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丽丽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众明星,她不仅给人们留下了青春靓丽的印象,同时也用她演绎的多种角色让大多数人认为她是一名“千变女郎”。在最近放映的电视剧《超越情感》中她扮演了一名既可爱又可怜又令人同情、感慨的女性“第三者”形象。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和剧中人一起经历了另一种人生,一起学会了成长。
一部戏里分量最重的当然是主角,但喧宾夺主的事也是常有的,往前推,有《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李雪健扮演的小人物,总共没几场戏,却把贯穿始终的巩俐、李保田“挤对”得整个一个没脾气;再往前推,有《爱你没商量》,盖丽丽演绎的许童童,风光无限,搞得女主角宋丹丹急不得恼不得,很没面子。
盖丽丽“火”了,以其清纯、靓丽的形象,自然、流畅的表演,在大众明星册里建立起一个新的档案。然而,正当人们以为她会一发而不可收、领一年半载之风骚时,盖丽丽却突然从银幕和荧屏上消失了。最美丽的玫瑰凋谢得最快。后来,听到不少有关她的风言风语——“唉,有点姿色的女孩都去‘傍大款’,盖丽丽也让阔佬金屋藏娇了。”
盖丽丽的不辞而别仍旧是个谜。忽然有那么一天,人们惊奇地发现,盖丽丽在《车间主任》里露脸儿了,随后又相继在《银楼》、《人间正道》、《郭兰英》、《共和国往事》中亮相。尽管郭兰英的艺术形象遭到了众多非议,而刘敢斗(《共和国往事》女主角之一)的性格魅力却显示了盖丽丽的“本真”。于是,就有了我和她的一次关于“淡出淡入影视圈”的对话。
-走过调整期
盖丽丽说,她9岁开始习舞,“舞蹈非常残酷,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或许她是被折磨怕了,所以,从北京舞蹈学院毕业后,当东方歌舞团和北京电影制片厂都向她伸出热情的双臂的时候,盖丽丽几乎不假思索地选择了后者。没想到一进北影就一连接了三四部戏,搞得她疲惫不堪,还要去扳自己的“舞蹈范儿”和八字脚。演员殷新的妹妹和她住在同一栋宿舍,整天背书温功课,准备报考上海戏剧学院。盖丽丽觉得好玩儿,陪着人家一块儿复习,一块儿考试,结果她考上了。有人断言,学舞蹈出身的盖丽丽绝对过不了文化课这一关。她较起真儿,非要闯关夺隘。夏天,斗室里热得像蒸笼,她买不起电扇,就打来一桶凉水,把脚泡在里面,水泡热了再换一桶。英语和数学不是一个没有基础的人三天两早上就能学得会的,于是,她便专攻语文和史地,而将四门考试的及格分数压到两门功课上,其难度就更大了。
漂亮的女孩身边总会有一群男人追逐,谁来了都要坐一会儿,扯通儿闲篇儿。盖丽丽干脆把门反锁上,免得让自个儿分心。“高考又让我经受了一次身心的折磨。”刚入学,没好好读几天书,《大酒店》就开拍了。从此,盖丽丽又进入到一种动荡不安的生活状态里,没有间歇,不能喘息。“我感觉身体要爆炸,精神都快崩溃了。”人在心累的时候,会特别想家。盖丽丽从小离开父母,一个人在外面闯世界,更渴望一份家庭的温馨,家庭的安稳,家庭的宁静,“哪怕让我寂寞呢,我也觉得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拍完《爱你没商量》,她真的回家了,真就让自己“寂寞”了。
盖丽丽完全是凭着热情冲进影视圈的,她压根儿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儿。整天想入非非,不知道最大的艺术本领在于懂得限制自己的范围,不旁驰博骛。如今赋闲在家,她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影视表演是我唯一的选择吗?真的值得我用青春用一生去追求?”这一思考的过程用了她整整3年的时间。
盖丽丽在解释她复出的原因时说:“从形象、形体到心态,我都特别适合当演员。经过思想的沉淀和身心的调整,我现在的感觉和状态都非常好,就像是一部加了油的机器,又开始重新运转了。有人说,演员尤其是女演员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没人看你了。我不这么认为,只要你有实力,30岁、40岁,同样会有光彩,会有魅力。”
