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饰演的很多角色类似,“苦情女”似乎成了蒋勤勤的标签,她也称自己是“悲观的完美主义者”。
“我比较喜欢那种怀旧的爱情故事,悲剧也很喜欢。”现实中的蒋勤勤在经历了两段极端的爱情后,现在很迷茫,不知如何去面对
她是琼瑶笔下柔情似水、温婉可人的水灵,她是张纪中眼中最惊艳的穆念慈,她是网友票选第一名的小龙女人选,她是蒋勤勤。随着最新电影《姐姐词典》入围金鸡百花,蒋勤勤这位最初从琼瑶剧里走出来的水灵少女,经历多次锐变后,终于跟章子怡等众多明星站在了一起,同场竞技。
“苦情女”似乎已经成了蒋勤勤的标签,但当蒋勤勤出现时,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的妆容以及满脸的盈盈笑意,这一切都和“苦情”相去甚远。原来一切都只是戏而已,眼前的蒋勤勤,才是真实的。
戏曲情结,幸福时光
蒋勤勤是重庆人。她的童年和普通的小孩没什么两样,学习成绩不错,偶而也会有小小的调皮,严重起来也会被父亲打。10岁那年,她稀里糊涂上了重庆艺术学校学起了京剧。说稀里糊涂,是因为她本以为学京剧就是唱歌跳舞,没想到去了后才大呼上当。“开始觉得练功很辛苦,唱腔好难哦!东拐弯、西拐弯,后来慢慢就变成一种兴趣了,其实所有的唱腔都有规律,掌握这些规律以后,学起来就比较快了。”
艺校的七年是蒋勤勤生命中最难忘、最幸福也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现在三五个朋友坐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那个时候,每年聊的可能都是重复的话题,但大家还是觉得太好笑了、太好玩了、太有乐趣了。那时候半夜里我们会偷偷爬起来练功,等正式上课所有的人都没劲了。因为老师老批评我们不用功,说他们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我们想也学学吧,就半夜爬起来练功吧,练完后,第二天都不行了。”
七年的京剧学习,无疑为蒋勤勤今后的表演生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演的古装戏比较多,之前的戏曲底子是有帮助的。可能别人一开始不知道胳膊该往哪儿放,路该怎么走,对我来说就容易很多。比如说现在演打戏,我一直声称自己没有学过,但一摆动作,导演说,你别装了,肯定学过的,就让我开始比划了。”
这么多年,蒋勤勤的京剧已经丢得差不多了,“当然拍戏用是没有问题的,但作一个专业的京剧演员肯定不行,那个舞台我不敢上。”有空的时候蒋勤勤会看看央视的戏曲频道,看自己熟悉的戏曲,“有时候一些同学演出,我都会去看。”
蒋勤勤坦言自己有着很深的戏曲情节,最想演的也是带戏曲背景的戏,比如《胭脂扣》、《游园惊梦》。“戏曲被拍成电影感觉特别好,化的那些妆、那些唱腔都特别美,不然为什么被称为国粹呢?我比较喜欢那种怀旧的爱情故事,悲剧也很喜欢。”
成绩优异,倍受宠爱
1994年,蒋勤勤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从管理相当严格的京剧班一下子进入自由的大学校园,蒋勤勤曾经一度相当郁闷。“以前学东西都是特别系统、特别有规律的,大学生活太自由了。像我们的表演课,你可以说没有准备好,老师便不看你的,看其他人的了。一下子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特别郁闷。”
所幸的是,蒋勤勤的老师对这个外表漂亮而且成绩优秀的重庆姑娘宠爱有加。“我们老师有点偏爱我,我演的任何小品、片段永远都是受表扬的。比如说我演了一个小品,其实特别臭,老师会忽略情节上的一些不合理,对同学们说,你们看蒋勤勤多好,她敢打破自己的形象演一老太太。既然小品的情节上说不过去,就说另外的方面,反正她是变着法儿来表扬我。”
“表扬让我很有优越感,也让我得不到别人最真诚的意见和批评。后来同学们对我说,其实有时候特别想给我提一些建议,但碍于老师那么喜欢我而不愿意提。这让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不知道自己哪些方面存在问题。”除此之外,在中戏的最大遗憾是她没有拿得出手的毕业大戏。“特别不好意思,毕业大戏的时候我在给别人搬道具,一搬就是几天,因为我老被借出去拍戏,这也是我比较懊悔的地方,绝对是蒙混过关。”
琼瑶、金庸、张爱玲
老师的宠爱让蒋勤勤有比别人更多的接戏机会。1994年末,才入学不久,她接拍了自己的第一部戏《西施》。随后便是1996年的琼瑶剧《苍天有泪》。能够演出琼瑶的戏对于每一个女演员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蒋勤勤却得来全不费工夫,“琼瑶看了我一个杂志封面,就定了我,我是惟一一个没有试戏的演员。”
《苍天有泪》给了蒋勤勤第一次跟港台演员合作的机会,也给了她一个温柔秀美的名字:水灵。此后,她又接拍了《白发魔女传》、《青河绝恋》等多部电视剧,但真正让她再次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与讨论的,是那部众人皆知的《射雕英雄传》。
虽然央视的《射雕英雄传》无论从对原著的改编还是选角方面都受到了无数的诟病,但剧中蒋勤勤对穆念慈的精彩诠释,却使她成为惟一被挑剔的金庸迷们肯定的角色。张纪中更是毫不吝啬地评价她为最惊艳、最漂亮的穆念慈,“张纪中哪有什么客观的评价,使劲夸我呗!倒是李亚鹏那时候对我说,‘你有几场戏演得挺好,虽然戏不多,但我挺喜欢的’。”
对穆念慈的成功演绎,使蒋勤勤在金庸迷的心目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以至于在央视投拍《神雕侠侣》的消息传出后,蒋勤勤打败了周迅、张柏芝等人,成了网友票选的最佳小龙女人选。但由于各种原因,她最终未能出演这个角色,不过也不觉得遗憾,“我觉得我已经胜了,包括我妈妈现在都不赞成我演小龙女,她说,‘你已经成了人家心目中的小龙女了,而心目中的形象是最难扮演的,你还有什么可争的?或许你演了之后人家还会对你品头论足,但如果你不演,你那么完美的一个形象,别人根本无法超越。’”一直窃喜的蒋勤勤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之后蒋勤勤又出演了很多商业味浓厚的电视剧,她也觉得戏太多影响了自己的表现。
