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黄磊自曝离开孙莉生命将会不完整(图)
孙莉、黄磊
本报记者 肖执缨 实习生 植嘉宁
他自小在中央实验话剧院看爸爸妈妈的戏长大，是个“文艺儿童”；读书时每天写诗，看到冬天飞过的鸟都要写诗抒怀，是个“文艺少年”；长大后，从《人间四月天》的徐志摩演到《家》的觉新、《四世同堂》的瑞宣，再到《暗恋桃花源(blog)(blog)》的江滨柳，又成了个纯粹的“文艺青年”。
如今这个文艺青年身上同时肩负着五种身份：演员、导演、老师、丈夫和父亲，每个身份似乎都游刃有余。他，就是黄磊。
【身份1：演员】
黄磊还没考上北京电影学院(blog)(blog)的时候，陈凯歌就找他试镜演电影《边走边唱》，他傻乎乎地跑去北影厂问：“谁是陈凯歌？”这部处女作令他一炮走红。黄磊的父母都是中央实验话剧院的演员，那时他爸爸演一出叫《灵与肉》的话剧，演拳王身边的经纪人，每次舞台上响起了急刹车的声音，他父亲就会遭“车祸”倒地而“死”。黄磊每次看到这里都哭，哭完到后台看见爸爸又笑：“我爸还活着！”演了几十场，他也哭了几十天，旁人说：“这孩子不是傻，他对演戏这事太投入！”
羊城晚报：听说你是被父母逼着上艺术院校表演系的？
黄磊：是呀，我从小身边看到的就是话剧呀、演员呀，觉得不稀奇，老觉得自己应该搞点科学啊什么的。还有，父母都是做这行的，晚上老不在家，我心里特别不高兴，就想长大了绝不干这一行。
羊城晚报：演完《边走边唱》后有没有觉得自己一夜成名了？
黄磊：那时没有那么强的意识，唯一的荣耀就是上了《大众电影》杂志，家长、亲戚就觉得：“哎哟，这小子……”当时能上《大众电影》就是一件大事。那时候只有“演员”、没有“明星”这说法的，我们拍戏都没有酬金，只有生活补助，每天给个10块15块。真正讲酬金提高这回事，都是这些年大腕炒出来才有的，大概是2000年以后的事。
羊城晚报：很多人看完《人间四月天》后，都认定徐志摩就长成你这样……
黄磊：其实我跟他长得特别不像(笑)。对我来说，这部剧的确是一个比较大的转折点。那时台湾基本上所有电视台节目都在说这部剧，它已经成为一个话题了。有一个记者的朋友去书店买徐志摩的书，结果说错了：“请问有没有写《再别康桥》的黄磊的书……”(笑)其实一个演员，一辈子能演那么一两个让人印象极深刻的戏，观众一想到那个人物就想到你，那也就够了。
羊城晚报：听说演完徐志摩后，一堆导演都来找你演这种类型的戏……
黄磊：这个很正常，因为演员有他的本色，有他所擅长的东西。有“类型”是最重要的，老嚷嚷说转型就有问题了———你还没有“型”，怎么转？只能说你在找寻一个类型，而不是“转型”。比如说葛优吧，我们在《半生缘》里合作过，他很有个人特色和自己的表演方式，你看他演贺岁片和张艺谋的《活着》，就特别适合，可是一演《夜宴》大家就觉得不能接受……拿我来说，你要我演《红高粱》我就演不了。我特别喜欢一个故事：乔丹(
)退役过一段时间跑去打职业棒球联赛，可是他打棒球就是一个普通球员，哪怕他喜欢棒球多于篮球，可是他肌肉里的记忆都是篮球的记忆。
【身份2：导演】
挣的钱比做演员少多了
黄磊曾自编自导自演了三个电视剧———《似水年华》、《天一生水》、《夜半歌声》。他说： “三部作品里，我对《似水年华》最有感情，因为它是我的第一次；我对《天一生水》最难忘怀，因为我拍它拍得最辛苦；而《夜半歌声》肯定是最好看的，因为它节奏快，戏剧性强。”当导演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黄磊自己曾检讨说，在拍《夜半歌声》时就“兼顾不好商业性和艺术性”，所以接下来要好好地想清楚才会再导戏。但他的“导演瘾”还在，仍然常常写故事，随时向导演身份挑战。
羊城晚报：怎么会想到做导演？
黄磊：在电影学院，每个系的每个同学，都会有一个梦———就是当导演，因为导演工作可以充分地实现自我。
羊城晚报：听说拍《似水年华》时，你累得犯了心脏病？
黄磊：当时在乌镇拍《似水年华》，每天都是早上6点半开工，晚上12点后收工，收工后还要改第二天的剧本，特别疲劳。我有心脏病，没办法……后来眼睛由于过度疲劳还害上了沙眼，肿得跟个大桃子似的，好几场戏只能拍半边脸。但没办法，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没什么可抱怨的。
羊城晚报：现在还想着当导演吗？
黄磊：什么时候不知道，但应该很快我就要导戏了。拍完《夜半歌声》后我老婆就怀孕了，后来就在忙话剧，演了几个戏。我一直没有导戏的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太累，一个是我想停下来看清楚再拍。
