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人民文学出版社特意召开了“非常刑警”系列小说作者程琳发布会，首次将《一针见血》《犯罪嫌疑人》《香水》《拘留》的作者程琳推向前台，对于一家老牌权威出版社而言，这样的举动堪称空前绝后。
问：自我介绍一下你的作品？
程琳：(作者)
我的经历非常简单，从小有点娇生惯养，在小学阶段学习不好，基本没怎么学。到现在为止，基本功特别差。四年级的时候留了一年，留了一年之后学习就好了，因为留了一年就容易追上了，学习好了，考过前几名，虚荣心，于是就开始好好学习了，初中以后学习比较好。高中以后由于娇生惯养，性格不太好，除了学习之外，有时还打仗什么的，在社会上打过别人，更多的时候被别人打。当时在地方，地痞都怕警察，当时我觉得当警察，当警察的目的是出于报仇雪恨的目的。我当时学习还可以，可以考到国家重点的大学，但是我进了黑龙江省人民警察学校。当了警察之后，感触比较深，上警校第一年是穿警服回来的，地痞看见我就开始跑，当时一看他们都跑，就觉得没意思了，地位就不一样了，再跟他们扯就好像没什么意思了，那时就有点感觉，当警察是种很崇高的事业，这可能是天生的，可能一开始当警察的时候，目的不纯，真正当上之后，我就产生了崇高感，从那时开始正而八经当警察了。
我是学痕迹检验的，照相什么的，在技术科，毕业之后分到市局的技术科，由于某种原因，不断地变换工作，先后在技术科，然后到刑警大队，后来我写小文章什么的还可以，我们的局长让我当秘书，当秘书没什么意思，又回刑警队，搞经侦支队，当时还有严打办，后来到了分局，干得不太好，我取得过成绩，也犯过错误。从创作的角度说，人得有点经历，我还是有点经历的。有点经历之后，怎么搞上小说创作了呢？我一直特别喜欢，但是不太敢写。后来看一些杂志、书报，感觉我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写出来，试探一下，我比较幸运的是遇到很多非常好的编辑，像《收获》的老师，《十月》的老师，真是对我特别好，特别是《当代》周昌义老师，说手把手的教我有点不大合适，但确实对我有很多建议。因为我在技术层面不行，生活很多，但是怎么把小说写得更好这块不太好。这两年，受到老师的启发，慢慢觉得小说应该这样的写法。《犯罪嫌疑人》是刚写的，能稍微成熟一点，《拘留》是以前写的，那时不太会写。
我为啥想说说呢？大家可能对警察的生活，虽然有很多这种东西，包括我为什么想写？我们见到的警察生活，跟实际差的太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的书写的，没有局限这个案件怎么推理，怎么顺藤摸瓜。因为在实际生活中这几乎是不存在的，靠推理很难。现实生活中，因果的案子几乎很少，更难的是警察没有线索，上出租车因为一二百块钱把人整死了，把钱抢了。有的犯罪分子在抢东西之前把火车票都买好了，成不成，干完案子就走，这种案子很难很难破。警察挺辛苦的，比如我现在在铁岭派出所，因为我们的人很少，每周要值两个夜班，那是真值，有事干。另外，我们还有夜间工作，这个人白天抓不着，都是晚上去抓的，上半夜抓完，下半夜去审，等于一宿就没了。如果赶上值班的两天跟夜战两天差开了，一周有五天的时间在工作岗位，全国的警察基本全都是超负荷劳动，更多的是辛苦。
如果碰到大案要案，我写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根据牡丹江发生的一个案子写的，有一个大学生在一年之内，连续杀了五个人，抢了很多钱，当时公安厅挂牌督办的案件，所有的警察根本不能休息，而且还没有任何线索，纯粹是笨苦力，比如调查、摸底、蹲坑守候、巡逻，因为没有线索，不知道是谁干的。后来在巡逻的时候把他抓住了，就这样把案子破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呢？警察有个责任制的问题，派出所当时摸底的时候，你没摸上来，就是你的责任。
警察的枪在我们手里，负担最大的就是手里的枪，我们有严格的规定，枪一旦丢了，首先先把你抓起来拘留，枪找到了，就把你调离公安队伍。找不着，枪响了，让人拿去，责任太大了，所以警察到哪儿去，就害怕枪出事，而且枪还不敢随便放，不能看他挺像坏人的，真打了，我的书写的挺过的，差不多就开枪了。小说嘛，现实生活中不敢打。