盖丽丽“浮出水面”,除了她自己不愿继续“沉”在底下,还与另外两个人对她的影响有关。“我妈说我:‘丽丽,一听你唱歌,我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看你整天呆在屋里,一张大白脸晃来晃去,就烦你。我们就喜欢银幕上的你。’我男朋友也说:‘你有这个才能,而且镜头上的你比生活中的你更可爱。’生活中的我比较腼腆,比如剧组开会,我就怕导演点名要我发言,总把头藏在别人身后,可导演还是点了我,没讲话我的脸先就红了,‘吭哧’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拍《车间主任》的时候,没事我也拿着一把大钣子满车间晃悠,这样才会觉得好一点。但一到镜头前就完全不一样了,我能把身体里的东西全部释放出来。”
-镜头前的释放
有评论文章说:“别跟盖丽丽谈演技。”言外之意,她只是个“花瓶”。这样评价一名职业演员是相当刻薄的,对她的艺术生命无异于一种摧毁。而盖丽丽却独有见地:“我希望大家把我当‘花瓶’,这是女演员青春的专利,无需努力就可以了。”
乍一听,觉得盖丽丽缺根筋,人家骂你,你还把脸凑过去,这不是“二百五”吗?可仔细一琢磨,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是在有意无意地告诉你,她不光有漂亮的脸蛋儿,虽然漂亮的脸蛋儿对女演员是多么的重要——影视是“造梦的艺术”,演技好的丑女人可以成为艺术家,但绝对不可能成为大众偶像。而偶像也要有其内在的气质,也要依托于形象化的表演,费雯丽、奥黛丽-赫本、玛丽莲-梦露之所以光彩照人,还在于她们达到了很高的艺术境界——没有表演的表演,那是一种文化,一种修养,一种灵性,一种功力,仅仅靠美的外表是达不到的。像荧屏上那位客串影视节目的女主持人,像应邀参加电影频道“漂亮女人”讨论的某位女演员,单纯从模样上说,不可谓不靓丽,但无论如何都会让你感觉她们身上少了点什么?噢,是的,少了一点内涵、一种气质,那漂亮的脸蛋儿也就变得苍白了。
“能不能当好演员,就看他的感情细胞是不是发达。”盖丽丽又出惊人之语,不说艺术细胞,却说感情细胞。“在青岛时,我的手背擦伤了,姐姐给我敷了一帖膏药,回北京后也舍不得揭下来,但洗手、洗澡时很容易掉,一掉我就会很伤感。小时候看不懂《孤星血泪》,可我偏偏就看了,看了就总想流泪,感慨那个女人老了,老女人死了,情感没有了,生命消失了,投入得不得了。”她说得很动情,眼睛里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搞表演要有生活积累,要注意观察人物的脸谱、人物的色彩,演戏时就会用上。”《共和国往事》里的刘敢斗,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有一个小的年龄跨度。“我特烦由于小就装小,其实你注意观察一下,越是年龄小的人反而越要表现成熟,而不是‘呀,我特小’,于是就背着手晃两下,要么就用嘴角咬着手指尖儿,这是特别低级的表演方式。”刘敢斗由一个叛逆的“革命子弟”,到倒卖服装的小商贩,最后变成拥有雄厚经济实力的集团公司的女老板——世人俗称的“大款”,人物的行为和语言都具有鲜明的艺术特征,但分寸感很难把握,“温”了、“爆”了,都会使这一人物平面化、概念化。
尽管盖丽丽总向导演尤小刚哭诉,“你老用我演犄角旮旯的戏”。也正因为如此,每一场戏她都特别珍惜,认真对待。谁知,稍一疏忽,盖丽丽险些没让刘敢斗犯下“过失杀人罪”——一连几天的夜戏,搞得人困马乏。终于,大家看到了希望,再拍完盖丽丽和张双利的一场戏,就可以回撤大本营了。这场戏是刘敢斗怒斥“卖国求荣”的老舅孙成伟,愤而不给他报销机票,她告诉他:“要报,你找刘市长报去!”根据以往的经验,盖丽丽的戏一向拍得很快,大多是一条过。导演喊:“开始——”刘敢斗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对老态龙钟的孙成伟说:“老舅,我告诉你,这次去香港的机票一分钱你也别想报,要报,你找摄制组报去!”张双利一脸的茫然,周围的人也先是一愣,跟着笑得前仰后合,直嚷“肚子爆了,要出人命了”。
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尤小刚慢慢抬起头,无奈地对仍然“执迷不悟”的盖丽丽说:“你的机票是不是还没有报呀?”这场戏外戏的确有趣,但还是留给人们茶余饭后当个消遣吧。盖丽丽终究是不会拿艺术开玩笑的,她把刘敢斗刻画得生动、传神,完成了又一次成功的人物塑造。十分苛求的文艺批评家仲呈祥、北师大艺术系教授尹鸿,都对盖丽丽的表演给予了充分肯定,尹鸿称她“构成了莎士比亚剧作中被称为的‘福斯塔夫似的背景’”;仲呈祥甚至说:“刘敢斗撞到了盖丽丽枪口上,她怎么演怎么有理,一出场就抢了别人的戏。”