羊城晚报：你导的作品好像都是自己写的剧本？
黄磊：我并不是一定要当职业导演，我不是对导演这个位置有兴趣，而是对作品本身有兴趣。做导演那么累，挣的钱比做演员挣的少多了。当导演真是一件苦活———你算算，一个导演一年导一部戏，至少8个月，加上前期后期；然后你还得承担收视率的责任，投资方还可能对你冷眼相看；你从早到晚都要不停地干，演员睡觉了你还得做功课。
【记者印象】
电话采访黄磊时，他正在厨房里煎饺子。他爽快地熄了火放下锅铲和记者聊起来，谈了一个多小时仍是兴致盎然。他对每个问题都自有一套理论，这是记者听到的“名言警句”最多的一次采访。
除了出口成章讲金句外，黄老师还很有个性，特别表现在面对一些要紧的问题上，如老婆有什么缺点，喜欢哪些学生等，他死都不回答：“我心里知道，可不告诉你！”
【身份3：教师】
从1994年留校担任助教开始，黄磊迄今已在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度过了14年的教师生涯。他师承俄式表演方法论，推崇史坦尼夫斯拉斯基，并这样“诱惑”学生：“表演学好了，恋爱都会谈得漂亮。”学院派出身的黄磊认为，表演其实就是一种心理学，每个人都可以当演员，每个人每天也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学了表演，也会更懂得生活。
羊城晚报：在这么长的教师生涯中，有没有比较得意的学生？
黄磊：你这问题问到我的要害了……哪个学生我都挺得意的(大笑)。学生们很在意一个老师是不是一碗水端得平。我上学时也会有这种想法，但我做了老师才明白，其实不存在水端得平不平的问题，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一碗水。无论他在哪个行业，做得怎么样，都是我的一个学生。
羊城晚报：去年影视界出了两个“意外”，一个是王宝强( 听歌 blog)( 听歌 blog)，一个是汤唯。现在有越来越多“北漂”出现在北影厂门口，他们共同的理由和信(听歌)念就是去年“突然走红”的这两个人。作为表演系教师，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黄磊：这不奇怪……汤唯是中戏的本科生，而王宝强也不是特例，还有葛优呢！我也是上高中时就去演了《边走边唱》；还有周迅(听歌)(听歌)，她也没上过艺术院校，只上过中专。可是，我要是今天从北影厂门口随便去抓个人来演男主角，他演不了呀，“王宝强”们要成名，一个要特别用功，再一个要有天分，这是根本的。王宝强今天演的这几个戏，大家能接受，他将来也许会有更大的成绩，但也可能接下来演得不好，那也不能怪他。花无百日红———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我举个例子，2000年———就是8年前，红极一时的有一大堆演员，现在有多少都不知下落了？
羊城晚报：你认为做演员是有“命运”的吗？
黄磊：我没见过王宝强，不好评价；汤唯跟我是很好的朋友，我可以说———她得到这些是应该的。不只是做演员，做什么都是有“命运”的。你有努力有激情有创造力什么都有，你还得有运气。但是什么是运气呢，我告诉你，任何一个事你能做好，这就是一种运气。是不是换一个演员来演《色，戒》也能红？———未必！
【身份4：丈夫】
爱她就爱她的全部
2004年3月8日，孙莉(blog)(blog)和黄磊长达九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其实，两人同居已近10年，早已过了“七年之痒”。对于给婚姻“保鲜”，黄磊说关键在“平等”———地位平等、互相制衡。黄磊和孙莉也有着一般夫妻的矛盾，也会“冷战”，但最终还是选择面对。黄磊说：“没有过程不可能长大，但我会在一点点长大的时候发现更多东西。其实我想要的不仅是这个家庭，不仅是孙莉和小孩，我最需要的其实是一个自我。”他的说法是：“离开她，我会不幸福。”对他来说，离开孙莉其实就是离开了自己曾经的一个阶段，生命因此会变得不再完整。
羊城晚报：上次我采访孙莉时，她说爱你的全部；那你呢，爱她什么？
黄磊：也是全部。不可能这部分可爱就只爱这部分，那部分不好就不爱那部分。但她是不是真的最可爱———在我看来是，在你看来可能不是。我是爱屋及乌，通过爱也接受缺点。
羊城晚报：孙莉说，对你的爱是“一点点地建立起来的”———一开始是好奇、有好感，然后慢慢地开始喜欢上你。你对她“喜欢”的过程也是这样吗？
