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艺圈那么多姐妹都不敢站出来,我就要站出来替她们说话,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公平的解决,那各行各业的中国妇女也没有任何尊严和地位可言
张钰(blog)走进五福茶楼的时候,茶楼里一下安静了,大厅里的三个服务员全都站了起来。
五福茶楼在北京市蓟门桥附近,离北京电影学院不远,是演艺圈的人常常露面的地方。在这家贴着李亚鹏(blog)、陈建斌等众多演艺明星合影的茶楼里,走进一个美丽的女人或者帅气的男人,都很容易被服务员当作哪个叫不上名字的明星。于是,服务员围上去赶紧招呼张钰。
张钰没戴墨镜。11月底的天气,北京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只有茶楼对面的新疆饭馆烤羊肉的炭火还是滚烫的。她穿着单薄的白色低胸毛衣,敞着白色的厚毛衣外套,高跟的黑色靴子,微卷的长发向着肩膀两侧披散,走起路来头发轻轻地晃着。
一双顾盼有神的大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大厅。大厅里没有客人。张钰把车钥匙交给身旁的女朋友,没有看服务员,只是径直走向里面的包厢,目不斜视,边走边问身后的服务员:“里面有沙发的包厢空着吗?暖气开了没有?”
服务员紧跟在张钰身后说:“欧式的包厢已经有客人了,那里的暖气也坏了,还是坐这个中式的吧,暖气也已经开了一会儿了,挺暖和的。”
张钰皱着眉头,在走廊里站了几秒,左右看看,把手机打开,又合起来,打开,又合起来。服务员站在她身后,谁也没说话。
中式包厢里的空调发出“呼呼”的声音。张钰又站了几秒,说:“那好吧,就先坐在这里吧。”
茶楼的服务员总觉得在报纸上见过眼前的年轻女人,一时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张钰的确上过报纸,她是已经在北京漂了8年的女演员,出演过多部电视剧,更著名的,是3年前,成为一起性交易丑闻的女主角。
2003年12月,张钰向多家媒体爆料,声称她手头拥有两盒录音带及其他相关证据,可以证明导演黄健中曾于2002年6月1日,在黄的家中当着她的面与她的一位朋友“小霞”发生过性关系。
黄健中随后表示,那天确实和张钰吃过饭,但喝了两瓶啤酒后神志迷糊,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2004年1月,《中国广播影视报》刊登黄健中、张纪中(blog)、于敏评论张钰的文章。3人在文中称张钰为了上戏,曾找某导演的妻子大闹,自称被该导演强奸。文中还称张钰“借钱不还”、“拐走于敏手机”。
张钰认为,3人的不实言论给她的名誉造成严重损害,她以侵犯名誉权为由,将3名导演和《中国广播影视报》起诉至法院。
2006年5月,海淀法院一审认为,3名导演的言论,“是基于一般的社会道德标准对此事件进行的评价”,并不构成侵权。
张钰不服,提起上诉,2006年9月,北京市一中院终审维持原判。
对此结果,张钰在接受媒体采访中表示,“不申诉了,没有用的。”但是她仍旧表示不服,并称将召开发布会,“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些人对女演员的欺压。我是不会这样被逼出娱乐圈的”。
11月14日,过完30岁生日后的第4天,在“黄健中事件”中张钰、小霞与黄健中吃饭的地方,张钰拿出4份“保证书”、20多盘录像带和录音带,以证实其口中黑幕的真实性。
张钰说,当时黄健中几次暗示要与她发生关系,无奈,她找了坐台女小霞来“代替”。张钰称,她演过的所有角色,都是以身体交易换来的。在张钰拿出的录音、录像带封面上,全部标注着时间、地点、人物,甚至在人物后面用括号标注着哪家电影厂的导演。张钰说,为肃清演艺界,不要再让女孩子上当,她要将这些证据交给公安机关,要求立案侦查。张钰现场播放的一盘录像,画面中张钰本人和一中年男子发生了性关系,该男子有些秃顶。张钰介绍说,这个男子姓鄂,是一名副导演。“这就是于敏他们力挺的那个朋友。”张钰自称受到这位副导演的暗示,不得不与之上床。
张钰介绍,与鄂导演的合作是她拍的第一部戏。当时,鄂导演在听过她唱歌、看过她的形象之后,表示满意,答应安排一个贯穿剧情始终的小妾角色给她。但事情并不简单。“一次,我请鄂导演吃饭,他一再说现在角色就要定了。我故作镇静地问,不知我行不行。他就一直盯着我说,‘你挺合适,就看你怎么做了。’我知道我无路可选了。”张钰说,为了留下证据,她求一个朋友暗中为他们这笔交易进行了摄像。
张钰称,之后她与鄂某一言不合闹得不愉快,鄂导演最后没有给她那个角色,而是安排她扮演了一个跳舞的皇妃,这个角色只有一个镜头。
性交易事件卷土重来——张钰除了向媒体出示黄健中的录音带以供证明外,又多出了几份证明演艺圈确实存在“交易”的保证书,这些保证书上都签着资深艺人的名字,一位是扮演《还珠格格》中尔康父亲的演员温海波,另一位是演员陈友旺,按保证书上所写,他们都与张钰发生过不洁行为。
11月15日,张钰在新浪开通博客,发表《致全国人民的一封公开信》,信中说:“我今天仍然要代表我及千万个正在火坑里挣扎的女人们讨回一个公道:我要质问当今这个社会和毫无人性的世道,对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在进行着怎样的欺压?”
