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冰克扣粉丝辛苦工钱” 经调查无确凿证据

粉丝们争看偶像的盛况

5月29日，李冰冰与老东家华谊兄弟举行续约仪式

　　文/本报记者 徐帆

　　近日，刚刚晋升华谊“一姐”、身价8000万的李冰(blog)冰(blog)被爆料雇用贫困大学生当假粉丝，还克扣粉丝工钱，这条消息迅速在网上传播，在传统媒体的介入之后更被炒得沸沸扬扬(blog)。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最初爆料李冰冰雇用假粉丝的帖子有多处细节漏洞，最初的爆料人以受害人的身份抱怨完后，似乎也在网上“蒸发”了。尽管这事有些不太靠谱，可这事又一次引起网民们对假粉丝现象的热烈讨论，经过记者的多方调查，发现同类型的事件，也就是娱乐圈内找人扮粉丝当托、雇人在网上顶帖炒作艺人、影视作品这种弄虚作假的手段早已“遍地开花”。

　　李冰冰“粉丝门”事件调查

　　李冰冰雇粉丝还扣工资？不靠谱

　　当前正红得发紫的李冰冰也会雇用粉丝？而且因为嫌雇来的粉丝喊声不够响亮，愣是克扣了人家20元钱的工钱？这条爆料的帖子最初以受害人的口吻出现在天涯上时，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轰动。究竟事件的真相如何？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爆料人注册新ID上天涯，仅登录过一次

　　记者在天涯论坛上找到了最初的爆料帖，它的标题是《大爆料：李冰冰雇用粉丝，拖欠“粉丝”工资》，由一个名为 “beipianle”的ID发表于5月28日的晚上。

　　在原帖中，“beipianle”自称是个贫困山区的大学生，因为听同学说给明星当粉丝能挣钱，就跟着去参加了。帖子中写道：“到了现场，才知道是李冰冰找粉丝。一个人给我们发了灯牌，还教了我们口号，‘冰冰有礼，一路有你’之类肉麻的话……为了50元钱我还是喊了。当天林俊杰(blog)、还有超女胡灵(blog)他们的粉丝可真是厉害。

　　我们虽然喊得很敬业，还是因为没什么激情好像被人淹没了，后来给钱的人就以这个为借口，不给我们50元，只给我们30元。”

　　当记者搜索这个ID的个人资料时，发现“beipianle”是当晚注册的新ID，这个ID只发了这一条帖子，总共在天涯上待了11分钟，之后再也没有登录过天涯。

　　当记者就所获得的所有网络资料咨询某个网络高手时，他告诉记者，这种情况说明发帖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也基本不可能找到发帖人。

　　而在这个原帖和此后被多处转载的主帖之下，有不少网民跟帖，其中还有人回忆起自己见过的被找来当托的假粉丝。

　　李冰冰粉丝：这条消息肯定是假的

　　记者采访了几位李冰冰的粉丝，根据这条帖子提供的信息，他们认为这帖子所描述的应该是今年4月初李冰冰加盟海蝶唱片公司进军歌坛的事。那天是李冰冰正式签约海蝶的日子，所有海蝶公司旗下的艺人都过去捧场了，其中就有林俊杰和超女胡灵。

　　记者采访了一个正好那天去过现场的李冰冰粉丝，她告诉记者：“这条新闻我也看见了，肯定是假的。在现场，我们根本没看到有这样的‘粉丝’。”

　　她还指出了那条爆料帖上的好几个错误：“口号就不对，不是‘冰冰有礼’，是‘冰冰有李’，我们一般喊的口号是‘爱冰无限，只因有李’，还有‘冰冰我们永远支持你’之类。这个帖子上的口号我们从来没用过。冰冰跟我们又特别熟，她对我们特别好，几乎能叫出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如果冰冰或是公司真的雇用假粉丝，怎么也不会把口号教错呀？

　　“而且我们用的都是纸牌，我在现场没见有人举着灯牌。我们一般都用那种有大照片印在上面的牌子，还有拉横幅。那天我们去了20多个人，这是一个自发的集体活动。因为大家都曾在李冰冰的官网上活动，所以都互相认识。当时，所有的歌迷影迷都在最后面，我也看到了林俊杰、胡灵(爆料帖上提到的2个明星)的粉丝，我们喊得和他们差不多响，根本不像那个帖子里说的那样。”

