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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专业户”王学兵:从配角堆里爬出来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3月30日18:14 中国青年杂志

  2003年岁末,某网站盘点:你心目中的警察形象,王学兵当仁不让,位居榜首。在短短几年间,王学兵在《欲望阻击》《秋天的流星雨》《暖冬》《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绝对控制》五部片子中分饰警察,并因此得了"警察专业户"称号。

  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学兵正在北京拍一部都市言情片《完美》,戏中他跟袁泉进行着吵吵闹闹的爱情。实际上,去年一年,王学兵接拍的四部片子,都跟警察脱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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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爱情戏与演警察戏有什么区别吗?王学兵直言回答:“我挺喜欢拍警察戏的。因为警察戏有智慧,有生离死别,有男人之间的那种情感,有冲突,而且一旦有案子参与在里面会很好看;而爱情戏,即使它再曲折再缠绵,拍过了就觉得没劲了,你爱我我爱你说多了也没意思。如果我不当演员,我愿意当一个警察。”— —那架式似乎他跟警察有多么深的渊源。

  而事实是,王学兵连个警察亲戚都没摊上。他只是从小喜欢玩,敢冒险。

  一首诗激活了跳高运动员

  王学兵来自新疆,他的父母是早年支边的大学生。新疆在今天王学兵的印象中常常只是黑白世界,那多半来自儿时冬天的景象,这是王学兵最喜欢的季节。家的附近有座小山,每逢雪后天霁,王学兵都跟伙伴们吆喝着去滑雪——简单点说,就是从山上滑到山下。山虽然不高但挺陡,有点像现代滑雪时的速降,那险劲现在想想都有点晕眩。但那个时候,王学兵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从山上到山下,从山下到山上,流连忘返。

  那时的王学兵还不知表演为何物,也没有显现任何艺术气息。他想当科学家,但贪玩使他的学习成绩总不能令人满意。个儿头却随风猛蹿,到中学时,他进了校田径队,练习跳高。最好成绩曾达到1.78米。王学兵的脚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着体育院校迈进。

  高二下半学期,他认识了当地电视台的张导演。张导演是个非常热心的人,他看小伙子外形不错,就鼓动他去考艺术院校。想到要装模作样地去演别人,王学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是个憨实的人,怎么干得了那营生?导演很耐心地循循善诱,先要他朗诵一首诗《无辜的死魂灵》。王学兵平时少话,有时在班上发言都脸红,拿腔拿调地朗诵,在他看来,那是酸溜溜的女生们的事。导演看他面露难色,便先给他讲析起这首纪念在文革中受迫害死去的人们的叙事诗,并声情并茂地示范朗诵了一段。王学兵的情绪不知不觉间被调动了起来,他的嘴巴张开了,一字一句进入诗的意境。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那些方方正正的文字符号原来是灵动的,有生命的!朗读着的王学兵被诗激动了,周身涌起从未体验过的快意。这是运动场所不能给予的。

  一首诗激活了王学兵的艺术神经,让他发现了深藏在文字间的美和力量。如果说此前的王学兵一直是实心木头,那么是这首诗点燃了他的诗情和激情。再回头来读那些课文、那些名篇,王学兵觉得都那么值得咀嚼,那么美。

  这个铺垫,非常重要。它把王学兵的目光从运动场的横杆转向了表演舞台。1990年,王学兵与新疆的另外13名同学一起跨进了中央戏剧学院的大门。在这个14人的新疆班里,就有与王学兵上下床四年的铁哥们儿李亚鹏

  中戏校园里的王学兵已经完全迥异于中学运动场上的王学兵,他首先牢牢记住了院长第一天的讲话:中戏是培养艺术家的地方!不久,他蓄起了长发,成为崔健和摇滚乐的忠实拥戴者,外表上努力向艺术家的标准靠近;内心里,也完全摒弃了四肢发达的嫌疑,变得一天比一天更爱读书。读小说,看话剧,择片断演片断,积极而快乐地忙碌着。

  中戏的天幕上总有星光在闪烁,这些都是中戏的骄傲、王学兵的向往。这个小小的班干部生活委员殷殷地耕耘着,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伸手就能摘到星星。

  向保尔.柯察金致敬

  王学兵失算了。

  中戏毕业他回了新疆,但是没有戏演,只好重返北京。北京的日子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无所事事。

  他接二连三地找剧组见导演,去面试去应聘,在高了矮了胖了瘦了的评判中被挑拣被筛出。一次两次出局可以不以为然,两次三次出局可以忍着,十次八次频频出局呢?假如王学兵曾经怀揣着山一样坚硬的自信心,那么,每次出局都削减了这座山的一方棱角。王学兵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家里的哥哥忍不住了,他把弟弟召唤回新疆,出资让弟弟开饭店。桌椅板凳锅碗瓢勺都置办好了,王学兵跑了——他再次重返北京——他不甘心告别表演舞台从此沉溺于迎来送往!