只有男演员陈友旺对张钰的性交易指控作出回应,称自己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写下那份“保证书”的。对此,张钰对媒体说:“我都知道了,这些男人的话都如出一辙。每一个人都说自己是迷迷糊糊,神志不清,被我胁迫。我能胁迫他们什么?我怎么能有机会去胁迫?”
2003年张钰自曝与黄健中“以性换角”的丑闻事件后,张纪中就曾站出来为好友打抱不平,称张钰“太恶毒”。张纪中向媒体表态:“不要理她,她就是个无赖,根本不值一提。”当媒体将张钰11月14日公开保证书一事告诉张纪中后,张纪中表示:“她都败诉好几次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一个女人怎么能无赖到这种地步。”
此前在接受酷溜网采访时,张纪中表示,张钰事件本身并不足为奇,他并不否认演艺圈存在此类现象,“任何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有男女的地方,就会发生男女之间的事情,甚至一些不正当的男女之事。我不认为演艺圈这样的事就会比别处多。无论是张钰还是那些和张钰发生关系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张钰11月17日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帖《女人不再沉默!!!》。在文章中,她说:“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娱乐圈的人都太虚伪了,都是一群敢做不敢当的孬种,对我们这些弱势群体来说有谁能为我们伸张正义!!!我现在谁的感受都不能管了,如果非要我豁出去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都到现在这一地步什么也收不回来了,我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在优酷网上公布最真实的‘录像带’,让全国人民都看一看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文化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嘴脸!!!!”
11月18日凌晨,她在网上以“我不再做沉默的女人,让一切大白于天下吧!”为题,公布了第一段性爱录像,并在对视频的解释图像中称:男主角是西安电影制片厂一位导演。这段长达两分钟的录像刚一公布,就炸开了锅。下午,张钰又公布了她与一位演员的亲密录像片段。虽然这两段性爱录像几天后就被删除,但早已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出去。
张钰鱼死网破的行为惊动的不仅仅是娱乐圈。她的名字很快占据了各大媒体的重要版面。仅以新浪为例:新浪“演员张钰揭底娱乐圈潜规则”的专题留言近7万条,张钰开通新浪博客(blog)一周内点击率高达近600万,新浪调查有80%多的网民支持张钰“杀一儆百”。百度搜索“张钰”,可以找到相关网页185万多条 ;Google搜索“张钰”,112万多条。
茶楼里,张钰终于坐下来。灯光清晰地照在这个正处在风暴中心的年轻女人的身上,清晰地映照出她憔悴的面容。她没有化妆,双眼布满血丝,眼睛下面的眼袋和黑眼圈、颧骨两侧细碎的小雀斑,全都显现出来,仿佛很久没有睡好了,但眼神依然闪着咄咄逼人的光芒。她没有笑,只是直直地盯着记者的眼睛。等服务员出去了,把门也关好了,她马上就大声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们有钱,是非常坚固的一群人,一个利益集团”
现在这件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如果我张钰消失了,肯定是“他们”一帮人干的,他们现在还不敢
人物周刊:你和那些人在一起,怀过孕吗?
张钰:和这些人……嗤!这个是我的私事。
人物周刊:他们在床上的要求很过分吗?
张钰:这个我不想说。
人物周刊:一个普通的女人,总是很憧憬爱情的。
张钰: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是张钰。既然要做这件事情,我就已经不想爱情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我的损失肯定是我的一生。娱乐圈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以后也不会想爱情、婚姻。我只要对自己好,把自己的路走好,就可以了。
人物周刊:这件事你已经把自己豁出去了,如果以后遇见爱你的人,或者你爱的人,怎么办呢?这是很痛苦的事情啊!