因为我个人的一些原因写书之外，最想写的是把警察的真实生活写出来。警察在人们心目当中，人们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想通过这种方式，看看能不能把警察的辛酸苦辣写出来，特别是看了很多人写的警察的书，包括影视剧，我心里觉得过于虚假，把警察写的傻乎乎的，其实警察在社会的阴暗面，警察是比较复杂的，但是现在所有的影视剧这方面写的很少，我觉得警察非常不容易，因为他老在人与鬼之间活动，警察免不了跟流氓打交道，这是免不了的。要是不比流氓更流氓，你就没辄。特别是一线警察，整天要接触流氓、地痞、犯罪嫌疑人，自然而然他们的手段、套路都明白了，为什么你会比他们还要狠呢，所谓的流氓也好，所谓的技高一筹也好，坏人是有一定限度的，再坏了就把你抓起来消灭了，坏到一定的程度就把你铲除了，只有警察越来越复杂，今天我见的坏人，把你抓了，明天还见另外一个坏人，随着阅历的增长，警察会越来越复杂，所以警察太有优势了，因为他本身有这个手段，另外法律给他这种职能，所以警察肯定要比坏人要坏、要狠。
另外，警察最大的特点，除了接触流氓以外，还要接触社会，比如机关，比如警察需要朋友，就要学会做人。什么叫做人？我理解就是要讲义气，不能像犯罪分子似的，说收拾就收拾他，但又是一种矛盾，警察的朋友本来就是社会人，这些人可能某一天都要犯错误，比如知道他有毛病，警察肯定就要翻脸不认人，没办法，这是工作，我要不把你抓起来，警察就得把我抓起来，这是工作，必须把你抓起来。毕竟都有感情，全是朋友，你说抓就抓起来了，心里特别难受。说警察翻脸不认人，付出的是心里的感情付出，都是朋友，你把人抓起来了。但是你还必须要交一些朋友，怎么办？警察就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警察是比较复杂的。
而且警察最难、最不好办的事情，一般碰到的也不是很多，但是也绝对不敢保证碰不到，就是生死考验，这是不可避免的，碰到流氓、歹徒、枪支的时候这是不可避免的，怎么办？警察是一种什么心态？我是这么理解的，让警察当英雄，一种就是冲动，突发事件，我在《一针见血》里写到一段话，流氓的枪和警察的枪都互相顶着脑袋的时候你怎么办，警察说你今天开枪也完蛋，不开枪也完蛋，这是没办法，这个话必须得说，就跟他叫号了，这是一种冲动，可能每个人都有这种冲动，那时什么都不想，警察已经习惯了流氓怕我，突然有人把枪顶在你脑袋上，装了也好，怎么地也好，也要把话喊出来，拼了，其实非常后怕，越久越后怕，毕竟是生死之间。警察碰到类似的情况下，经常做恶梦，经常心理不健康，如果死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父母，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这是一种冲动的价值。
另外还有理智的英雄。有一回在一个屋里抓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有手榴弹，将来我特别要专门写这个小说，他有手榴弹，必须派人给他制服住，派谁去？小说里一写肯定说警察得举手争着去，不可能，全都躲。比如说队长开会了，让派谁去呢，一把手肯定不能去，他要在前面指挥，往下一瞅，警察全躲，目光都这样，你能不瞅我就不瞅我，因为去就是送死。但是真点到你这儿了，说程琳你是第一号，你绝对绝对不敢玩心眼，说我不去，你说我还没结婚呢，我老婆在家生孩子，不敢说，说了你就没法干了，你当警察第一天就宣过誓，不能怕死，而且心里怕也说你不怕，点上你了，你必须得去，哆哆嗦嗦的，心里怕死，警察的英雄是什么？你活下来了就是英雄，玩完了就是烈士，在英雄与烈士之间你别无选择。在刑警队当中干得好，就得往前冲，笔者也是这样的，必须有敬业精神。我当时觉得警察的献身是应该的，但毕竟是职业，警察要干一辈子，一线警察很多是干一辈子，这种风险，在刑警队当一天警察就不可避免。
这种职业，当警察也了为了养家糊口，挣钱，一个月给开支，是职业警察。但是付出真是血的代价。作为我个人来说，特别这两年我确实感到特别幸福，因为我搞文学了，摇身一变成作家、编剧了，远离了，虽然我在派出所，但是远离危险了，跟脑子别在裤腰上的警察比，我真的觉得挺幸福了。我已经这么幸福了，尽我的微薄之力，写写警察的辛酸苦辣。说句不好听的，说一句口号的话，我搞文学创作就一点，永远为警察歌功颂德，这是我的实在话，警察确实不容易。我的作品发表以后，和很多影视机构接触了，最后著名导演康红雷决定拍摄这部电视剧，跟康红雷接触这么长的时间以后，给我们这么一个评价，说程琳以前，我们多多少少对警察还有点想法，但是就是因为我拍了这部电视剧之后，我感觉你们这帮警察是真不容易。刘烨当时看了这个小说以后，他把一切工作都推掉了，他说程老师，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警察，枪顶脑袋上，还往前冲。他说到目前为止，我演的最过瘾的角色就是苏岩这个警察。而且我看了他演的也确实不错。康红雷说你们警察特别不容易，我的理解是怎么不容易的，除了工作的不容易，另外是我们心态的不容易，警察是什么人呢？因为在社会生活的复杂性，让警察什么都明白，是必须聪明的一种人，而必须干不明白的事情，比如送死，当英雄。内心是狠焦灼的，特别不容易，是真不容易。
