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本报记者 饶强摄）

　　本报记者 路艳霞

　　“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这是大人小孩都熟悉的儿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孔子说过的。如今，“朋友”这个最简单的称谓，还能开掘出新东西来吗？昨天，作家刘震云在其新书《一句顶一万句》首发式上，以低缓的语调说出了大家琢磨不定的话：“朋友的意思是危险，知心的话儿是凶险。”

　　“一句顶一万句”这句话林彪在1966年曾经说过。刘震云说：“我不是要向他致意，我们的话同义不同。他指向的是政治，我指向的是生活。我这部作品中的人物，皆是卖豆腐的、剃头的、杀猪的、贩驴的……我对他们说的，是一句知心话。”

　　书中的小人物、主人公杨百顺和牛爱国，当他们的故土变得陌生的时候，便选择离开故土和亲族，到一个更陌生的地方去。只是想找到一个人，说上一句知心话。“但知心话都不是应酬的话和亲热的话，而是非常凶险的话。结果，杨百顺一辈子没有找到这个人。不过，几十年后，他的外孙牛爱国找到了。”刘震云说。

　　“在人群中找一个知心朋友是非常不容易的。人找人不容易，话找话也不容易。”在刘震云看来，书中的知心朋友和现实中的知心朋友不一样，无论怎样，书中的朋友总在那里默默等着你，从来不会背叛你。“写作是个找朋友的过程，这是我写作的动机和目的。”

　　写《一地鸡毛》的时候刘震云认识了小林，小林对他说：“我家的豆腐比八国首脑要重要。”到《一句顶一万句》时，杨百顺和牛爱国告诉他：“朋友的意思是危险，知心的话儿是凶险。”他说：“说得有道理，我吃这亏吃得特别大。”

　　为了写《一句顶一万句》，刘震云自驾车跑遍了开封、登州、洛阳、咸阳、西安、宝鸡、沧州等十几个地方。“我只要是写过的地方就都要去，而且还要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同是一块羊肉，在河南是一碗羊肉烩面，到了陕西就变成了羊肉泡馍。同样是人，陕西人和河南人脸上的褶子、皱眉的样子、褶子里的灰尘都不一样。贮存着这些细微的感受，刘震云才有了和“朋友”对话的底气。杨百顺问：“去过咸阳吗？”刘震云答：“去过，城东北角的羊肉好吃。”他说，如果没吃过，杨百顺就不理他了。