张钰: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女人会这样,我不会的。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以后就是一个人,别的,都没有办法想。我以后也不可以有爱情了,我能想的,就是怎么对我自己好一点。
人物周刊:事情出来以后,你担心过自己的安全吗?
张钰:他们都不怕,我怕什么?做坏事的人都不心虚,我一个女人……女孩怕什么?
人物周刊:现在有没有人威胁你?或者跟踪你?
张钰:肯定有,只是我没有发现。但是我的手机可能被监控了,我在哪里,要干什么,“别人”都知道。如果不是被监听,怎么会知道呢?
人物周刊:如果你突然失踪了?
张钰:现在这件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国际上都知道了,国际上也在关注这件事情,很多外国媒体也来采访我。如果我张钰消失了,肯定是“他们”一帮人干的,他们现在还不敢。做坏事的人都心虚。要是我消失了,别人肯定会追问:“张钰到哪里去了?”
人物周刊:为什么至今只有一个人站出来回应这件事情呢?
张钰:因为他们都不敢,他们都害怕。
人物周刊:至今为止,有没有其中的谁通过别人或者私底下和你联系过,让你放弃?
张钰:没有,没有一个人。
人物周刊: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张钰:他们玩的女孩太多了,已经不在乎了,知道吧?而且他们背后还有很强大的人,他们的靠山,合起来压着我。
人物周刊:他们有多强大呢?
张钰:他们有钱,有利益,是非常坚固的一群人……一个利益集团。
人物周刊:那你有什么呢?
张钰:我有什么?我有证据,我有媒体,有那么多双眼睛,国际上也知道这个事情了。我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我张钰一个弱女子就是敢站出来承认,敢作敢当,他们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他们用钱,用权力想压我,没有那么容易——他们压不住的。
人物周刊:现在谁在支持你?
张钰:很多律师都要为我辩护,还有媒体也在帮我。
人物周刊:你有靠山吗?
张钰:哼哼……这个我不想说。
“为了惩罚这些禽兽”
我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结果。希望他们坐牢,和我一样!……我觉得我不会坐牢,如果我坐牢,这世界就没有公道了
人物周刊:你从打官司到现在3年了,你的收入从哪里来呢?靠什么维持生活?
张钰: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人物周刊:当初打官司,有一段时间你很痛苦?
张钰: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失眠很厉害。那时候,找的是几家平面媒体,影响力没有现在的网络这么大。现在我每天倒头就睡,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主要是媒体采访啊很多事情,太忙了,太累了。我现在的憔悴和心情完全没有关系,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在好朋友面前也是现在这样子的,他们都知道,我就是这样直接痛快的一个人,不会掩饰什么。
人物周刊:那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把录像拿出来,而是等到今天呢?
张钰:这主要和这个官司有关,官司打得那么辛苦,还判得不公平。
人物周刊:那时候没有拿出录像,是为了等待今天吗?
张钰:要是官司公平,可能我也不会拿出来。
人物周刊:你是怎么录下来的呢?
张钰:偷偷地录的,事先藏在皮包里,还有别人帮忙录的。
人物周刊:怎么传到网站上去的呢?是网站买的吗?
张钰:这个我不想说。
人物周刊:当时在网站做访谈的时候,有没有人说话让你很生气,很伤心?
张钰:没有。
人物周刊:为什么呢?
张钰:我都不看。我家里也没有网可上。再说,有谁还能比“他们”更……哼!
人物周刊:现在只传到网上两个,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手里还有更多的“王牌”?
张钰:这个我不想说。该公开的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
人物周刊:你在等待一个结果?
张钰:我要看看到底有什么结果。希望他们坐牢,和我一样!我就是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没有什么可想的,为了惩罚这些禽兽,我认了!当然我觉得我不会坐牢,如果我坐牢,这世界就没有公道了。我也咨询了很多律师朋友,他们会帮我的。
人物周刊:很多人都担心,你只有一个人,而且严格地来说,利用权力玩弄女性,是属于道德范畴,而你偷录这样的录像并且放到网上去却是违法的……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呢?
张钰:我是只有一个人,可是我张钰不怕。我就不相信,他们可以买通一部分人,他们能买通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就不相信,国家的领导也会袒护这些人?我已经把这些交到司法机关了,我该承担的责任,我最后都会承担。我倒要看看,那些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流氓,到底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人物周刊:怎样的惩罚呢?