　　如果说李冰冰的粉丝还可能有“包庇”偶像的嫌疑，那么来自林俊杰、胡灵粉丝的反馈则让记者相信，这个爆料帖或许是有作假的嫌疑，不少当日也去过现场的其他明星的粉丝在网上讨论说，当日并没有看到这样的“职业粉丝”。

　　李冰冰：并不知情；华谊公司：绝无此事

　　在前几天的李冰冰续约华谊的续约仪式上，李冰冰回应了关于“假粉丝自称被克扣工资”的消息，她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一脸的诧异，表示自己并不了解。而华谊公司的相关人士也给出了“绝无此事”的答复。

　　娱乐圈“假粉丝”现象调查

　　帮朋友忙，当托的多，领工钱的“职业粉丝”少

　　尽管李冰冰雇用假粉丝助阵的消息看来挺不靠谱的，可娱乐圈内“假粉丝”热情洋溢地撑起一片追星无止尽的繁荣景象，这个现象却确实存在，而且相当普遍。

　　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假粉丝的现象一般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替朋友帮忙当“歌托”(当托假扮歌迷)、“影托”(当托假扮影迷)之类，这类人通常本身也是某个明星的粉丝，当“假粉丝”属于“互帮互助”，或是找些在校学生来帮忙，提供一顿免费盒饭之类的。另一种则完全是领工钱的“职业粉丝”，有些打 “长工”，每月固定完成网络发帖挑起口水战、明星博客点击留言等工作；有些则打“散工”，譬如参加明星新专辑新书签售会以及其他新闻发布会等制造繁荣景象。

　　记者采访到几个知情人，她们以亲身经历告诉记者不少假粉丝的故事。但由于种种原因，她们都不愿记者在报道中透露她们的真实身份。

　　签售会上，假粉丝需重复排队索签名

　　月月(化名)是某明星的北京粉丝会会长，现在还是在校学生的她已经当过许多次“假粉丝”了。

　　当记者问起假扮粉丝当托的事，月月深吸一口气：“有——，简直太多了。比如说明星的新书、新专辑签售会，公司怕没人来，一般都会叫上好多托，给这些托每人手里塞上好几张碟，让托分成几次，来来回回地排队让明星签名。除了唱片公司之外，唱片店也会找托，因为明星签过的碟放在店里更好卖。

　　“那次陈坤在北京签售新专辑，唱片公司就找了好多人来当托。因为有不少都是其他明星粉丝会的成员，各个粉丝会之间又常常互有联系，我们几个粉丝会会结成粉丝大联盟，一起玩。结果那天我一到现场，我就乐坏了，这么多人，我还都认识。然后大家就互相聊：‘哎，你怎么来了？’‘×××叫我来帮忙的。’大家一交流，发现基本上都是被叫来的。

　　“我记得那天我因为挺累的，满脸不高兴，公司给我发了五六张碟，我也不打算分几趟签了，就都拿去让陈坤签。结果陈坤还劝我，让我别不开心的，他还挺高兴我‘买’了这么多张碟的。我说我是帮别人买的，陈坤边签边说：‘那替我向没来的人问好。’”

　　1天顶100个帖子，半月发800元

　　当记者问起月月这种假粉丝是否有收入时，月月表示，一般都是免费帮忙，偶尔有些特殊情况，比如去给一档电视选秀节目当歌迷评委，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坐在歌迷评委席上投票，这档节目录制完后，她收到了100元的报酬。

　　比起月月的临时性，另一位北京某高校研究生的“假粉丝”生涯则相对职业些。这个女生告诉记者：“天涯八卦论坛上的人就把我们叫“歌托”(《贞观长歌》(blog)的托)。学校里有一些广告牌，空闲时间比较多的学生就会通过看上面的广告来找兼职。大概是几个月前，我看到一个招聘影评写作人的广告，上面写着需要找人来写影评，具体报酬面议，需要人数约为20人。等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是电视剧《贞观长歌》在找人，因为这部电视剧有一部分年前播映，一部分年后播映，他们担心过了一个年会影响收视率，所以想找些人在网上发帖子，提升电视剧的热度。

