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9日，上海瑞金医院急诊监护室307房，因饰演“情报处长”而闻名的电影演员陈述老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那个曾经“坏”入人心的活泼心跳渐渐微弱。而喉咙里的痰，似乎随时可以让他停止呼吸。
自从“情报处长陈述病危”的消息见诸报端，他的病情牵动了所有影迷的心，不久前，刚刚传出他有所好转的消息，着实让很多关注着他的人松了一口气。昨日，记者来到陈
述所在的上海瑞金医院。
已是寒冬时节，昨日上海的温度有所回升，风也小了，医院门口的街道沐浴着阳光，整洁而宁静。瑞金医院内却是非常繁忙，偌大的医院，所有人都行色匆匆，有的指挥着交通，时而有救护车呼啸着驶出大门，有的飞跑着担着担架，有的推着药车。挂号大厅内那棵被彩带、圣诞老人、雪花等等小礼物装扮的圣诞树给了这个白色的地方一抹亮色，让气氛没有那么压抑。而病床上，这位可爱的老爷子依旧没有醒来。
说起“情报处长”，医院所有人都认识
下午3点半，记者几经辗转，来到上海著名的瑞金医院，在急诊大楼向前台的“蓝帽子”打听重症监护室在哪里，几个工作人员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记者到底要找谁，当说出“陈述”的名字时，他们相视而笑，说“情报处长呀，就在二楼。”随后就听到他们讨论起陈老的话题，有人说：“听说了吗，讲他好转了！”有人模仿起他经典的台词：“根据我的情报……”“好转了，已经出院了吗？”记者问道。工作人员笑着回答：“出院那是不可能的，你还是上二楼看看吧。”
顺着他们的指点，记者来到位于二楼的急症监护病房，一道大门阻隔了所有的喧嚣，偶尔有医护人员出入，也都是压着嗓子说话。门口写着两行大字“监护病房，家属莫入”，一旁的《探望须知》上注明只有16：00至18：00是家属探望时间，每次只准一名家属进入，需要换上隔离服和鞋套，必须关闭手机以防止干扰仪器造成严重后果。
记者向经过的护士打听陈述是不是在这里的时候，两三个小护士都很坦白地告诉记者说，老爷子正躺在里面，已经住了好久了，目前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自从上个月2日陈述入院住进“重症监护病房”后，病情曾一度好转，无奈有太多的顽疾缠身，还未等家人将其转入康复病房，11月16日下午，他的病情突然恶化，处于昏迷状态，至今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他睁着一只眼睛，但已经没有光感
16：00，探视时间到了，记者换上隔离服走进了监护病房的大门。和监护说要探访陈述时，两位监护告诉记者他就在307号床，“你进去看看吧，快点出来，我们不能让病房有太多的人在，而且他也不能和你说话，感觉不到有人来看过他”。
这是间4人病房，四张床都躺着病人。陈述的病床靠窗户边，床头吊着盐水瓶和营养液，整个人非常干瘦，离印象中的“情报处长”、离《陈述的陈述》封面那张精神矍铄的照片太远，若不是医护人员指给记者，根本不能相信病痛会这样消磨一个人的体重。
病床上的陈述嘴微张，口腔内部微有溃烂，双眼一睁一闭，记者以为他醒来了，一旁的护士说陈述的眼睛虽然能够转动，但是已经没有光感，纯粹是无意识的。而对于记者带来的果篮，她说：“你就放在这里吧，等他的老婆来了我会转告让她处理。陈述根本不能吃东西，我们早就用了胃管的。”
曾被护士笑称“情报处长”，他特别开心
护士告诉记者，为陈述护理的共有4个护工，“基本上我们早上6点就开始为他擦身，每隔2小时翻一次身，换一次氧气。为了防止他一直不动导致皮肤长期受压，我们还给他贴上了敷贴。由于他的口腔溃烂，还要一天2次为他的口腔消毒。他的痰很多，还得不时给他吸痰。”
监护小曹告诉记者，陈述刚进院的时候，不少护士和病人都认出了这位“情报处长”。之前在陈述意识还清醒的时候，护士们特别愿意跟他开玩笑：“你就是那个专演反派的‘情报处长’吧？”听了这样的话，陈述总是显得特别开心，常常会朝护士反问一句：“是吗？”可是病情恶化以后，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家人常常来探望，朋友也挺多，但是“躺了多少天了哦，一直都这个样子，以后真不好讲”。
为了不影响老爷子，记者没有按动手中相机的快门，悄悄退出了病房，就不要让他形销骨立的样子破坏他屏幕上风流倜傥的形象了，那样子对陈述，对喜爱他的影迷都太残忍。
营养液支持生命，从鼻孔通到胃管
成中和是陈述多年好友，因为一次医药活动而结识，此后成为忘年交，现在陈述留在南京的墨宝“根据我的情报，还是第一泉好”也是为成中和的饭店做的广告。身在南京的成中和现在每天和陈述的妻子李波通一个电话，问问看陈述的病情。
前两天，成中和曾欣喜地告诉记者说陈述好转了，“最近的检查说他心脏、血压都很正常，喊他，他眼睛好像也有反应了，不再是深度昏迷了，现在医生把他的消炎药都停了，大概医生也觉得他要好了吧”。不过，希望总是太过美好，奇迹却并没有出现。昨天，陈述的妻子李波手机始终关机，护士以没有得到家属的同意为由，婉转拒绝了记者探访陈述的主治医生，只是说陈述这段时间一直靠输氧与输液维持着生命，“他曾经好过一段时间，但是老年人情况变化比较大，我们同时给他两种营养液支持，一种是从鼻孔通到胃管的，一种是静脉点滴，希望能维持一段时间。已经很多天了，情况一直差不多”。
治疗费每天几大百，工资每月一千多
昨晚，记者联系成中和，描述陈述近况的时候，他问道：“是不是很瘦？我就想到是这样。”他说这两天也一直和李波联系着，虽然现在停了不少的药，医生仍然没有把病危通知书拿掉。据悉陈述此前的治疗费一天要上千，目前停用了部分药后，大约需要几百元。而陈述每月的退休工资只有一千多，而夫人李波是放弃了工作来照顾他，开了一家只有三十多平米的小饭馆来维持生计。
据悉，陈述一大心愿———画册《陈述的陈述》刚刚印刷完毕，李波就接到了病危通知书，她原本想让陈述神志清醒的时候看到这本书，还盼望着他能够身体好转去书城办个发行仪式，现场签售。而现在，她表示如果陈述去世了，就在陈述的追悼会上搞首发式，用这本书来告慰自己去世的丈夫。《陈述的陈述》这本书的封面，是陈述晚年的一张照片，一身考究的蓝色晚礼服，紫色的领结，金丝边眼镜，脸上挂着和煦幸福的笑容。据说这张照片是陈述最喜欢的个人照片之一，陈述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自己去世，不要穿传统的寿衣，要穿着这身蓝色晚礼服离开。
作者：龚宇/来源：南京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