生死考验，你们可能也不太注意，我们有一个《人民公安报》，每年一月份会登出一等功、二等功、一级英模、二级英模，你们注意看，从一等功以上，60%-75%左右全画黑框的，全玩完了，侥幸活下来的基本都是残废，立一等功以上的，能全身而退，那是极其幸运，特别是一级英模、二级英模，几乎全画黑框，全是牺牲的。
在这点上警察特别值得可写，在这之前会退缩，但只要点了他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没有退路可寻，别无选择。所以从这点上我也觉得应该把警察写好，聊以自慰。希望各位媒体，真应该把警察好好写一写，倒不是说非要宣传我这本书，通过多宣传我，来宣传警察，因为我们警察确实不容易。
主要就谈这些，有些地方可能是胡说八道，因为也没见过这样的场合，说的不对，你们写的时候把我不好的都删掉，把书好好做一做，让更多的人喜欢警察，因为警察不容易。
问：给大家介绍一下书为什么叫“非常刑侦系列”？
程琳：就看怎么比。如果跟以往的比，我塑造的警察就是非常规的，其实我的感觉他们才是非常规，为什么叫非常规的？就是跟以前的警察不一样，有时不按规则出牌，嫌疑人跟我玩什么事会使很多招数，包括电视剧也拍了一些这样的东西，“为了制服流氓，警察比流氓更流氓，但是我们不会真的变成流氓”，电视剧中有这样的台词。
这四本书，一个主人公叫苏岩，表面上看他有他的情感生活，他跟四个女人发生了不同的爱情生活，有警花，有白领，有护士什么的，发生不同的故事。故事也都不太一样，《拘留》写的是刑侦诈骗的故事，《犯罪嫌疑人》写的杀人犯，《一针见血》写的是警察跟一个流氓怎么斗。《香水》，警察面对的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这个人本身是有钱人，他有点文化，面对的是这么一种人。
苏岩看起来跟别的书里的警察不太一样，包括在感情上可能也都不太一样，可能有点不是东西，除了对犯罪分子不好以外，对女友也不好。按常规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苏岩属于这种人。但是我塑造的是什么目的呢？因为他是普通的警察，地位很低，遇到一些美女他也喜欢，他也想追求，没办法，只能是我先对你坏一点，目的是我要对你更好，因为我对你好，你根本不会理我，还是为了得到美女，就先对你坏一点，引起你的重视，给我机会之后，我再对你好，是为了对他更好，在情感生活中是这种写法。
问： 第四本书是四年完成的吗？
程琳：这两年没怎么写，就写剧本了。后两本是去年半年写的。《香水》跟《犯罪嫌疑人》是去年半年写的。我的书文学层次不是很高，因为我的文化在那儿摆着，净错别字什么的。我写东西比较快，多多少少这方面可能有点天赋，写东西比较轻松，不是很累。我创作的时间习惯是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基本一天写6000字，一个月左右写长篇。剧本也很快。
问： 您看了一些影视剧和一些小说觉得很虚假，虚假表现在哪些方面？
程琳：这个事别说了，因为不好，本身我写的不好，人家说你写的不怎么样，还说别人不怎么样，没有说服力。这是我认为的，我倒不是说他没有我写得好，是他没有我的真实。影视当中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呢？违法乱纪现象特别严重，不应该拘留，你就给拘留了，超过24小时就应该放人，你还没放，像行政拘留、刑事拘留是最最基本的，一说给拘留了，就是行政拘留，他给刑事拘留了，凭什么？应该给刑事拘留的他给行政拘留了，因为有很多编剧不是警察，他不专业。我觉得公安题材毕竟是专业题材，首先要懂法，我的作品没有违法乱纪的，最简单的例子，影视剧中的辨认，看你是不是犯罪嫌疑人，要拿照片，拿几张照片？这是有法律规定的，至少是十张照片。经常的影视剧就是拿几张，这是不对的，在这些细节方面我肯定不会有问题，因为这是涉及法律问题的，不能违法。在这点上我能保证，尽管有很多地方警察非常过，甚至用刑讯逼供的手段，但就是因为用了刑讯逼供的手段之后警察受处分了，为什么警察不敢太过分？监督警察的机关特别多，我们内部有纪检委督察，有检察院，他们时刻在瞄着，稍微有点毛病立刻就把你抓起来了，毫不留情。在我的书当中尽管写了警察很多过分的地方，但是在法律条文上看，他们没有违法犯罪的。
