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又担心被媒体抓住小辫子；既厌烦公众的穷追不舍，又留恋万众瞩目的浮华生活，复出歌手们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里起起落落。

　　2000年是歌手复出年，这个热潮一直延续到了今年。毛阿敏身价不降反升，张行成了《同一首歌》御用歌手，杨钰莹四处走穴，毛宁低调参加晚会，再加上港台地区的一长串名单：谭咏麟、李克勤、王杰、费翔、童安格、潘美辰、蔡琴……

　　8月9日，杨钰莹更是要在北京北展剧场开始她复出后的第一场演唱会，而演唱会的嘉宾毛宁就更引人注目。这些复出歌手的共同之处就是曾经是因为各种负面新闻被曝光而被迫退出歌坛。其中，毛阿敏逃税、陈汝佳吸毒、毛宁因“小玉”被刺、杨钰莹与“红楼”千丝万缕的关系、张行的铁窗生涯……他们的复出，一方面可以解释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方面又让人疑惑：他们复出的结局将会怎样？

　　《同一首歌》：老歌手第二春

　　在中央电视台的《同一首歌》晚会上，毛阿敏以压轴身份出场，再次演唱《同一首歌》，一位当晚看过演出的朋友后来说，再听毛阿敏唱歌，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更深沉，更有内蕴，也更感染人。以怀旧为主题的《同一首歌》给了这些歌手第一个复出的舞台。

　　当时与毛阿敏同台演出的还有广东的“情歌王子”陈汝佳，这位1988年以业余歌手身份夺得全国歌手电视大奖赛冠军的歌手，从1994年以来就一直销声匿迹，有关他的传闻，最严重的是已“吸毒致死”。而他此次在央视晚会上的亮相，无疑是击破了这一传闻。

　　今年7月，笔者和陈汝佳约在广州“绿茵阁”西餐厅见面，眼前的陈汝佳跟十年前的印象几乎完全不同，高、瘦，还年轻得要命。陈汝佳对此并不意外，见怪不惊地说：“我出道得早，其实我只有30多岁。”他当年一盒歌带曾卖到150万盒，同时期的费翔卖了200万。据陈汝佳说，现在的歌手，能卖10万就不错了。对于他曾经吸毒的传闻，陈汝佳一口否认，他说：“其实我当时是觉得非常累，几年来就一直在演出，在唱，没有休息过，感觉自己成了个唱歌机器，想休息一阵。对于传闻，我一直都没有站出来为自己辩解，我觉得没必要，别人再怎么说，我还是我。可能就是因为我不说话，谣言越传越厉害，都有人说我吸毒吸死了。幸好当时的媒体还不像现在这样。”

　　谈话时电视正播放着苏永康的录影。陈汝佳说：“苏永康真是可怜，其实香港很多歌手都吃摇头丸，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抓着他不放。”他补充道，毛宁、杨钰莹等人是“有事实依据的”，而他是冤枉的。

　　与陈汝佳不同的是，张行对过去的事直言承认。这个以唱《迟到》闻名的歌手曾经是一代人的心灵烙印，因为“生活问题”而锒铛入狱，虽然他认为这些事在今天已经不能称其为犯罪，但在这一两年来，他还是不辞劳苦地跟随《同一首歌》，再偏远的地方都肯去。自认为是《同一首歌》品牌的一部分的张行也表示：《同一首歌》的大门也将为毛宁敞开。他感慨地说：“每个人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给毛宁一个机会等于在挽救一个人全部的艺术生命。”

　　复出之后：效果不如人意

　　令复出歌手难堪的是他们的成绩均不如人意：张行除了参加《同一首歌》外，很少有其他的露面机会，而在观众的纷纷反对的压力下，导演孟欣也承诺，暂时不会让他再出现了；陈汝佳新出的第六张音乐专辑，也不得不加上了所谓“成名金曲”，其他的新歌，则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杨钰莹要改变情歌路线，宣布她的新的专辑发行了480万，而这480万是和赞助厂商的电话“买一送一”得来的数字。

　　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挡老歌手复出的脚步。复出歌手一般不愿意把复出原因与钱挂钩，他们的理由多是喜欢在舞台上众星拱月的感觉，但出场费的居高不下确是他们的动力所在。据估计，大小歌星的“最新实价”出场费都有所上升，其中，刘欢、那英、田震的出场费达20万元以上；孙楠、韩红、毛阿敏、韦唯、彭丽媛、孙悦、陈明、杨钰莹、臧天朔等在10万元到20万元之间。陈汝佳不无懊悔地说：“我走后不久，包装歌手就出来了，当时真有一点后悔，也常想如果不走会怎么样。”在前不久的大兴西瓜节的演出上，他也目睹了自己与当红偶像谢霆锋身价的差别。他说：“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价钱，也许他得到的掌声和欢呼更多些，但我是唱给喜欢我的人听的。”

　　公众宽容：歌手患得患失

　　内地歌坛的一些怪现象让来北京发展的台湾资深音乐人林哲志纳闷不已，他告诉记者：“在台湾，一个歌手凭一首歌反复上电视，红上好几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他很疑惑为是什么内地歌手只出单曲，不出专辑，后来才发现，一方面是为了节省制作成本，一方面是预防盗版，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凭这首单曲就可以上遍各类晚会，吃上好几年老本，林哲志认为这是不尊重音乐、不尊重观众的表现。这种现象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内地歌坛的不进则退，一些驰骋歌坛十几年的歌手霸占着大大小小的排行榜，田震复出的成功让那些隐退歌手萌生悔意。比那英出道更早的陈汝佳就说：“一个歌手最重要的就是有好歌，像那英，她是因为歌好，如果换个歌手，声线差不多的，唱她那些歌也一样能红。”但他自己显然是没有再遇到像《故园之恋》那样的好歌。

　　这些“有故事的人”大多讳言过去的经历，陈汝佳用“在澳洲休息了四年”一笔带过，杨钰莹日前在演唱会新闻发布会上面对记者关于“跑车”问题的质询，也只是淡淡的说：“那只是一段单纯的恋爱而已。”而毛宁最近的演出，公众和媒体更是表现出了宽容，没有一个记者再提与“遇刺”有关的话题。

　　但这种避讳并不能掩盖娱乐圈的混浊，即使是身处其中的人，如陈汝佳也说：“我对娱乐圈没感觉。我的朋友没有一个是娱乐圈的，全部都是圈外的，娱乐圈里阴暗的东西太多。”

　　既想在舞台上光彩照人，又担心被媒体抓住小辫子；既厌烦公众的穷追不舍，又留恋万众瞩目的浮华生活，复出歌手们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里起起落落。他们在等待舆论渐渐忘记他们的难人启齿的过去，等待观众越来越宽容的态度，由此看来，红豆的复出恐怕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曾敏儿、孟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