　　“我的工作比较低级，不用发主帖，只需要跟帖，他们要求我一天顶100个帖子。公司有专门的人来核算我们是否完成工作量，要求跟帖不能写得太‘水’(网络用语，不能在帖子里只说废话)。半个月结算一次，一共给了我800元。但他们还比较‘人性化’，这半个月中间经历了一次五一长假，那几天公司不要求每天顶100个帖子，说是给我们放放假。”

　　“职业粉丝头”有“红包”，手下蹭顿免费餐

　　京城某报的一位娱乐记者就亲身经历了这一幕，她在电话里向记者回忆起那一幕：“那次是某个新人的发布会。我一进去就发现挺逗的，有很多大爷大妈在歌迷区那块坐着，又来了一些染着黄头发，看起来挺像发廊打工仔的人，但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还都挺专业的。后来就有一个公司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过来了，因为年轻的那帮人有个专门的头，工作人员就跟那个头嘀咕了几句。接下来，这个工作人员又比较大声地跟后面的大爷大妈说：‘过会儿那个歌星过来了，你们都要招手，大声地喊×××的名字。’

　　“后来那个歌星过来了，因为这帮‘大龄粉丝’也不认识这个歌星的，还一直坐着没动，而前面坐的那帮年轻点的，就拿起牌子，围在牌子前面，开始挺职业地喊起来。那个刚才的工作人员就又过来了，批评这些大爷大妈说：‘你们怎么回事，人都来了，你们还不喊的。’这时候，这些‘大龄粉丝’才开始又招手又高喊的。而且特逗的是，我还听见一个大爷喊完了，问身边坐着的人：‘那女的到底是谁呀？’

　　“等到活动结束后，这些中老年‘粉丝’和那些年轻的人就来到外面，工作人员给他们发放一些娱乐场所的优惠券，而那个‘职业粉丝’的头则被悄悄地塞了个信封，很明显，里面是钱。而且发布会现场还有很多自助小食品，那些年轻的到了就挺熟练的自己拿了吃。”

　　月月也告诉记者，通常给假粉丝发钱的比较少，提供一顿盒饭的则比较多。

　　不少明星对假粉丝早心知肚明

　　当记者询问，这些明星是否了解“假粉丝”时，月月说：“我估计也都知道，因为公司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假扮粉丝，除了从外面找人之外，还会找自己的工作人员假扮粉丝，所以明星们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有些明星比较坦率，自己都不介意说出来。比如S翼乐团里的女歌手，我们去参加录制歌迷互动活动的一档节目时，她一走进来，就跟我们说：‘如果你们不喜欢我，也要装着喜欢我哦。’”

　　假粉丝会干扰真粉丝追星

　　但有时候，月月和她的“托友”们还真会喜欢某个明星，因为喜欢而“尽职尽责”地完成“假粉丝”的工作，由此招来真粉丝的不满。

　　“但有时候，我们要觉得不累，正好又对那个明星有兴趣，还是会把手里的碟分成好几次，来来回回地排队让明星签，就是为了多看明星几眼，多跟明星说几句话。如果这个人不是很有名气，或者(托)正好挺累的，可能就说替朋友代签之类的话，一次性拿着十来张碟去都签了。

　　“记得那次TWINS来北京签售，本来去的人就挺多的。我前前后后签了好几次，工作人员分给我的碟我都签完了，还管别人要了一张又去签，我还装作特高兴地跟阿SA说：‘你看我又买了。’阿SA说都认得我了。可像我这样的人多了，真正的TWINS粉丝就等得受不了了，后来就有人冲我喊：‘你怎么又过来了？’”

　　但对于这几位曾亲身见识或充当过“假粉丝”的知情者而言，他们大多认为，替朋友帮忙当托的“假粉丝”多一点，真正领钱的“职业粉丝”少点，低级别的“职业粉丝”通常可以领到一些实物，可以免费吃一顿饭，而高级别的诸如“职业粉丝头”之类则可以拿到颇高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