张钰:法律上的惩罚。就算没有法律上的,我也要让大家知道“他们”是怎么样恶心的流氓,让他们名誉扫地。
人物周刊:可是失败了呢?演艺圈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存在一两天一两年了。
张钰:我和媒体开玩笑说,我有一天会找妇联的。你知道为什么妇联对家庭暴力那么反对吗?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妇女举起菜刀吗?就是被欺负得忍无可忍了!演艺圈那么多姐妹都不敢站出来,我就要站出来替她们说话,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公平的解决,那各行各业的中国妇女也没有任何尊严和地位可言,而且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会重演。要是这件事情得不到公平的解决,我张钰拿起菜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那时候演艺圈没有命案发生,你就来找我张钰。
“我张钰就不是为了艺术吗?
我张钰就没有理想吗?”
我所有的戏都靠性交易,但社会没资格看不起我!
人物周刊:你最初演戏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张钰:是啊,那时候误打误撞进了演艺圈,能演戏了,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太高兴了,对未来充满了梦想。我原来就是想唱歌。
人物周刊:我看到你在一次网站聊天时说,在酒吧里,有一次你们影视圈里的一帮女孩子在北京一酒吧里聊天,大家说到这些伤心事抱头痛哭。其中一个女演员S说,有一个导演借招募女演员之机,跟7个女孩上床,S多了个心眼偷安了摄像机,结果还是被耍了。
张钰:实际情况就是那样。要是一个男人,在单位是好领导,在家里是好丈夫、好父亲、好儿子,却背着人在外面和几个女人乱搞,没有人告诉你,你会知道他有这一面吗?
你无法想象有多少女演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给我打电话,对我感激不尽,她们说我说出了她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做出了她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她们都在背后支持我。
我所有的戏都靠性交易,但社会没资格看不起我!要是有人说我张钰卑鄙,那么“他们”那帮人比我更卑鄙,要是有人说我张钰流氓,那么“他们”比我更流氓,要是有人说我张钰无耻,那么“他们”比我更无耻!
我写了7万字左右的自传——《张钰,我的昨日星程》,这本书非常真实,我有这些证据作证的,都是真实的东西,按原样写出来的,以我亲身经历的事实写的。除了和黄健中这件事情以外,书里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过程,有很多精彩的故事。
人物周刊:我看到在一些网站的访谈中,你谈到范冰冰(blog),谈到饶颖(blog)。
张钰:那都是别人的事。我现在不说别人的事。
人物周刊:今天,对很多人来说,可能“理想”已经成了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的一个词,但在演艺圈里,不能否认,还有很多导演在为艺术,为理想,默默地奋斗,还在做着努力。
张钰:是啊,这我不否认,可是我张钰就不努力吗?别人总说我想“一夜成名”,我一点一点的积累,别人知道吗?他们看到我今天这一切之后,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汗颜,肯定会哑口无言的。我的辛酸和奋斗,就不是为理想努力吗?我张钰就不是为了艺术、为了理想吗?我张钰就没有艺术追求吗?我张钰就没有理想吗?可是,又有谁来关心我的理想呢?
人物周刊:演戏的时候,你拍过很多剧照吧!
张钰:都还在,我都保存起来了,都保存得很好。以后老了,我还要看看。
人物周刊:要是有一天,张钰老了,头发白了,也走不动了,那时候回忆今天,会为自己自豪吗?
张钰:那肯定!我会为自己自豪的,为年轻的时候做过这样勇敢的一件事自豪,我不会后悔的。
11月22日,接受湖北媒体采访,谈到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时,张钰说:“我已经两年没接戏了,生活都靠家人和朋友资助。”张钰透露,在决定公布录像带之前,她退掉了在北京租住多年的房子,“我知道自己要打一场恶战,于是我把能卖的东西统统卖掉了,我现在所有的家当就只是一箱衣服。”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张钰对自己的外形很自信,自认天生丽质难自弃。她对自己的智商也很自信:“我不聪明能走到现在吗?”
她称自己既是受害者,又是害人者,“但我害人也是被逼无奈。”张钰说,父母至今不知道她的新手机号,她要保护她的家人。待一切结束了,她会回老家请求他们的原谅。
张钰 1976年生,汉族,湖北人,家中排行老三,自称是父亲捡来的孤儿。学历中专, 北漂8年。曾经学过半个月民族唱法。1998年到北京,目标是上中央音乐学院,成为专业歌手。后做过模特,拍过洗发水广告,1998年被北京电影学院录取。先后在《大清蒙古王》、《小城交警》、《康熙帝国》、《蓝色妖姬》、《警坛风云》等影视剧中扮演角色。本刊记者 马金瑜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