程琳：不是，《香水》改的多。《香水》写的稍微费劲一点，《香水》里面写了很多想法，有些调侃的方面，故事也行，比如《香水》里一个警察跟夜总会的小姐，他觉得小姐挺好的，帮助小姐当好人。以前叫“夜总会”，警察说你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算了，让她做好人，警察就领着她去做处女膜去了，有这样的细节。小说里写了很多这样的，因为我对社会的阴暗面也了解一些，也接触不少，特别是《拘留》，有些是揭伤疤的。
问： 您觉得您写的警察能代表中国的？
程琳：不能代表。
问： 苏岩这种人说话脏话连篇的，你觉得这些东西写了之后，警察会接受吗？比如我看的时候，我对说话带脏字不太能接受？
程琳：我也没有想，毕竟它是一个文学作品，按我的能力去写，我现在的思想水平、思想动态只能写这样的警察，我觉得他能比较适合我认为的警察，之所以其他警察看到会怎么样，我也没办法，因为我从心里是为他们歌功颂德，起不起到歌功颂德的作用，我也不敢说。《一针见血》他们看了还可以，脏话什么的，确实话有点过分，但是这些警察都是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全是脏话了，但是面对领导，面对好人的时候就没有了。
问： 这本书在警察当中，他们有什么感想吗？在你们同事当中呢？
程琳：《当代》登了之后，收到了一些警察的来信，包括《当代》的编辑把这个书给一些警察看，他们看了之后说比较服气。
问： 原来你也当过秘书，苏岩也当过秘书。
程琳：我也希望大家都认为这就是写的我的亲身经历，这样更好，会觉得它是真实的，这都无所谓。书肯定有毛病，那是我的思想水平还没达到一定层次。苏岩有毛病，那是因为我有毛病造成的，跟警察没关系。
问： 您强调真实性，但是您刚才又说也不能代表当前中国警察的状态，它的真实性到底体现在哪儿？
程琳：比如说在具体的故事当中，因为苏岩面对的很多具体故事当中，这种状态我认为，因为我本身是警察，我认为是真实的。别的警察认为是不是真实的，不好说，因为他没办过这样的案子，没处在这种环境下。但是我感觉应该差不多，另外有一个比较问题，比如说跟其他人比，有哪个更真实的问题，我只能说尽我最大的可能写出真实的东西，另外这是文学创作，编小说嘛得有点追求。
问： 等于四本书是同一个主人公，但是情节都没什么关联。四本书写作的过程有什么变化？
程琳：性格变化了。
问： 前两本书和后两本书相比，后两本书更注重的对人性的关注，您自己写这本书有意识的改变？
程琳：我在做这种努力，除了写故事之外，想写的再深刻一点，但是不是深刻我不敢说，但我基本保证故事好看，故事基本没什么问题，从头到尾推过来。
问： 您以后的作品还是以苏岩为主的类型？
程琳：
不一定。应该说都有生活中的一些影子。
问： 案子呢？
程琳：案子也有，像《犯罪嫌疑人》。
问： 看了《犯罪嫌疑人》，确实觉得变化挺大的。在这几年的创作里，你有没有看香港的黑社会的警察和犯罪嫌疑人的片子，设想往那个方向发展？
程琳：我没想那么多，我看了，因为这两年我一直在搞影视，写剧本，我大量的看碟、看片，后面的小说明显的受到影响，就是一定要有故事，都受到影响了。
问： 像《无间道》那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方的感觉。
程琳：我将来肯定要写这个故事。目前很多题材，比如涉毒的，包括线人，肯定都会写。我现在一个个写，目前就写了这么多，下一步尽可能地变成影视作品。《香水》的剧本已经写完了，估计7、8月份就能开机了。
问： 《警察与流氓》哪种状态是很吸引人的，我几乎想不起来他破了什么案，但是我觉得这种状态很好。以后的剧本，为了使情节更加吸引人，把情节更加重，所以你慢慢向情节化发展了。
程琳：现在我还得多写点，因为警察很多很多生活我还没有写出来，比如警犬这些东西，特别有意思。如果光写状态，就会把自己写死了，而且我也不会对自己要求那么高，我也不想写一本书，尽可能多写一点。我已经有一些准备做一些努力，因为警察的故事不用编，我就是生活在故事当中，这种状态，我尽可能地做一些努力，有时越努力，反而觉得不好。