或许,刘敢斗让仲呈祥想起了许童童,他认为这类人物最能显示出盖丽丽的光彩。可又有谁知道,盖丽丽当初是不满意许童童的,恨不得电视台别播这部戏,“我觉得我在戏里特丑,穿个大黄衣服到处晃荡”。《爱你没商量》播出后,许童童获得了普遍认同。盖丽丽说:“我靠的是一种原始的体验,然后大胆地去表现。我根本不知道在镜头前抢个戏呀、耍个滑呀,只是很本质地去演。”
《车间主任》是盖丽丽复出后的一部力作,一般观众普遍反映她演得好,武汉大学评选该剧中谁最像工人,她获得的票数最多。而盖丽丽却反倒很厌恶自己:“我觉得我有了‘演’的痕迹,总想在戏里怎样突出我,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低级?”这时,她忽然喜欢起许童童来了,感觉她是那样的可爱,“当时男女老少都那么迷她,是我没有很刻意地去表现,完全是在镜头前的一种自然流露。”
盖丽丽说她戏里戏外判若两人,她的外表有一种“欺骗性”,随剧组去拍摄现场,车上很怕别人跟她坐在一起,“人家觉得挨着你挺有兴致,谁知你那么‘乏味’,那么‘枯燥’,特没劲”。但只要往镜头前一站,她的激情就来了。
拍《银楼》时,按剧本规定李夫人的死很平淡,盖丽丽便对尤小刚说:“导演,我想临死前能给大少爷弹一支我常给他弹的曲子,而且弹的时候千万别让我睁开眼睛,因为这是我对生命的最后一次回顾,要把镜头给我推大一点,我还要有眼泪。”尤导立刻说:“好啊!只要你能表演到位就成。”这场戏非常难演,从李夫人先给猫喂牛奶,到老爷来了跟她说明天的什么事,她木然地回答,到把猫放到琴上,到弹曲子,然后去上吊。这是戏里最长的一个镜头,而且拍了好几条,一会儿猫不喝奶了,一会儿位置不对了,一会儿又“穿帮”了……“但我有一种激动,为自己的创作状态激动,这也许是我在现场表演时总能迸出一点小火花的原因吧。”
盖丽丽有个绰号——“马后炮”。她习惯在脑子里过电影,一旦认为自己哪儿表演得不好,就死缠烂打地要求导演重拍。《车间主任》的导演巴特说她:“你怎么总放‘马后炮’?其实,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来一遍。”“假如我当导演就麻烦了,会没完没了地磨戏。但只有这样,我才觉得能演出一点东西来。”
-我是中规中矩的
媒体刊发了一篇女明星的自述文章,说“她”为了170万元的出场费和价值50万美金的一座豪宅,掉进了“大款”巧设的陷阱,被“胁迫”做了人家3年的“地下情人”,遭受了那个“虐待狂”的百般蹂躏和心灵摧残。报纸出来后,立刻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一时间,报社编辑部的电话铃声不断,读者纷纷询问:那个没有在文章中透露真实姓名的女明星究竟是谁?不少人私下里猜测:会不会是盖丽丽?
可盖丽丽说,“我的生活其实很平淡,也很平静了。”
盖丽丽属于晚熟一类。拍《爱你没商量》时她23岁,还没有谈恋爱。如今,就连小孩子们都会通过纸条传递“情感”信息,而一个进入了恋爱季节、面容娇好的女子,却如此“洁身自好”,有谁会相信呢?
宋丹丹每次见到她都问:“丽丽,你好好跟姐说一说,(他)到底是谁?”“真没有。”盖丽丽坦言,“要不然,你跟着我?”当时,她特别害怕剧组放假,别人都回家了,她却无所适从,留下?空对四壁;回自己的住处?那间租来的破房子,里面连个电话也没有,想找个人聊天都不可能。“我要谈就很认真,不会凭一时冲动。”针对宋丹丹从恋爱到结婚只用了28天,盖丽丽说,“那种闪电式、浪漫式,离我比较远。我是中规中矩的,想明白了再去做。”
这是什么逻辑?恋爱就是一种冲动,不属于理智的范畴。外表看上去没多少内容的盖丽丽,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理性?而且是用错了地方。她特别强调:“在感情上,我不会因为虚荣去找一个有地位的男人,也从来没有依靠一个在经济上强有力的男人来托我。我觉得凭演员拍戏的收入,对维持我较高的生活标准足够了。
我真不理解有些人,她的片酬蛮高的,干吗为了那座豪华别墅就把自己给出卖了呢?也许,人和人享受的方式不同,我喜欢夫妻俩坐在火炉边上,削削苹果、剥剥花生、大家讲讲故事。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别人看你们好不好,而是你觉得好不好,关键是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有说不完的话,是不是总那么快乐。一百万(元)、一千万(元),给我的生活质量是一样的。当然了,赚钱也是一种乐趣,用自己的劳动和智慧赚来的钱,会使你有一种成就感。而用别人的钱来享受,挺不是滋味的。”(文/新疆 图片摄影/李聪实)
手机铃声下载 快乐多多 快来搜索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