“那些模式化的商业剧演多了,后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了,觉得特没劲,根本用不着准备,用不着做功课,拉上去就行,台词说错了配音也可以给你改过来,所以觉得挺可怕的。还好有张爱玲的《半生缘》,把以前创作的感觉又找回来了。曼璐是一个可恨、可怜又可悲的社会产物,她离我很远,所以得做很多功课,琢磨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态,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些,一刻也没有停过。”
“演员应该是水”
《半生缘》是蒋勤勤倾注了极大热情的一部戏,同样在观众特别是张迷中引起很大反响,却在今年的金鹰节中意外落选了。“《半生缘》没有入选金鹰节,太遗憾了。我觉得奖老跟着我,却总差一步,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可能老天爷觉得我做得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我只能这样来宽慰自己。”
好在即将举行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上,蒋勤勤还有机会。她主演的电影《姐姐词典》顺利入围,将与章子怡、陶红等人一争长短。蒋勤勤很喜欢自己在《姐姐词典》中饰演的牛红梅,“尽管这个人物只有七八年的年龄跨度,但是她的经历特别丰富,经历了少女、恋人、妻子、母亲、偷情者等种种角色的转换,人物个性非常复杂,对演员来说极具挑战性。我觉得这个人物特别对立,就像一个矛盾体,一方面她有少女时代的纯情,但又很风骚;比较善良,又有心狠的一面;既倔强,又善解人意。她的特征都是对立的,所以演这个人物非常有意思。电影里一些情节的设计,看似荒诞,但能深深的触及到人的心灵,触及到人们不愿触及的地方,真的像原著小说的名字《耳光响亮》一样,能达到那种效果。”
最近,蒋勤勤在看一个电影剧本,需要她演一个疯子。“她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后变疯的,一出来就是疯子。她惟一最正常的时候就是生完了孩子,一个母亲对孩子最原始的情感冲动。她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因为无意中看到一只羊在分娩,她学着羊把孩子生下来的,单听这些情节,就挺考验人的。”谈起这个角色,她吓得直吐舌头,但最大的诱惑在于可以让自己有更多的尝试。“我觉得演员应该是水,它是无形的,你把它装在一个什么样的容器里,就应该呈现出相应的形状。”
在性格上,蒋勤勤与她饰演的很多角色有相同的悲剧气质,她把原因归结于自己的A型血和处女星座。“A型血加处女座属于双重完美主义者,看待任何事情都要求尽善尽美。刚开始这种个性会给自己带来很多压力,那么美的一件事怎么到了我面前是这样的?慢慢我就变了,对任何事情都往最坏处想。当这件事好了,我觉得是个惊喜,如果不好,我会觉得早料到了。所以更多的时候我用悲观的态度想一些事情,而且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两段极端的爱情
出乎人们对一个美丽女人的想像,蒋勤勤只有两段爱情——初恋和刚刚结束的一段恋爱。终于谈到感情,她明显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问到痛处,心乱的感觉几乎触手可及。
19岁的时候,蒋勤勤迎来了自己的初恋,那时她刚从重庆艺术学校毕业,对方是话剧演员。“那时他在拍一部剧,我们一群女孩子都去看。他看到我觉得我挺好的,于是跟导演说,这个女孩子不错,可以用她拍戏,这样我就当上了这部戏的演员。后来他告诉我,看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觉得我很漂亮、很纯洁……”只可惜,和大多数的初恋一样,这段感情维持了不到两年就走到了尽头。
后来蒋勤勤爱上一个台湾富商,男友的身份让她背上了“傍大款”的沉重包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的第二份感情,但男友的不闻不问最终让她绝望。尽管到最后也没有用“分手”这个词,但她明白一切又将成为往事。
对两段失败的爱情,蒋勤勤满是忧伤。“第一段爱情是因为我对对方付出不够,那时候我老喜欢别人为我付出;第二段感情是我义无反顾去迁就对方、迎合对方,却失去了自我。两段爱情我都走得很极端,就会有问题。我一直在想,当我再遇到一段感情的时候,我该以一种怎样的态度去接纳?”
现在蒋勤勤心仪的男人不再有形象。“我完全凭感觉了,以前我设想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有我设想的50%,为了他却失去了100%的我,一味迁就他。觉得只要有结果,什么都接受。结果呢?所以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
“其实现在这种状况也特别好,工作的时候没有电话吵我,也不会半夜两三点了,打电话问,你在家吗?你是在拍戏吗?我现在很轻松,觉得挺好的。”
尽管对目前单身的状态很满意,却让她违背了一个诺言—30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蒋勤勤失恋后,一直对她关爱有加的琼瑶这样宽慰她:“爱是需要牺牲,需要责任和包容的。如果说你做得不够好,不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就证明你牺牲得不够。”
对此,蒋勤勤说:“琼瑶阿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愿意为爱情去牺牲,把她的丈夫看得非常重。他们俩就是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一种,他们认为自己全身心付出了,就能得到回报,对方就能被感动。如果对方没有被感动,就证明自己的付出不够。舍我其谁—他们这样理解爱情。”本报记者许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