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陶红”这个名字突然就想到了“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话。联想到这些日子她因“生活”而“秀”出的精彩,实在很为她高兴。毕竟,她在穿梭不歇的光阴中静候了有些时候。一个容貌美丽的女演员没有在初出道时“一鸣惊人”,而是很淡定地等待机会的垂青,其间怀着一些若隐若现的梦想和坚定,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最近一次和陶红联系时她一开口就是关于《生活秀》在日本、丹麦载誉而归的消息,
听得出言语间的欢愉。因为霍建起,陶红终于可以一次次在颁奖典礼上绽放欢颜。知道她即将去无锡参加金鸡百花电影节,问她对获得“金鸡”奖最佳女主角有几成胜算,她依旧像夏天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等待揭晓答案时一样,语中带笑:我当然很期待,但能入围已是一个很高的肯定,我会以平常心态对待。
接下来这个外表鲜亮内心含蓄的女子会更加忙碌,她说有三四十个本子在手上翻阅着。就像这个深秋终于越过酷暑,捧着鲜艳的果实出现了——
陶红:美丽之外侠骨柔情
一次很多人的聚会上,一个女子燃起一支烟,很悠然地听大家说话。她实在算得上漂亮而年轻。席间马上有别的女伴也点燃手边的烟,准备优雅一番。不料那个女子的男友一脸不悦,倒完全不是为了女友抽烟,而是因为她抽烟的姿势不美——你不能换一种手势吗?女人抽烟的手势有很美的。刚刚青烟在握的其他女子愕然,然后纷纷检点自己的手和烟,有什么不对吗?真的就有些抽不下去的别扭了。
那会儿我突然想到了陶红,陶红和她的《生活秀》。在吉庆街上卖着鸭脖子的美貌女子来双扬,总爱在夜幕下热闹喧嚣的大排档一隅,安静地坐着出神,点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手背与柜台平行,修长干净的手指齐齐地微垂——这个手势、这种神情,迷倒了日日来看她的陶泽如。据说今年上海国际电影节的评委在把最佳女主角的奖杯授给陶红时,依旧对她在片中这一经典的动作念念不忘。
真正在银幕上注意到陶红,是她出现在电视剧《陆小凤之决战前后》中,梳一个日本发式,很大的眼睛粘着很浓的睫毛,有点假的感觉。因为化装师给了她一个如此特别、有些失真的造型,以至当时我只记住了她的模样,却忘了她演的角色到底怎样。后来继续在四季的荧屏上看各家电视台播放她出演的古装剧,清一色的日本娃娃头,或妩媚或侠气地和一拨帅哥们上演着各自的恩怨情仇,但走的全是一条江湖不归路。
直到她出演新生代导演霍建起的《生活秀》,直到我在外地采访的一次偶然里,在宾馆的午夜档节目中完整地看完来双扬的故事,将那个银幕上的陶红和池莉小说里的世俗女子对照了,我开始热切地盼望见到这个演员。
真是应验了所有演员爱唠叨的那句话:这人哪,一上银幕就整个儿放大了一号。第一次见到陶红就是那种感觉,特别强烈。眼前的这个时尚女子很白很纤细,精致得像画中人;常常会在人前笑出声,开朗的性格被她舒展而开阔的眉宇所泄露。而每次和她交谈,无论是面对面还是在电话中,你都可以感染到她的好情绪。在那些个多少有些郁闷、烦躁又匆忙的午后,我会突然被她开心的笑所打动。即使当时我们相隔千里,但假如空气流动的时候真的可以裹挟着芬芳,我想我可以在电话的这一端嗅到那种明朗的清新。
☆“我等了很久,这是第7年了吧,曾经真的想过放弃。”
陶红是个独立的女孩,11岁考入宁夏艺术学校学舞蹈,跳了8年舞之后,又以优异的成绩同时考取了北京电影学院和中央戏剧学院的表演系,最终她选择了中戏。此后,她便远离家乡独自在北京闯荡。从《运河人家》、《中英街》到《东方商人》、《夏日暖洋洋》,陶红演过村姑,也演过都市时尚青年。从十几岁的小姑娘到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都诠释得很到位,但是,幸运之神似乎总是掠过她的肩头,吝啬于长久地停留,直到我们看见了《黑洞》、看见了《陆小凤》、看见了《生活秀》。
记:拍戏这么多年,似乎今年终于顺起来了?
陶:是啊!好多朋友都这么说。我1995年大学毕业,到今年是第7个年头了。我不是那种一部戏就出来的人,而是一个一步步走得都很认真的人。
记:《生活秀》让你赢得了那么多奖项,这是你的第几部电影?
陶:这是我的第四部电影,第一部女性题材的片子。我一直希望能拍这样一部戏。我承认,演员有一个好的机会特别重要,《生活秀》是个机会,虽然在拍的过程中我没想到会获奖,但当时我就知道这是个机会。
记:之前你也演过一些不错的戏?
陶:毕业后我拍了《中英街》、《运河人家》,这两部戏比较能代表我的演技。后来有两年我都没拍戏。
记:为什么?
陶:是碰不到心仪的角色,那段时间找我的老是农村戏。我甚至想,不当演员也无所谓,每天上班、排话剧(毕业后她分在青艺),不想拍影视剧。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瑜,她很欣赏我的戏,说有机会一定要合作。我也一直期待一个反差较大的角色。2000年,张瑜筹备《陆小凤》,力荐我出演,就这样一路走了下去。
记:按理说戏剧是你的本行,现在还演吗?
