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植物人能突然恢复,但我爸爸已经过了那个阶段。19年来,他的很多肌肉组织都开始萎缩,慢慢恢复反而是一件好事情……听音乐盒突然醒来?那是电影里的事。”
唯一一次挨打
“我爸爸是交警,很早就受伤了。我6岁时他就出了事故,至今还没有生活自理能力
。”
事隔多年,佟大为对爸爸的记忆有些模糊。
他依稀记得,爸爸曾每天早晨骑摩托车送他去幼儿园,特别威风。
爸爸也不太凶,唯一一次挨打,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去动物园,被爸爸打了屁股。
“那时玩具特少,所以爸爸的真枪在我们眼里很有吸引力。现在的警察在执行任务时才带枪,以前爸爸每天都把枪带回家……过年时,还会把警服和枪套在我身上。”
那时爸妈都在读夜大,没什么时间照顾孩子,佟大为一般都跟姐姐在家做作业。
佟大为6岁那年,爸爸出了车祸,从此就完全丧失了照顾儿女的能力。
最后一次合影
最后一次全家合影,是1985年5月1日在公园拍的,爸爸是那年5月24日晚一出的事。
那晚,佟大为爸爸突然接到任务,急匆匆开了一辆摩托车就走。那个车不太好用,结果撞上了一辆大卡车……”妈妈急匆匆出门,爸爸单位派人来对姐弟俩说,你父母突然接到紧急任务……
随后佟大为和姐姐被带到了交警支队队长家住。之后3个月,他们再没有见到过爸妈,一直由姑姑照顾,直到某天,姑姑告诉了他们实情。
最尴尬是去澡堂
爸爸从此卧床不起,爸爸的警服都被妈妈改成了姐弟俩的衣服。
那些日子,最令佟大为尴尬的就是去公共澡堂。别的孩子都由爸爸带着,父子俩相互帮忙搓背。他只能跟妈妈的同事进去,或者跟外公或爷爷。
开家长会也是件郁闷的事。姐弟俩同一学校,做妈妈的不得不一个人赶两个家长会。老师不知道,总问:你爸爸怎么不来?直到四年级,有次佟大为写一篇作文叫《我和爸爸》,老师才知道这件事,非常诧异。
在作文里,佟大为写道:“我爸爸非常帅,很像《霍元甲》里的龙海生。听妈妈说,我和爸爸脾气非常像,都是慢性子的人……”
想买有院子的房
“他有一定的意识,但智商跟常人不一样。他的病不可能一两下就治好,他现在是慢性病……”佟大为描述了爸爸的近况。用科学的说法,爸爸现在的状态是“植物人”
眼下,爸爸一直由奶奶照顾,身体略有恢复。今年春节回家,爸爸的状态令他有些吃惊。爸爸突然说了一句:“大为,你能不能回抚顺,别拍戏了!”一口气讲了十几遍,佟大为最终听明白了意思。
在家时,佟大为扶爸爸走路,姐姐给爸爸喂饭。
家里人至今还住在单位分的公房,楼层太高,爸爸已经好几年没下楼了。如果经济允许的话,佟大为想给爸爸买一个带院子的房子,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最疼惜妈妈
“我觉得我现在的性格跟那场事故很有关系,特别累,压力又很大的时候,我也很少会哭……”
他很坦率地说,他现在甚至不希望爸妈住在一起,因为妈妈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年的幸福。爸爸出事那年,妈妈才30岁出头,正是女人最好的时候。当时很多人都劝妈妈改嫁,但妈妈一直守着爸爸。
去年11月妈妈生日,佟大为特意安排了一场宴会,请了妈妈所有的朋友,他鼓励妈妈,去欧洲旅行。
比起一般的男孩子,佟大为更懂得珍惜家人。眼下他正在杭州拍摄新剧《杀证》,每晚都会跟家里通电话,天天都重复那几句话:“家里没什么事吧?门窗关好了吗……”文/本报记者马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