虎娇娃》,成为第一个主演好莱坞主流制作的华人演员。60年代初,李丽华与李翰祥合作,主演了《武则天》、《杨贵妃》,并走上了戛纳的红毯。
7.最后一次露面
1983年李丽华选择了息影,其后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李丽华最近一次公开露面是2015年台湾金马奖现场,她获颁终身成就奖。当时由于身体状况不佳,她坐在轮椅上由助理推着上台,全场嘉宾全都起身鼓掌,她始终保持优雅微笑。
8.永远的女神
成龙[微博]与李丽华渊源颇深,1962年8岁的成龙(与洪金宝)参演了李丽华主演的《大小黄天霸》,1964年成龙又在电影《秦香莲》中饰演李丽华的儿子,2015年他特地赶赴台湾担任金马颁奖人,说“这个妈妈一叫就叫了超过50年”,并称赞她是“永远的巨星,也是永远的女神”。
采写/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