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海话剧中心主任朱大坤。

　　本报上海专电 谢晋导演在电影方面的成就是里程碑式的，他晚年担任艺术总监的话剧《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在口碑与票房上都有上佳表现，也在谢导的艺术成就里再添浓重的一笔。原上海话剧中心主任朱大坤是对谢导鼎力相助完成谢导夙愿的不可或缺的人，昨天中午，记者在上海的艺海滑稽剧团采访了朱大坤，听他讲起了谢导晚年的奋斗历程。

　　第一次见面像“面试”

　　2003年的时候，谢晋导演萌生了排一部舞台剧和话剧的想法，他虽然有一套拍电影的班子，但是还没有合适的人来帮他排话剧，于是有许多戏剧院的人向他推荐朱大坤。到今年为止，朱大坤在话剧行当里摸爬滚打有41年了，在人艺他也曾做过五六十台有名气的剧，圈子里他颇有些名气。“后来我回想起来，我与谢导的第一次见面他其实是在暗暗考验我。他问了我许多问题，其中一个是‘你觉得《金大班的最后一夜》这部剧的重点是什么？’我就回答，顾名思义重点应该放在最后一夜上。谢导很高兴，夸我说你是懂行的。”“面试”顺利通过，双方一拍即合，谢晋聘用朱大坤担任《金大班的最后一夜》的制作人。熟了以后，谢导就“大坤大坤”地叫着，也慢慢告诉他一些自己的想法。“他告诉我，之所以想到排话剧，是因为他是学话剧出身的，曾经在四川江安国立剧专读书，跟在一批三十年代活跃在话剧舞台上的老艺术家后面当学生。后来谢导开始转行拍电影，一拍就拍了几十年，但是排一部话剧的想法他一直埋藏在心里。有一次谢晋开会碰到白先勇，提出要把白先生的小说《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搬上话剧舞台，白老当即表示版权费他一分不收。”值得一提的是，谢导就是在四川剧专念书的时候，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徐大雯，她是当时学校里的校花，学的是表演。

　　选女演员一波三折

　　定下来排以后，却并不那么一帆风顺了。在选女主角问题上，出现了一波三折。“最初提出来要找巩俐，她也愿意演，但是没有档期，她正好要去美国拍戏。后来又提出梅艳芳，梅姐来上海开演唱会的时候，和谢导接触过，她也很想演，但有一个问题是她说的是广东味道的普通话，如果她来演就要增加歌和舞蹈的部分，减少说话，谈了四个月，最后还是没有谈成。”这时候朱大坤向谢导推荐当时的热点人物刘嘉玲，也把剧本发给她看了。刘嘉玲跟谢导说：“剧本非常好，但是我演不合适，最合适的是梅姐。”“我一听就明白没戏了，于是跟谢导说，我出了一个馊主意。”谢导感慨道：“以前是演员围着导演转，现在是导演围着演员转，唉，拍个戏真难啊。”这一搁又搁了四个月，到了2004年初，朱大坤带了两台戏去日本演出，在去东京的飞机上看到了刘晓庆取保候审的消息。于是激动地给谢导打去一个电话：“咱们《金大班》有人了！你快看今天报纸，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回到上海，朱大坤带着资料找到谢导，谢导虽然也觉得刘晓庆非常合适，但还是担心刘晓庆取保候审不方便，朱大坤已经做好准备，“取保候审不会超过三个月，我们这三个月内可以先不排，但是得把人定下来，就等您一句话。”二十分钟后，谢导给刘晓庆通了个电话，定下刘晓庆演女主角。

　　生前筹排第二部话剧

　　被关了422天的刘晓庆接到剧本后，很是喜欢这个角色，“这对女演员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但她还是拍着胸脯向谢导保证：“相信我一定演好！”2004年的10月份，刘晓庆如约来到上海进行魔鬼式的训练，而谢导也是三天两头地赶到排练厅观看排练，非常关心这部剧。事实证明，这个最终的用人是成功的。“《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创造了一个票房的神话。当时在上海的首演一张票最高卖到了1800元，创下了美琪大戏院的最高票价，开演前半个月票全部售罄，真正的一票难求。”这一切都让谢导欣慰，庆功会上，他热情洋溢地说：“《金大班》能够有这么好的演出圆了我的话剧梦。”此后《金大班》剧组开始了长达三年的全国巡回演出，“我们一共做了38场演出，没有一场谢导是不在现场的。他精力十足，对话剧兴趣始终浓烈，见到我总要问‘大坤，《金大班》还演不演？’”本来还预定要到美国和日本去演，但随着谢导大儿子谢衍的去世不得不告一段落了，“因为拥有美国护照的谢衍一直在联系海外演出的事宜，他的去世对谢导打击太大了。”去年的时候，谢导还跟朱大坤提出把他1991年拍的电影《清凉寺的钟声》做成他的第二部舞台剧，朱大坤也随即请了编剧做剧本，并已邀原电影主演濮存昕和栗原小卷来参与。“一直都在进行中，已经改到第二稿了，但谢导突然辞世，恐怕以后操作会更难，但我还是会尽力去完成，这是告慰谢导的最好的方式。”特派记者 童立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