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最后一天,接通陶虹的电话时,她正在北京。白天拍照,晚上谈剧本,我们的采访在她晚上赴约的路上进行。
一年下来难得有几天清闲的陶虹,很得意在岁尾的时候恰好把所有的工作结束,她说
元旦这几天假期要留给自己,陪父母回趟老家。
说起匆匆走过的2001年,陶虹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很满意,一年下来干了几件自己想做的事,挺充实的。”陶虹想做的事是上一个像样的话剧、拍一个像样的电影、演一个像样的电视剧。
2001年陶虹不仅了了自己的心愿,也带给了观众几个惊艳。
惊艳一:
《狂飙》旋风(3月初—6月底)
根据田汉戏剧、情感经历创作的话剧《狂飙》从排练到演出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热点,能加盟这样一出主创阵容比较整齐的话剧,陶虹自言非常幸运。“我是戏剧学院出来的,又在国家级的剧院工作,排演话剧是我份内的事情。话剧和影视对我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排话剧不像影视那么匆忙,一场一场都要慢慢的磨,但对演员来说受益挺多的。”值得一提的是在其中一段“戏中戏”中,陶虹扮演的“女子”一改往日乖乖的形象,剧中她面白唇红,黑发齐肩,花色和服,是一个模样凶狠的女刺客,而且有诸多形体造型。
都说一个好演员隔一段时间要受一次话剧的洗礼,这样会让演技有一个提高。陶虹说她的初衷可没有这么高的调子,只是觉得话剧是自己的本行,做好本行是最起码的。近100场的演出最让陶虹感动的是谢幕,“《狂飙》的谢幕是精心设计的,本着尊重观众、尊重自己的原则,以前基本上没见到过。”
“如果一年有两部或三部好的话剧找你,你都会接吗?”我问。
“那我得考虑考虑,我赔不起。排话剧对演员来说经济上基本谈不上收益,赔都赔不过来。你想想如果一场报酬是100元,两个朋友来看,还不够买票的。我喜欢话剧,愿意演话剧,但总让自己赔着钱那是不现实的。”
《狂飙》从2001年11月开始了一个月的全国巡演,足迹遍及上海、长沙、广州、中山等许多城市。让陶虹印象最深的是在广州的演出,“去之前,我们都挺忐忑的,担心语言问题会影响和观众的沟通,让我们意外的是观众的反响非常热烈,这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很欣慰。”陶虹透露2002年,中央实验话剧院将更名为中国国家剧院,“《狂飙》等于是为‘实验’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惊艳二:
《天使不寂寞》首演白领丽人(8月)
《天使不寂寞》是陶虹2001年接的第一部电影,这是一部都市爱情剧,陶虹是其中一个故事的女主角。感觉上陶虹更适合演一些没有多少粉饰的底层普通人,而在这部戏里陶虹却演一个时尚漂亮的白领丽人。“这个人物对我来说难度不大,演起来也不累,很轻松。要说动了一点脑子的就是怎么区别别人的‘白领’,我演的这个角色个性没有什么特点,从这方面着手肯定不行。我所要做的是抛弃那些惯有的表情化、表面化的东西,在平凡中有一些凸起。从现在样片的效果看,我的这种想法实现得不错,而且这个戏整体的效果也不错。”
陶虹说这个“白领”也让她完成了一种新的尝试。“演员是比较被动的,能碰到一个剧本好、导演好、演员好的戏不容易。这里就需要一个分寸的把握,我接戏的初衷就是尽量尝试不同风格的角色。有人问我《中华第一保镖》那个戏那么差你怎么还演,我说我也是本着一种尝试,因为那个角色是我迄今演过的最文静的一个女孩。也怪了,我的一些朋友还说他们最喜欢我演的这个角色。可能是跟我反差比较大吧。”
惊艳三:
《天上的恋人》苦不堪言(8月底—10月初)
《天上的恋人》是新锐导演蒋钦民从日本归国后的第一部作品,改编自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它描述的这个爱情故事可以说是“此情只应天上有”,与观众以往所看过的爱情影片完全不同,它选取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视角,营造了一种浪漫、唯美的氛围。
《天上的恋人》是发生在一个特殊家庭里的“默默的爱情”,一个小伙和两个少女住在悬崖上,崖下面就是一个小县城,他们就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谱写了一曲动人的爱情乐章。影片的三个年少的主人公分别由陶虹、刘烨、董洁出演。陶虹扮演的乡村女孩漂亮、叛逆、向往纯真的爱情。说起与师弟刘烨的对手戏,陶虹赞不绝口:“刘烨哪样都不差,形象、身材、表演、运气都很好,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陶虹觉得他们三个演员都挺适合各自的角色的。
《天上的恋人》让陶虹感触最深的是拍摄条件的艰苦,影片的全部外景都是在广西一个偏远的山区小镇完成的。“那个地方太艰苦了,上山下山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山上没水没电没路。每一次去山上拍戏,剧组都要把发电车开上去。因为路不好走,我们的车每次上山都特别危险,有一次四个轮子都掉下来了。我记得我离开剧组没几天,就听组里的人说有一辆车翻了,伤了好多人。”
“这样的地方会有浪漫的爱情故事?”我问。
“所以才叫‘天上的恋人’。”
我问陶虹山上给她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她说是几个孩子,“我觉得对孩子来说任何物质的给予都是暂时的,只有知识才会让他们摆脱贫穷。”
惊艳四:
《空镜子》10月荧屏的“黑马”(10月)
《空镜子》是陶虹2001年初拍的一个电视剧。当时许多人并不看好这个并不轰轰烈烈的故事,可是陶虹却喜欢得挺执著。“我开始看的是万方的小说,就觉得特生活、特真实,但我也知道有人觉得这个故事太平淡了,也知道有人拒绝了孙燕这个角色。”陶虹说直到《空镜子》发行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看好它。
“那么你当初觉得它好在哪里?”