陶:青艺后来合并为现在的国家话剧院。不过这几年我没回去,主要是拍戏没有时间。
记:话剧和影视剧你更钟情于哪个?很多中戏的学生都有“舞台情结”?
陶:我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分。演话剧有种让你特别放松的感觉,可以和观众直接交流,不用像拍影视剧那样,为赶进度饱受风吹日晒。你知道吗?我们排话剧时大家聚在屋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讨论,像一个大家庭,特温馨——那种感觉。而拍影视剧则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你,会让你的形象走进千家万户。两种表演形式我都很喜欢,因为它对演员来说意义不同。我觉得最好的状态是,一年演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一部话剧。
记:你很贪心啊!(笑)
☆“我是个比较懒的人,今后即便不做演员,也会做一项比较单一的工作。”
和陶红的朋友聊天时,他们总爱说她是一个特爱笑又开朗的人,谈论她的口气像谈论一个知心却又特别想呵护的孩子。继《陆小凤》之后,她又入主《策马啸西风》,饰演女一号明月心。而前不久和何润东、孙兴、赵文卓合演的《风云》又在各大电视台热播。谈起和港台演员的合作,她表示很愉快,而爽快又有些“侠义”风范的性格也令她和港台艺人结下了良好的工作友谊。
记:你觉得自己成名之后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陶: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大大咧咧的,在公众面前还是一个很舒服的人。当然可能会有些不自觉的变化,但从本质来说没改变。
记:不过演艺圈毕竟是个多彩又浮躁的圈子。
陶:所以我一直与这个圈子保持着游离的状态,不想介入太多,毕竟是个名利场。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舍弃一些东西的,还是最看中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会一味地钻进去,会冷静、客观地看待事情。
记:比如说……
陶:比如碰不到好的角色就不拍,那时我就会去玩、旅游、看演出什么的。我不是那种——那儿搁着好多钱就赶紧去挣的人,不会在上一部戏和下一部戏之间空着的两个月里再抽空接戏。
记:你接戏的标准是什么?
陶:打动人心。如果它打动了我,就是没钱我也愿拍;反之如果感动不了我,给再多的钱也没用。我希望自己能认真对待工作,并更多地享受生活。
记:现在最想演个什么角色?
陶:反派,大家恨得咬牙切齿的那种,还有残疾人,或者跟自己的本色特接近的人。
记:你是学舞蹈出身,继而学了戏剧,有没有想过再往歌唱上发展?
陶:我为电视剧唱过插曲。但录歌带一般起码需要三个月或半年的时间,太长了。或许有一天我不想拍戏时会去唱歌吧。
记:今后呢?你考虑会做什么?想过做幕后工作吗?
陶:我是个比较懒的人,不可能去做导演,因为我不愿意管那么多人,很累。我只会做演员,单项工作。即使不当演员也会做单一的职业。不过目前最想演戏。
☆“我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很看中温情,如果一个女人最终没有这份安定,很惨。”
陶红的爸爸43岁时妈妈才生了陶红,可想而知她会受到怎样的疼爱。爸爸是银川大学的教授,4岁那年陶红才跟随妈妈从自己的出生地重庆迁到银川。喜爱舞蹈的妈妈,在陶红6岁时便教她跳舞蹈《草原儿女》,9岁便带女儿去考过银川歌舞团。陶红的外婆是搞服装设计的。陶红常说自己今天能走上表演这条道路,完全是妈妈一手培养起来的。因为妈妈年轻时曾做过歌唱演员,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继续做下去,所以妈妈一直有一个心愿,就是让女儿来完成自己未尽的人生理想。
记:你现在把父母接到北京一起住了吧?
陶:是啊,我现在还是和父母住,许多朋友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一点上我挺传统。不过我父母是特开通的那种人,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记:他们会干涉你接戏吗?
陶:我妈妈会给我一些建议。我接的剧本她总是先看,一开始我还有点不放心,后来发现我们的观点很一致,现在我都会在妈妈筛选过后再看剧本。他们是我生活中很有力的后盾。
记:这倒是真的。我也和家人住一块儿,我觉的人年纪大了之后越加发现父母的意见往往有远见卓识。
陶:是啊,我们应该都是属于比较传统的人吧。
记:你有兄弟姐妹吗?
陶:有一个弟弟。工作了。我是一特好的姐姐,我们大家都让着他。但小时候我和弟弟常争吵。(笑)我性子特直,兜不住事儿,有时候也容易得罪人。现在改了很多,学会了换一种委婉的方式。
记:那你向往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陶:我很喜欢孩子。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看见一个孕妇用手推车推着一个孩子,她的表情给我的感觉真是——特别幸福。我想以后当我遇见一个相爱的人也会安稳下来。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一个女人在外面再怎么折腾,如果没有一个温馨的家也是很没有意义的。我很看中温情的东西。
记:就是说感情家庭在事业之先?
陶:是。
记:会找个圈内人还是圈外人恋爱?
陶:其实也无所谓圈内圈外,具体的人才最重要,关键在于彼此是否能沟通、能相互理解。
青年时报记者韩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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