黄磊：对，她能说这话是因为我们不断地在沟通。我觉得爱永远建立在认知之上，没有认知就没有爱。回头想想看初恋，那时候你十七八岁，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去爱，可能说白了你就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兴趣，充满了各种性幻想。那时候算爱吗？想起来会难忘会美好，但它跟你现在认知的爱就不一样。
羊城晚报：你崇尚平平淡淡的生活？
黄磊：平淡才是最真实的。比如说早上起来了，孩子上幼儿园了，那两个人干点什么吧？要不去超市买点什么，或者想出去到哪吃个饭好呢？……这些是不是爱情呢？我觉得是。
羊城晚报：都说结婚七八年之后会有个危险的“七年之痒”，你担心吗？
黄磊：最简单的一件事是，你要爱她的全部，但不要把她当成你的全部。人生还有很多的事情———你的工作、梦想、父母还有朋友。我经常跟我老婆讲，不要把我们的婚姻当成我们的全部，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婚姻不单只有爱情，还有好多东西。等你慢慢琢磨就越来越多，如果你把婚姻也当成恋爱，那样就麻烦了。
羊城晚报：她曾经说你是她的老师，在家庭生活中你们会不会因为这种身份而产生地位上的差异？
黄磊：不会。不过要是调转了，我出去说老婆是自己的老师，那多(blog)不好意思？可是她对我的影响、教育和帮助是很大的。比如说心态，她是个忒平和的人，我就忒冲动，她就会给我很多制衡。她如果说“这事不重要”，我想想也对，就会放下了不想。
羊城晚报：你们在家庭里有没有分工？
黄磊：她管小孩多一点，我在外面做的事多一点。但家务事我们是两人分担的。我特别爱逛超市，比我老婆还爱逛。因为我爱做饭，我爱弄家里的事———用一句潮流话，就是挺“宅男”的。你刚才来电话时，我就在厨房里煎饺子呢……我老婆不会做饭，朋友来我家玩，我做一桌子菜，她在旁边挺得意的，我也挺骄傲。
羊城晚报：很多丈夫都希望妻子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你这么想吗？
黄磊：我希望她能独立。她也有事业、工作，这样才平衡。《简爱》说得好：“在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这话说得多好！两个人一定要平等，很多事情要互相制衡，这样家庭才能维持。
【身份5：父亲】
反对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2006年2月6日，孙莉在北京生下了女儿。黄磊为她取小名“多多”，寓意“多福多寿”。在孙莉眼里，黄磊的“表现”很不错，“小孩刚生下来的时候，好多男人都不敢抱，但黄磊就不一样——当天他就给孩子换尿布，而且还一直哄着她”。如今的黄磊一没有工作就会往家里赶，陪女儿聊天玩耍；他会躺在沙发上，把孩子放在胳肢窝底下，或者让孩子骑到他身上。孙莉说：“他和孩子在一块儿的画面，让我觉得特温馨幸福。”
羊城晚报：女儿的出生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
黄磊：代表生命的更完整吧。她让我有更多的目标，而且做很多事情都会想着她，会想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样的影响。她使我更多地改变了一些习惯。这些对于一个做父亲的来说挺重要的。
羊城晚报：在教育孩子上，你跟妻子有没有分歧？
黄磊：没有，我们两个绝对统一。我最反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教育方法。该表扬时就一起表扬她鼓励她，错了我们两个一起批评她。不能让她是非不辨———这事爸爸说错了，妈妈那儿说没事。父母给儿女最好的礼物，就是让他们有一个是非观念，将来能有好的个性。
羊城晚报：你跟女儿怎么沟通？
黄磊：聊天啊！比如说，她有时候耐心不够，我就给她讲故事：“一个没有耐心的小白(听歌)兔呀……还有一个有耐心的小山羊呀……”女儿就哈哈哈笑了，我就问：“你想做有耐心的小白兔吗？”其实给小孩讲最简单的故事就足够了。我总不能跟她讲《三国》吧———爸爸今天给你讲个蒋干是如何中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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