“一是剧本触及了一般影视作品很少涉及的姐妹情、父母之间的感情;二是台词好。通俗一点说就是说人话,我记得上中戏时,老师就和我们说你们在表演时不能不说人话,不干人事。比如有些影视剧里母女之间的对话太做作、太客套,不像生活中的样子,我就觉得我和我妈不会那么说话。但《空镜子》做到了,它的语言非常朴实,不虚头八脑;还有就是我们这个戏演员非常好,我承认表演的‘场’很重要,那种和谐的氛围不是一个人能营造出来的。这个戏首先是演我父母的两个老艺术家开了一个好头,大家一下子被带动起来了。”
“能把‘孙燕’这个角色演得那么到位,是不是因为她离你的生活很近?”
“有这样的原因,但不完全。孙燕有我的影子,比如没心没肺,老爱傻笑;但我又不完全像她,演员还是需要塑造角色的。其实有些时候往往本色的东西更难演,特殊状态下的人毕竟是少数,你很容易找到参照物。而像孙燕这样的人太普通了,放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你说她有什么特性,善良?开心?这些谁的身上都有,太虚幻了。”
惊艳五:
《贻笑大方》将黑色幽默进行到底(12月)
正在北京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贻笑大方》,最近颇受好评。这是陶虹与导演叶京的二度合作,之前的一部是《梦开始的地方》。《贻笑大方》是一部颇有点黑色幽默味道的电视剧,陶虹在剧中饰演的女主角庄文静是个特别有心计的漂亮姑娘,她从一个大堂服务员最终走上明星之路。
庄文静进入演艺圈时东奔西走,默默无闻时苦心经营,成名后的装腔作势,被陶虹惟妙惟肖地传达出来。选择这么一个不讨好的角色,陶虹最初的想法就是太想在角色的变换中释放自己的能量,因为当时她刚刚拍完《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面的那个纯纯的小龙女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她要颠覆这种印象。
为了实现这种“颠覆”,陶虹用了一些技巧,比如20集的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用真声,都是用假声说话。“我觉得我的声音太朴实,太随便了,而这个角色修饰的成分很强,所以声音的改变会给人一种符号的提示。”让陶虹颇为自得的是她的这些想法都挺有效的,许多朋友看了这个剧都给她打电话:“你怎么演得那么好,那么对!”陶虹说这里面就有个技巧的问题。
“我发现你演戏挺动脑子的,你觉得这对演员很重要吗?”
“太重要了。演员必须吃透角色,才能谈得上演,对人物一知半解肯定不行。我这个人同别人不一样,但凡接一个角色,我一定要花很多心思琢磨,不花心思的肯定没有好结果。”
惊艳六:
《最后一个帝王之家》尝试绝对悲剧(12月底)
《最后的帝王之家》是导演杨阳继《牵手》之后的一部作品,它讲述的是末代皇帝溥仪、皇后婉容以及皇妃文绣三个特殊历史人物在巨变时代的挣扎、迷惘、毁灭的爱情悲剧。杨阳一直都对人物传记情有独钟,最终她发现有一个女性是空前绝后的,她是第一个由于情感原因而提出与皇帝离婚的,并最终得到了幸福的女性,她就是文绣。杨阳选择陶虹演文绣是因为她的市民气质以及坚毅、自主的个性与文绣很接近。
陶虹说《最后一个帝王之家》是她惟一一次没有看剧本就接的戏,一切都缘于她对杨阳的信任,和与其他两个主要演员夏雨和袁泉合作的默契。“文绣是我演的第一个悲剧角色,我喜欢这种新的尝试。我看过她的一些生平传记,我很欣赏她的个性,她40多岁就死了,她经历的许多事让我特别受触动。其实纯粹来说,她的命运还不完全是悲剧的,确切说她的过程是悲剧的,但结局她还是得到了幸福,虽然幸福是短暂的。”
印象中陶虹演的古装戏不多,加上这个只有三部。“为什么回避古装戏?”
“可能是觉得那些角色离我太远了,我也知道古装戏造型漂亮,老百姓也愿意看,但我更喜欢现实题材的,这些人物我更容易理解和表达。另外,现在的古装戏戏说的成分太多了,太闹了。我们这次拍的《最后一个帝王之家》就比较忠实于史实,我觉得拍就拍一个像样的东西。”
据悉有一部同类题材的电视剧正在拍摄,演员有蒋雯丽和秦海璐。问陶虹有压力吗?“我就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情,我们这个戏马上就要拍了,还是拿作品来说话吧。”
记得在中央戏剧学院建校50周年的庆典上,陶虹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向母校致辞。“……一个人第一次给你信任,你能够不辜负他的信任,那么你下次还会得到他的信任。校长和老师对我都特别好,我最怕令他们失望,我觉得演戏应该和做人一样重要。”陶虹这句话给我印象很深。
文/本刊记者王江月
封面、本版摄影/闻晓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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