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经历其实非常单纯,从来没有想过走向市场,也没有想过会成为‘艺人’这样的一种商品。跟别人介绍自己,我更愿意说‘我是一个学生’而非‘我是一个演员’”,接受采访时,“秀才”喻恩泰这样归纳自己。
与“秀才”见面的经历比较曲折,前一周知道他到上海想约好见一面,谁知他抵达的第二天就要走,时间没法对牢。记者说是不是这段时间红了忙做宣传“档期”太挤?他忙喊
冤:“武林”剧组的见面会他是“出勤率”最低的一个,甚至因此被网上误传“非正常死亡”!记者捏着话筒的手顿时有点发怵,“我是在和喻恩泰本人说话吗?”他大笑说自己保证百分百原汁原味健健康康,曝光率低的原因是家里老爸要人照顾脱不开身:“老爸肝硬化保守治疗已经快10年了,几乎完全瘫痪在床,还要经常住院,家里虽然也请了保姆,但我还是觉得家里人照顾起来更妥帖一些。”
原来“秀才”虽然火了,但喻恩泰还是喻恩泰,拍完戏这大半年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留在老父身边,时而为了“能不能吃肉”的问题跟老人斗斗嘴(因为治疗的原因,喻说他必须改掉老爸爱吃肉的习惯,结果就是自己也成了“素食动物”)。
“秀才”其实真的爱读书
喻恩泰跟一般学表演的最大的不同就是特别不爱打扮,一件读高二时买的格子衬衫,一穿就是10来年,到现在还在他的衣架上。他爱读书这个习惯也和“秀才”一样,在上海戏剧学院跟吉雪萍、陈蓉同班,学的是电视艺术学系,毕业工作了两三年,读书的瘾头又上来了,就回“上戏”考了个表演专业的研究生,苦思冥想研究生毕业论文那段日子就是伴随着拍《武林外传》度过的。去年底,他又高分通过了博士生录取考试,但他决定暂时还是把自己的学历保留在了研究生阶段。
“秀才”家在江西九江,他爱读书的习惯大部分要感谢老爸的典型中国式棍棒教育:“我爸爸当年跟西方人那套鼓励式教育完全相反,从来不说你好,永远用严辞督促着你,要你学习学习再学习。后来发展成一听到我爸回来的脚步声,我奶奶就会跟我说‘去去去,赶快到屋里拿本书读着’。”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教育当中,少年喻恩泰成了一个忧国忧民的有志青年,高考志愿单上从北大到复旦,名校填了一大堆,专业首选国政,其次社会学系,而进“上戏”则纯属偶然,“因为是提前招生,我就抱着考着玩玩的心态,结果第一年就考上了”。
虽然生活因为高考而走向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方向,但“秀才”在本科的最初两年还是特别享受这个人生中的“意外”,“我记得考试的时候就是让我们做‘无实物表演’,我之前从来没正儿八经表演过,所以觉得特别过瘾,一直到拍‘武林’的时候还一直把这招拿出来耍宝。”
话虽如此,但读到大三、大四接触理论比较多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读书的瘾头又被吊起来,于是开始了自己的“非职业演员生涯”。
“秀才”不想靠演戏吃饭
临近毕业,成天喜欢啃书的“秀才”成了另类分子,人家都在积极地试镜见组,干着职业演员该干的事情,可他不,这些都成了他的副业,而主业是看书、画画和写诗,有空了才去组里当当副导演、演个把小角色。“日子当然是清贫的,但是我快乐啊。后来我分析过,凡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都是人脑子分泌的那个多巴胺的关系,它能让你觉得特别地快乐。”
他告诉记者,在“跟着多巴胺走”的那段日子里,他自己租了一个画室,结交了很多年轻画家,然后就是写诗,一写就快乐,“那是一段完全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的日子,完全不考虑现实,也遇到过不少挫折。但我当时是个彻底的浪漫主义者,所以这些痛苦也被完全忽略了,觉得能吃饱,能写诗就挺幸福。这种情绪到现在还有,不过大概只剩下35%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年,有一天“秀才”突然觉得得换一种让多巴胺分泌的方式,于是就考回了“上戏”表演系研究生,“说来也怪,从来没想靠演戏吃饭,想考回去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觉得读书挺开心的。”研究生第一年,他快乐地学习着,没让自己休息一天。导师的看法是表演理论从实践中来,所以他除了上课的时间就是表演,但商演的次数基本是零。“研究生读了3年,我只拍了一个广告,是个还挺高级的酸奶,后来跟姚晨他们拍戏,到了一个饭店愣没让他们点那个牌子的酸奶,我觉得有点贵。”但就是那个广告,管了他大半年的饭钱。
按他自己的话说,读书是件理性的事情,自己似乎比较在行,而演戏则解放了自己身上动物性的一面。“感性和理性一交替,痛苦就来了,我记得拍《武林外传》那段时间,正好是交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当口,晚上还在做翻译,写那些理论的东西,早上起来就得直接入戏,那种状态的切换还真挺折磨人的。那时候还后悔过,想自己是不是太书呆子了,不适合演戏这行。”
“秀才”爱老爸多过爱演戏
《武林外传》火了,但喻恩泰对自己的认识依然保持着他擅长的理性:“其实也就是这部戏这些角色火了,但并没改变我们这些演员什么。”拍完戏这大半年,他多数时间都陪着生病的老爸,“我到现在还跟我妈睡一张床上,方便晚上轮流起夜照顾他。”尤其是在“武林”开拍之前那段日子,父亲突然住院,喻恩泰没日没夜地陪着,实在闷了就拿本“托福单词”在手上背着。
其实,老爸在喻恩泰上大学的时候就得了肝硬化,情况一度比较严重,常常会陷于昏迷,但最初那段时间却让家里人都瞒着他。现在喻恩泰上完学拍完戏,父亲对他也不像当初那么严厉了,是到了好好工作的时候,可他觉得,现在自己最想干的事情还是在家里陪陪老爸。
于是,一老一少,时常在家里斗斗嘴,中心议题就是“吃肉”的问题,“我爸的病不能吃肉,但他又是个爱吃肉的人,一看到我们吃肉他就生气,所以我现在也开始吃素了,全素”。
父子俩的另一个话题则是喻恩泰的戏,不过老爸可不像网上恩泰吧里那些“鱼翅”、“泰米”(恩泰迷给他起的名字,总结起来就是“鱼翅捞饭”)们那么热情,基本上看一集然后干咳一声说:“过年嘛,新的电视剧总要看上两眼。”
其实走不走红对喻恩泰来说没多大变化,他每天还是照样提着篮子上街买菜,也从来没觉得有戴墨镜的必要。“我觉得一个月七、八百块钱的日子也挺滋润的,将来娶媳妇也想一块儿过这样的日子。”
唯独有一次,让恩泰自责“糟了,那次没注意低调”,原来那天他的手提电脑要装网卡,找了电信公司的师傅上门,结果一开机,桌面就是“秀才”和“小郭”在戏里的合影。当时喻恩泰就暗叫“糟了”,可说也奇怪,师傅根本没当回事,照样干活,就是到最后才看了他一眼“哎,你侧面跟那个《武林外传》里的秀才还挺像的!”说得喻恩泰笑倒,但并不在意:“就是一条狗每天上新闻也火了,其实知名度并没有改变我们什么。”
去年8月,他读书的瘾头又回来,跑去考了“上戏”的博士生,分数还挺高,但权衡再三,还是办了延读。他现在在等导演尚敬的另一部戏,这次的角色比较正一些,跟“秀才”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