问： 我觉得《警察和流氓》，那时你可能还没有更多自觉的意识，所以写的特鲜活。
程琳：慢慢变吧，也可能再变回来。现在《香水》写完了我觉得不对，有点装了，太能装了，本身自己就什么也不是，还装，现在我有点这个感觉了。绕一下，可能比一开始能更好一点，绕完之后又回到起点了。但这个状态又不一样了，我希望是这样做的，必须绕，都要经历，我能不能绕回来就是天意，绕不回来可能下面就没人看我了，顺其自然吧，我不能想那么多，现在呆着也是呆着，多写点吧。
问： 有没有一个规模，感觉自己要写百部之类？
程琳：没有。如果明年下本书没人看了，我百分之百不写了，我写就是给别人看，绝对不是留给自己看。比如给《十月》、《当代》、《收获》，还可以，人家还要，周昌义老师说行，下一步怎么样，我就觉得我还得写。
问： 你写的第一部就发表了？在哪儿？
程琳：《收获》。
问： 以前写过吗？
程琳：没有，以前写宣传性的。
问： 《一针见血》在几个台播出？
程琳：现在应该说全国大部分台都播了，从去年开始，有公安题材涉案剧的限制，正常来说，在各地方台都不能上黄金时间，《一针见血》上了，而且有很多评论，网上都有，特别多，《一针见血》之后，警察是人了，怎么怎么样。在沈阳播的特别火，《沈阳日报》一个笔者报的程琳的作品《一针见血》，采访我的时候提到了，很多群众说白天发生的事情，晚上就播出了，以前见到的警察是什么样，现在的警察怎么还能跟犯罪分子在一块喝酒，还能称兄道弟。但是你这么写是不是会影响警察的形象呢？说没有，观众发现了警察更真实。成都、上海播之前，各大媒体全都报道“刘烨比流氓更流氓”，对我也有不少报道，他们感觉还行，我有一定的贡献，因为刘烨也提到了我的一些事，他受我的影响，我当时觉得新鲜，也没见过明星，就跟刘烨说了很多事。
问： 你写的案子不是你亲自参与过的，就是你同事的？
程琳：对。
问： 假如你周边的人想当警察，你觉得警察是不是一个适合干的职业？
程琳：不知道北京什么情况，在我们那边，警察这个职业还是人们非常向往的。我写一个小男孩儿特别盼望当警察，他还是愿意当的。警察有警服，给人一种神圣感。我当警察的时候确实觉得有一种神圣感，就像当军人似的，每个男孩儿都有这种心理，是一种天性，不用非得解释为什么，就是天性。包括我现在，挺维护警察的，说白了，我特别在意我的警察的身份，你说我是编剧，无所谓，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我挺在乎警察这个身份，不想让领导对我有什么想法，因为写东西什么的，说白了，我就想让警察身份永远保留着，我真是这种想法，而且所有的警察都是这种想法。有的警察即使被开除了，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再当警察，哪怕给我个身份。你去问任何一个警察，这绝对是他最真实的状态，可能跟别的职业不一样，别的职业换一个就换一个，唯独警察。我现在很多事根本不太在乎了，看透了也好还是怎么也好，都不是特别在乎的，但是我对警察这个身份特别在乎，我们领导随时随地找我，随时随地回去，让我干任何工作，比如写东西，我保证得去做。唯一的目的是别把我的警察身份弄没了。
问： 你们领导会不会让你做报道？
程琳：做，而且我曾经做过，这一两年前一直在做，而且我做得非常好。这个我可以说一下，我在两三年之内，在全国各大报纸写的案例，发了700、800篇文章。中央级的也得有50、60篇，一般都是写的案例。
问： 你当警察的时候也面临着生死考验？
程琳：有过。
问： 当时没想过用纪实的手法写？
程琳：文学这个东西，纪实也好，不纪实也好，不重要，纪实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感觉这个事是真的。但是有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看了以后反而不相信。什么叫真实的？可信就是真的，你信它就是真的，不信的话，真实的事也认为是假的。纪实或不纪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了是不是真的。特别是影视犯这个毛病，外国一写就写“本剧纯属虚构”，但人们一看就是真的，中国人就写“这是真实的故事”，谁看都是假的。
问： 没看出你的年龄？
程琳：我40岁了。我们家里挺好的，我儿子15岁了，一米八了，我爱人也非常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