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他就产生了组织“北漂们”在北京过除夕的想法。“一个人在屋里只能干啃方便面,人多可以就着俏皮话泡面吃了。”只是那时没钱,每年老孟都是想想而已,然后跟楼下保安一起唠嗑过年。
平日里,老孟是极爱热闹的人。他喜欢上网,热衷加各种QQ群组,没事就组织一帮不认识的朋友一块儿玩。有新朋友加入的话,他会很兴奋,喜欢表现自己,“爱唱爱跳”。搞这种活动又贴钱又贴精力,他却乐此不疲,“有一种满足感”。
一次,他组织了14个人郊游,正巧七男七女,坐满三辆车。朋友们都开玩笑赞他“安排科学”,老孟便得意起来,他说至今还记得那种“成功的滋味”。
这次“山寨春晚”的组织也是出于类似的冲动。2008年,老孟有了自己的小公司,做婚礼摄像生意,有了辆面包车,有了话筒、音响、麦克等设备。多年的想法有了实现的可能,他便拉上几个朋友,“搞吧!”
最初,他计划“现场观众一百人,视频放在网上再吸引两三千人”,没想到活动一不小心搞大了。开始有一两家媒体报道,后来媒体采访络绎不绝,《华尔街日报》等外媒都被惊动了。
随着关注度越来越高,老孟干脆开通了网站,网站域名为CCSTV(ChinaCountysideTV),同时请专人把关节目、查询相关的法律法规、洽谈转播事宜,近期还组建了法律顾问团。
他本人也因此小有名气,每日手机铃声不断,不是接受各家媒体采访,就是与各环节的合作伙伴洽谈事务。
“我觉得出名有三种,一是英名,一是臭名,还有一种就是像我现在这样,英名臭名都算不上,以后成为什么名声也不好说。”老孟说,“其实我也得不到什么实惠,就是看大家都玩得开心,心里就高兴了。”
他身边的团队也是同样想法。其中有些是他多年闯荡北京认识的朋友,更多的则是闻讯赶来的志愿者。都没有工资,唯一报酬是中午的盒饭。
这些人里,有曾仗一把吉他走过西藏、尼泊尔的音乐爱好者,有打理着小公司的北京白领,有在附近教英文的教师,还有正处于失业状态的“北漂们”。
老孟曾对一个志愿者说:“哥们儿,你也没钱,应该找地方打工去。”对方回答他:“在这儿更有意思。”
“穷人有穷人的乐子”
“除了面向不回家的人,我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推一些大家不认识的人和作品出来。”
“山寨春晚”的名头令老孟费了不少口舌。最初他几乎不假思索定了这个名字,认为“山寨”一是体现自娱自乐的D IY(DoItYourself,即自己动手)精神,二则显示他们的草根化、平民化。
在他的面包车上,老孟贴上醒目的红字“向央视春晚叫板,给全国人民拜年”。很多人期待节目以精彩的恶搞、嘲讽针砭时弊,或者发挥“山寨”的盗版特色,将模仿进行到底。
“人家以为‘山寨春晚’就得找一个特别像刘德华( 听歌)的人唱《忘情水》,但我们连一个模仿秀节目都没有,充其量有个口技。”老孟说。
在节目选择上他已深思熟虑,并与自己的“节目审核组”达成共识:要避开一切可能出现的侵犯版权等纠纷,以及一切政治风险。曾经有个以“正龙拍虎”为主题的相声段子前来报名,写得还不错,但直接被筛选掉了。
“大过年的不就是要开心嘛,又不是批斗会,又不是忆苦思甜,我们搞那些干吗呢?”老孟说,他反复提及杨白劳过年给喜儿买到一根红头绳时的喜悦,“穷人有穷人的乐子”。
老孟与他的“山寨春晚”团队偏向选择的节目,以表达打工者心声、积极乐观的作品为主。如一首名为《把钱还给我吧》的歌曲讲民工讨薪的辛苦,开头一段独白:“老杨,年根了,欠的钱还点吧,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除了面向不回家的人,我们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推一些大家不认识的人和作品出来。”老孟说,如果两个差不多水平的演员来报名,一个参加过很多比赛拿过一些奖,一个从没上过舞台,他肯定选择后一个。
如今,“山寨春晚”的节目已基本确定,将于除夕夜在北京一家酒店演出,并由腾讯网和悠视网全程直播。一度,他们与贵州卫视谈好合作,后来又被老孟取消,“有网友说一合作我们就被‘招安’成地方春节晚会了,就不是‘山寨’了。”
再过几天,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将进入全封闭状态,进行最后几次彩排。“做得像模像样一点。”老孟笑着说。
目前唯一让他不开心的是节目审核组最终毙掉了他自己的小品,理由是“演得不像”。“我气死了,以后有机会要偷偷把我的演出录下来,放在网上,做自己一个人的晚会。”
新闻排行 我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