  在接下来的三四年时间里,王学兵都是在一些小角色里消磨着时光。没有人记住他,连他自己有时也忘了自己都演过哪一出戏。

  艺术家的梦想沦落为挣饭票的时候,王学兵感到了悲哀。不是着急自己不能大放异彩,而是根本不知道前途在哪里。

  1997年冬天,王学兵接演了一部话剧《保尔.柯察金》。虽然这部话剧最终只赔不赚,但它对王学兵的意义却不是金钱的位数所能够衡量的。

  “那是个挺革命的冬天,”王学兵每每回忆道。因为每天都说着关于革命关于新生活的词,每一句话都像是对自己的激励,心理慢慢受了影响,变得斗志昂扬起来。王学兵每天骑辆自行车,从马甸到戏剧学院到排练场,一任北风呼啸。

  艰难考验着保尔也考验着王学兵,从一个普通青年成长为举世瞩目的钢铁战士,保尔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生与死的挑战——比比保尔,自己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三个月排演结束的时候,王学兵从内心里变得坚强起来。

  他重新找回了大学时代可贵的自信心。

  从配角堆里摸爬滚打出来

  能让配角出彩,这是王学兵的自信。

  1998年,王学兵接演了《将爱情进行到底》中的乐言--他才华横溢、对爱执著。读书时是个只会暗恋女孩子的 "书呆子",上班后邂逅了一个前卫大胆的"好运"女孩,却因彼此的"小心翼翼"只能做朋友,结婚以后又与妻子"同床异梦"......王学兵把那个生活在矛盾之中的都市一族演绎得真实、自然、贴切,很像你办公室邻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乖男孩儿。因此,这个戏1999年底在全国热播之后,好多女孩在记住了李亚鹏不羁外表的同时,也被这个淡淡的却极富个人魅力的乐言的扮演者征服了。

  王学兵一炮而红。

  接下来,他出演了《让爱做主》中的肖天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家睦,同样感人至深。这些角色有一个共同特点,不是主角,是男二号——配角。

  “多数配角是编剧为配合主角而特意设计的,它很功利性。如何让一个很功利的角色看上不是那么功利,这是我所要做的。”王学兵谈起他的“配角经”,话不由多起来。他特别提到《让爱做主》里的肖天海,原戏并没有这个角色,是后来为给男女主角造成困难而刻意添加上去的。因为不可能花太多笔墨去说他,所以王学兵在戏里的行踪很跳跃,时隐时现,有时甚至不那么可信。

  怎么办呢?要求再加戏是不可能的,王学兵只有向深度开掘。他东琢磨西琢磨,几天里琢磨出一个理儿:虽然肖天海极尽搅和之能事,但真诚贯穿始终——王学兵愣给这个功利人物找到了“魂儿”。结果是,当肖天海躺在病床上与女友道别,无数的观众都忘记了这个大男孩曾经的放纵和嚣张,为他落下了宽容与同情的泪水。

  王学兵用演技丰满了角色。

  不可否认,许多明星都是在主角的位置上煽起了观众的热情,而王学兵则完全是从配角堆里走出来的。是配角让他获得了“青春代言人”称号,是配角让王学兵走进了偶像派。王学兵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使在担纲了不少男主角的今天他仍然十分肯定地说:“无所谓主角配角,只要我对戏有感觉,我都会接。”

  由此你也就不难明白,何以已经成了红花的王学兵还会出演只有三场戏的电影《绝对情感》。在他眼里,角色无大小,演技有高低。

  几度合作后升级成主角

  曾经,王学兵在《宋家王朝》中饰演没有几句台词的仆人,在角落里悄悄看姜文纵横捭阖,王学兵承认,那时,他还演不了主角。

  时针走到了2002年,如今被戏称为"比明星还有保证(主要指其作品多能在黄金时段播出)"的导演张建栋交给王学兵一项更艰巨的任务,出演《绝对控制》里的男主角--警察薛冰。薛冰与学兵谐音,在剧本开写之前,王学兵已被钦定为男一号,大有量身定做的意味。

  张建栋是在与王学兵合作了《让爱作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之后,第三度与王学兵合作。张建栋十分看好王学兵的真诚、内敛、有激情,他把全戏的五分之四给了薛冰,一直做配角的王学兵升级为主角。

  王学兵则视张建栋为良师益友。张导不同于其他导演,他从不强迫王学兵这样那样,总是十分信任地对他说:“你没问题。”这信任给了王学兵张力。因为“你没问题”,王学兵在《让爱作主》里第一次学会了哭;因为“你没问题”,《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安家睦让王学兵荣膺中国电视艺术“双十佳”称号。他们的合作是上扬的抛物线,张建栋使王学兵的潜质发扬光大。

  2003年《绝对控制》在多家电视台前后开播,王学兵没有辜负张建栋的期望,他把被好人称为"狂奔理想的警察 ",被坏人喊为"疯狗"的薛冰演绎得入木三分,这使王学兵得以在岁末超越濮存昕等诸"警察"成为观众心目中的"警察形象"。王学兵用行动向世人宣布,他一样可以演好主角!

  商家也瞄准了王学兵的人气,“君为公司”特别为王学兵投资了爱情戏《完美》,这样,仅2003年里,王学兵就与张建栋合作了《青鸟的天空》《完美》两部大戏。

  张建栋说,他预计跟王学兵合作十部戏;王学兵则希望慢点慢点再慢点,因为他发现路程已走过半,很怕尽早走完。这样的演员这样的导演这样的合作,并不是很多。

  王学兵那张脸,乍一看,很冷。满脑门雾锁重山,坚硬的眼神,穿不透的酷。当你与他稍作交谈,初始的印象就被完全颠覆。大大的眼睛无限柔和,笑得完全而憨厚。最个性化的标志是:你永远猜不透哪句是他答你问的结束语,你等他说话,他像在思考;你打破沉默要发问,他忽而开口一句,又是一句——活脱脱冷幽默的典范。

  也许恰是这种人前人后的形象反差,给了王学兵表演的空间、拓展的园地。这使他具有了被期待的价值——指不定在前方哪个拐弯处,他已经为你备下出人意料的惊喜。采访/本刊记者 韩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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